任柯回來了,自然住進了顏歌的別墅,也是因爲這樣,第二天顏歌的別墅幾乎給全副武裝了,別說閒人進不去,連徐管家平時進來都沒那麼隨便。
顏歌一大早上班後便接到徐管家的電話,顏歌倒也不惱,安全一點總是好,不然一個不小心消息滿天飛,就算他不在意,他也不想被這些事無端折磨腦神經。
對於顏歌來說,一整天的工作既繁忙也快速。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顏歌終於第一次領教到“同居”這個詞代表什麼意思,首先第一個就是所謂的摩擦。
前段日子任柯住在這裡的時候,由於跟顏歌在顏氏裡同進同出,況且日子不長,顏歌的三餐幾乎都是任柯準備的,倒也沒出什麼問題。但是,今天問題來了。今天任柯比顏歌早回家,顏歌回來的時候已經發現晚餐準備好了,顏歌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任柯做的。兩個人每天公務繁忙,顏歌不認爲任柯再有那種閒暇時間給他做飯,顏歌已經做好請廚師的準備了,當然這個廚師是給任柯準備的,顏歌認爲自己不需要,今天出門的時候他下米了,以前他都是這樣做的,早上出門下米,差不多到傍晚的時候能自動煮,回來他可以直接吃。
但是顏歌走到廚房一看,一下子衝到任柯面前。
“顏兒,快點吃飯。”任柯看着顏歌催促。
“任柯,我的粥呢?”顏歌直接喊上任柯的姓名。
“倒了。”
“倒了?”
“我以爲是早上的。”
“你沒瞧見它熱乎乎的?”
“不是保溫着嘛。”因爲保溫着,所以熱乎乎嘛,但是誰說只要是熱乎乎的粥就可以吃?
“因爲它到保溫的程序了。”
“每天晚上你就這樣吃?”
“有什麼問題?”
“這比齋菜還齋菜。”他除了看見飄着些許綠色的點其它一點沒看見。
“有青菜。”所以有營養。
任柯可不敢苟同,“昨天的菜,你今天吃?”
“是新鮮的。”
“你把菜在鍋裡悶了一天,你確定它是新鮮的?”
“它是全自動的,菜下鍋的時候絕對是新鮮的。”
“再怎麼新鮮它已經一天了。”
“把我的粥還給我。”
“可是已經倒了。”
“我不管,我的胃只認我的粥。”幾頓顏歌可以接受,但是長期的話,他只能接受清粥。
“誰說養胃就要忌口?”
“方便。”忌口才不麻煩,顏歌理直氣壯。
任柯哭笑不得,“那以後能不能換一換?”
“換什麼?”
“你的胃認我的粥。”
“這我又做不了主,你得問它。”
“好,我問它。”任柯把顏歌拉到身前,蹲下身子緊緊抱住顏歌,整張臉埋在顏歌腹前。
“幹什麼?”顏歌躲,但是任柯的速度快得讓他來不及躲。
“問它呀。”任柯十分虛心的側耳傾聽,“好顏兒,乖顏兒,告訴我,好不好?”
顏歌的臉瞬間紅得可以滴血了,任柯擡頭一笑,“它說好。”
“它說好也沒用,我說不好。”顏歌無情的拒絕,掙脫開任柯。好不容易他的胃適應了晚上這一頓粥,能讓他的胃安分不少,再說,他也不想讓任柯辛苦,一段時間還行,長期的就不行了,既然不可以,顏歌一開始就不想讓自己的胃去受那份適應新刺激的罪,前段日子那是不得已,現在可不同。
“顏兒。”任柯喊他,快抓狂了,任柯不明白顏歌的反應爲什麼這麼激烈,不過就是一鍋粥。
瞧見顏歌直接進了廚房,打算再下一鍋,看着顏歌有些顫動的身影,任柯渾身一顫,立馬撲過去緊緊摟着顏歌,阻止了他的動作。
“顏兒,求你不要這樣,好嗎?這一切對我來說不是負擔,你永遠都不會是我的負擔,明白嗎?”
顏歌睜着眼睛呆在那裡,或許這纔是他從心底裡抗拒的。
顏歌推開任柯,脹紅着雙眼無奈的問:“我從來就沒明白過,我到底能爲你做些什麼?”其實他明白這句話問的是他自己,假如有一天任柯不在,他能用什麼去留住他,如同那一次分手,除了說同意他還能做什麼。七年了,他只能這樣問自己,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任柯被顏歌嚇得手腳瞬間僵硬,卻不得不逼自己儘量拼出平靜的話,像哄小孩一樣,“好,不明白我們慢慢想,好不好?”他心裡會害怕,從來沒見顏歌情緒這樣失控。
聽見任柯的話,顏歌好像突然間醒過來一樣,轉身回屋猛的關上門。擡頭撞見試衣鏡裡的人,兩行清淚就那樣無聲無息,不着痕跡的劃過臉頰,只留下兩道淺淺的痕跡,顏歌突然間覺得很陌生。
或許就是因爲任柯給的太多,而他快承受不起了,卻發現自己還沒有找到能夠承受的方法。
任柯坐在沙發上,他選擇給顏歌足夠的空間去思考。等到飯菜都涼了,任柯這才脫了鞋,儘量放輕動作的打開門進屋。
看見牀上的顏歌,兩扇溼潤的眼睫有種心疼的美感,任柯慢慢躺了上去,抱着顏歌的頭,下巴抵在他的秀髮上。
“顏兒,七年前我就跟你說過,讓我愛你,然後,你也選擇愛我,這樣就足夠了。”就這麼簡單,至於方式,我們有一生的時間可以去適應彼此。
發現顏歌的呼吸依然很平穩,任柯接着說:“顏兒,讓徐管家派人來吧,你每天工作壓力這麼大,不能再這麼忌口,如果實在吃不慣,就我來做,我們慢慢來好嗎?不過明天我再讓你吃一次你的粥,讓你最後緬懷一下。”
顏歌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任柯笑着低下頭,親吻眼下這具美好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