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插哪兒嗎?猴急猴急的。”
“閉嘴, 我當然知道。”
“那你快點兒啊,我堅持不住了!”
“好好好,你再堅持一下, 馬上就找到孔了, 再忍忍。”
“你行不行啊?要是不行就算了吧, 時間不夠了, 我還是找別人吧。”
“好了, 找到了,準備好啊,一, 二,三!”
“啊!”
“嘭!”的一聲, 蘇漁的房門就被人大力踹開了, 周是閉上了眼睛, 右手握拳捏的死緊,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張開了一樣的疼, 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心裡的怒火。
“舅舅?”
“周是?”
周是睜開眼,看着躺在地上的霍山,又看了看舉着雙手站在電視櫃臺上的蘇漁,眼神冷冽,“你們在幹什麼?”
“接無線網看恐怖片。”霍山嚇得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 蘇漁站在電視櫃上, 小心翼翼的回答問題。
“……”
“周……周神好!”突然, 從洗手間裡鑽出來一個人, 周是看過去, 越發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
呂文章嚇得連手裡的盤子都要端不穩了,那紅棕色的荔枝一個個的在盤子裡四處打滾兒。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到了下午, 外面的風雨總算停止了!但是出於安全考慮,下午的活動還是在室內進行。
午睡了的人精神百倍,沒有午睡的人面無表情,比如蘇漁。
蘇漁的人生簡潔分明,吃喝,睡覺。帥哥都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她第一要義,民以食爲天,誰斷她飯食她能要了對方的命,這一點路寒是最有體會的。
第二要義就是睡覺了,蘇漁對於睡覺的要求是必須睡滿八個小時,如果你以爲她的八小時是晚上十點半到晚上六點半,那你就錯了,她所謂的八個小時就是無論她熬多晚,都要睡滿八個小時,比如她熬夜到凌晨三點,那麼她真正睡滿八個小時後就一定是中午十二點,只要她沒睡好,她整個人就像一顆被鼓足了氣的氣球,只要用手輕輕一戳,嘭的一聲就能爆炸了,不分時間地點與場合的那種。
蘇漁極其艱難的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想了想,還是給周是發了個消息,藉口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下午室內活動讓他帶一下她們班,然後果斷的回去睡覺。
等她睡醒後就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差不多室內活動都結束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有些餓了,想着出門買點兒吃的,剛好遇上呂文章過來找她,因爲秦夏去市中心的圖書館了,所以兩個吃貨就一起打算去市中心吃東西,一飽口福去。
兩人在出酒店大門的小路上,碰到了霍山,三人商量一下就一起去吃飯,回來路上路過了那種有些年代的收藏店,霍山順手買了個恐怖片,很古老的碟片,這種用影碟機放的碟片蘇漁還是小學時候在外公家看到過,已經是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童年回憶了,這時候霍山就提議晚上一起看,又因爲晚上學校規定不能出酒店大門,索性三個人打算在蘇漁房間看,因爲蘇漁房間是地理位置最好的,最隔音的。而碟子需要用影碟機播放,所以就從收藏店又買了個影碟機,三人偷偷摸摸的潛回酒店,開始搗鼓這些東西,所以就有了之前的場面。
時間回到現在————
周是看着面前站着像受了罰的小學生似的三個人,特別盯住了其中一個最不老實的。
“你不是說你身體不舒服嗎?就是這麼不舒服的?”周是看着面前站的規規矩矩的蘇漁,開口打破了整個房間的寂靜。
“那之前不舒服,現在舒服了嘛。”蘇漁說着說着原本理直氣壯的聲音越來越小,氣勢越來越弱,最後的聲音只比蚊子大一點兒,若是不仔細聽還聽不到。
“你呢?這麼晚了在姑娘家房間裡合適嗎?”周是看着蘇漁這模樣,就知道她心裡指不定怎麼罵他呢,小白眼狼。
霍山沒想到自己果然還是要被問到了。
“看……看恐怖片,可是那個影碟機真心不行,所以就弄了這麼久。”霍山的話與蘇漁一模一樣,越說聲音越小,而且頭越來越低,一看就是常年遭受壓迫的那種。
蘇漁越發覺得他們三個像極了古代奴隸主社會的下人,而周是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家主。
……
“行了,既然身體不是特別好,就多休息,別老拖累別人。”周是看着蘇漁,冷然的說完後,站起身,走了出去,霍山也不敢多留,立馬屁顛兒屁顛兒的很跟了上去,當關門聲響起的時候頓時整個房間只剩下蘇漁和呂文章大眼瞪小眼。
“蘇蘇,你覺不覺得周神今天有些不一樣?”在周是他們走後,呂文章這才連忙放下手裡的盤子,說道。
“哦?有嗎?”還不是和平時一樣自帶降溫系統,蘇漁懶洋洋的揉了揉痠痛的肩膀,漫不經心的問道,她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嗐,沒有辦法,習慣性的害怕。她看着全在好不容易安裝完成的影碟機上了,唉,白費了這麼多時間了!
“有啊,按照周神的性格,他怎麼會突然來我們這裡呢?還有,我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麼多話啊!”呂文章激動的說着,連嘴裡的荔枝都來不及吃。
“好像是,嗐,可能是霍山的原因吧,畢竟他作爲長輩,要是我是他,看着自己的外甥和兩個女生大晚上的在一起,我也覺得不太好。”蘇漁揉着肩膀坐在沙發上,也拿了一個荔枝準備剝。
“哦哦,那你早點兒休息,今天不是說例假來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嗎?多休息一下,記得喝紅糖水啊!我都給你泡好了,保溫杯裡。我就先回去了。”呂文章將荔枝從蘇漁手裡搶過來,婆婆嘴說着,順手將荔枝連着盤子端走了!
蘇漁今天下午沒去室內活動,等她睡醒了,或許是老天爺看不慣她騙人,所以……她例假來了。她每次來例假的第一天肚子就會開始疼,剛好下午吃飯的時候她告訴了呂文章,呂文章帶着她買了紅糖薑茶。
蘇漁揪住呂文章的衣角,可憐巴巴的賣萌,“就一顆行不行?”
要是平時呂文章早就敗下陣來了,但是她是明白例假痛經的痛苦的,秉持着自家寶貝自己好好管着的媽媽心理,她強硬的將衣角從蘇漁手裡抽了回來,毫不留情的走了!
……
蘇漁無奈的起身去拿放在自己牀頭的柯南保溫杯,打開那一刻,聞着那混雜着紅糖的甜味以及姜的微微辣味的水,蘇漁皺了皺眉,立馬將保溫杯拿遠了一些,這時肚子猛然一抽疼,蘇漁立馬用手摁住,無奈的只好拿過保溫杯,閉着眼,一口氣咕嚕咕嚕的喝完了大半杯。
喝完半杯後,蘇漁立馬將杯子蓋好,坐在牀上,吞嚥着口水,等待着口腔裡紅糖薑茶的味道慢慢淡去。
“叩叩!”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蘇漁立馬起身,她在想是不是文章覺得不給她吃荔枝良心過不去又回來了。
“文章,門沒關,你……”蘇漁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愣住了!
周是站在門口,長身玉立,眼眸冷然,看着有些兇巴巴的。
“周是,你……”蘇漁有些吃驚,不過下一秒她倒是笑了,“周神,這麼晚了,這……不太好吧?”
周是也知道不太好,可是……他捏了捏自己黑色上衣口袋裡的藥,他還是來了。
今天下午他剛結束了室內活動就被幾個人叫着一起討論幾個物理題,因爲他是學校全國物理比賽小組的組長,沒有辦法,等他好不容易講完後,他去吃飯的時候路過藥店想起來某個騙人精身體不舒服就去買了感冒藥,他想着蘇漁會不會是感冒了,結果等他買完藥回來,呵,人家哪裡有一點兒不舒服的樣子,攛掇着人看恐怖片呢,氣色好的很,騙人精!
“給!”周是將口袋裡的藥掏了出來遞給蘇漁,眼眸微低,看都不看騙人精一眼。
“啊?”蘇漁看着遞過來的東西有些懵,這年頭……學霸送人禮物都這麼別具一格的嗎?
“接着!”周是的話裡少有的帶了一絲不滿,嚇得蘇漁趕緊如同接聖旨一般的接住了那一袋兒的藥。
“……”
蘇漁接了藥後,高冷仙人好像還是不高興的站在門口,他又高,身形雖然瘦削,但是還是給身高不足一米六的蘇漁強大的壓迫感,更何況蘇漁今天因爲騙了人家心裡難得的心虛,更加覺得這壓迫感猶如泰山一般沉重。
“您……還有事兒嗎?”蘇漁已經完全嘴馬蚤不起來了,老老實實小心翼翼的問着門口的門神。
“沒有就不能站一下了?”周是一聽蘇漁的話,心裡的那股火氣更加大了,都能讓霍山進她房間,都不肯讓他站一下?
“……”
蘇漁更加懵了,應該說從今天周是推門進來那一刻她就沒摸清楚今天仙人的心情和心理。
“要不……進來坐會兒?”蘇漁頓了頓,開口笑着問道。
周是聽見這話突然覺得心裡的火小了一些了,不過……“不了,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讓人進自己的房間,特別是男生!”
“……嗯,好,我知道了!”蘇漁乖巧聽話的點點頭。
周是說完,就轉身準備走,蘇漁也不敢留他,她現在連話都不敢說多的。
“哦,今天晚上只能從外面鎖門了,內鎖壞了,明天早上我叫管理員來修門,你去休息吧,我來關門。”周是又轉頭回來說道。
“……嗯,好,那……晚安。”蘇漁看了看已經壞了的內鎖,只能乖巧的點頭,對着周是說完後,就抱着藥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臥室沒有門,只有門簾,她進去後就將門簾放下來,看着周是關上了她的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