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在半山坡的地裡割紅薯藤,割上一小把就順手抽出一根紅薯藤在根部綁上,纏成一捆放進簸箕裡。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方叔直起身子,拿起放在一邊的老式軍用壺,喝一大口自己帶上來的水,走到樹下的陰涼處休息一會。
樹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方叔擡頭往樹上看了幾眼,瞧見了鳴叫的知了。
啪。
方叔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翻過手一看,手掌上躺着一隻蚊子。
山上的蚊子太多了,一直在幹活動着不停下來還沒感覺,一坐下來不動了,蚊子都圍了上來,耳邊也是,嗡嗡嗡地吵死人了。
方叔喝了水,想着還是快點割完回去吧。
方叔割好紅薯藤,一捆一捆裝到簸箕裡,挑着下山。
路上遇到村裡的幾個小孩子,他們手上拿着竹竿,竹竿上沾了蜘蛛絲,跑來山上黏知了。
方叔定睛一看,喲,他家孫女居然不在,奇蹟啊。
“小石子,你黏了知了幹嘛呢?”方叔隨口問道。
“吃啊,炸着吃,超級香的。”小石子興奮地說道。
“你現在黏的知了都是要脫殼才能吃的,多麻煩啊,不如晚上上山來摸剛脫殼的知了。”方叔說道。
“晚上也來,我們不嫌多的。”小石子說道,帶着一幫小朋友繼續往山上跑。
“咦,這裡有一隻天牛,你們動靜小點,別把它嚇跑了。”小石子說着,放輕了腳步,走到天牛在的樹枝前,快速伸手按住它的身子。
天牛是一種黑白色的昆蟲,前端有兩根長長的觸角,身體、觸角和腳都是黑色中帶着白色的斑點。
它是一種害蟲,能夠鑽入樹木內生活兩年,破壞木材。
“捉住了。”小石子鬆了一口氣說道,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繩子,綁在天牛的一條腿上。
天牛會飛,小石子拿着繩子的另外一端,看着被綁了一條腿的天牛繞着圈子飛來飛去,發出“嚶嚶嚶”的聲音。
“我也想玩天牛,再到附近找找。”虎仔看着小石子手中的天牛,羨慕地說道。
村裡的孩子經常把天牛當作自然的玩具,有很多玩法。
小石子一手晃着飛翔的天牛,一手拿着沾了蜘蛛絲的竹竿,一大半的心思都在找天牛的身上,遇到知了都燃不起興趣來黏了。
方叔聽着後面越來越遠的說話聲和腳步聲,回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每到週末就這樣漫山遍野地跑,回家挨的罵一頓又一頓。
下到山腳,方叔放下了簸箕,南瓜花開到最後一輪了,再不摘來吃就要沒了,出門前方嬸叮囑他要摘一些回去,中午炒着來吃。
陸星宇澆完了花草,給昨天剩下的西瓜苗施完肥,拿了平板坐在樹下看電影,手上拿着一根自己做的西瓜味冰棍。
兩隻小貓非要爬到他懷裡看電影,陸星宇還以爲它們情調這麼高呢,都喜歡看電影了。
結果電影播放了一陣後,兩隻小貓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垂,打起了盹。
陸星宇抱下兩隻小貓,放到旁邊讓它們隨便睡,兩隻小貓又不肯,硬是爬回他懷裡趴着。
它們打盹打得他看着都覺得心疼,虐待小貓不讓睡的感覺,但事實是它們不肯去好好睡覺啊。
“小宇,晚上去不去山上摸知了?”方叔摘了一把南瓜花,重新挑起紅薯藤,經過陸星宇身邊時問道。
“去啊,一起?”陸星宇擡頭問道。
“嗯,吃完晚飯喊你哈。”方叔一邊說一邊走。
陸星宇吃完手中的冰棍,伸手揉揉脖子,往四周看了看。
不遠處的溪邊有五個人坐着在釣魚,陸星宇吃完早餐過來就看到他們坐在那了,一個上午除了上廁所喝水,都沒挪動一下。
他們是一起過來的,以前經常約着去釣場釣魚,聽說了白雲村裡有一處小溪,裡面的魚肉質特別鮮美,就是魚兒很難上鉤,釣不上來。
於是他們就來挑戰了,在他們眼中,肉質鮮美這點還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有難度,挑戰成功後獲得的釣魚樂趣。
他們一個上午專心致志地釣魚,陸星宇也沒有過去打擾,只坐在樹下,遠遠瞧了一下他們的水桶,應該收穫都不大吧。
不過這裡的魚已經是出了名的難釣了,他們過來都有心理準備了,可能越是難釣,越是興奮呢。
竹籬笆上的藤本月季開出了很多花,粉白的、藍色的、焦糖的、粉色的、橘色的、大紅色的......
每一棵藤本月季都在竹籬笆上攀援開來一大片,將近一百米的竹籬笆上都是各色各樣的月季花,那裡最受遊客們的歡迎,拍照的人超級多。
有幾個女孩子特意穿了漢服來拍照,手上拿着精緻的扇子,梳了好看的髮型,在竹籬笆前一陣拍拍拍。
花海里人也多,男女老少都有,以前過來玩的大多是年輕人,還有一部分是父母帶着孩子過來玩。
最近過來玩的老年人也多了,跟嚴老爺子一樣,衝着白雲村的空氣好,能釣魚種菜,能賞花喝茶,來了還有伴兒,一塊兒聽戲曲下棋。
好幾個老爺爺老奶奶跟嚴老爺子一樣,準備在白雲村一住就是半個月一個月的。
陸星宇動了一下坐得有些麻的腿,奶牛小貓跟着動了一下,吧唧一下嘴巴。
他托起兩隻小貓放到旁邊的草地上,站了起來,剛好看到一隻母雞咯咯咯地從雞棚裡走了出來。
這是又下蛋了的意思,陸星宇養的這羣母雞,一般只有下蛋纔會回來,其它時間都在山上覓食和溜達。
有時可能嫌棄回來下蛋的路途太遠,母雞下蛋也不回來,隨便下在草叢或樹叢裡。
上山的人就會在草叢、樹叢裡撿到雞蛋,更多的時候等不到大家去撿,就被山上生存的動物們吃掉了。
陸星宇去了一趟雞棚,把它們上午下的蛋都撿了起來,放到籃子裡裝好。
母雞們下蛋勤快的時候,兩三天就能裝滿一籃子。
孵蛋的那隻母雞,最近愈發不肯動彈了,早上給它灑了一把穀子,大半天過去了,還不見下來吃,要修仙的節奏。
陸星宇不能放任母雞去修仙啊,小雞還沒孵出來,母雞就要先不行了。
陸星宇走過去,拎着母雞的翅膀把它放到地上,母雞很兇地對着他的手啄過去。
“兇什麼兇,餓死你。”陸星宇快速收回了手,看到母雞瞪着他,同樣瞪了回去。
母雞望着窩,在回窩和吃食之間猶豫了幾秒,最後低頭吃起了穀子。
陸星宇便不再管它了,母雞吃完了會自己回窩繼續孵蛋的,絲毫不用擔心它會開溜。
母雞一旦進入抱窩狀態都是這樣,跟窩相親相愛,分都分不開,這不,連穀子都失去吸引力了,不想下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