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好夢中殺人。
本來只是一句戲言,倒是在周懷安這裡變成了現實。
周懷安一覺醒來,只覺得腰痠背痛腿抽筋,畢竟昨日他在夢中可不安生。
對武夫而言,最好的修行就是生死搏鬥。
前世的周懷安,在身體方面領先常人,自然能做到一個打十個。
可到了大夏,自己屬於主動落後在起跑線那類人。
硬實力不行,就只能靠裝備和戰鬥智商來彌補。
回想到昨夜夢中一戰,若不是利用張道長的輕敵,周懷安可能連美人圖那一關都過不了。
喵嗚!
大橘的叫聲,令周懷安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手中握着一把充滿陰氣的寶劍!
這不就是昨天牛鼻子手裡的屍王劍!
沒想到是真的!
寶劍鋒從磨礪出,周懷安昨夜在夢裡就體會到了屍王劍的恐怖。
這玩意可要收好,以後可以當做他的底牌。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屍氣劍氣,看起來就不是正派人士所用。
大橘喵嗚一聲,看到屍王劍雙眼放光,顯然想要將其將做早點。
屍王劍似乎十分懼怕大橘,劍身不斷髮出顫抖,似乎在求饒。
“麻蛋,若是昨天拉着大橘入夢,我還怕那道士?”
神兵利器?那都是大橘的飯後甜點。
收好了屍王劍,周懷安還有意外發現,一張人皮畫卷,放在了周懷安的旁邊。
裡面的三個女人,赫然是琵琶女,撫琴女和玉簫女。
看來這就是禁錮她們神魂的美人畫了。
周懷安一把火燒着,“塵歸塵,土歸土,早日投胎吧!”
他不是寧採臣,沒有跟鬼玩的勇氣,這些女子本就身世可憐,化作陰魂後,還要被徐青逼良爲娼。
“對了,昨日牛鼻子說過,徐青將贓款都藏在了墓地!事不宜遲,要趕快找人截胡!”
周懷安起身,連早膳也沒吃,就要出王府辦事。
“長卿,今日的淬體還沒做!”
“王叔,先欠着,明日雙倍奉還!”
周懷安一路小跑,好在他體質不錯,有了般若果的滋補,不至於跑幾步就變成軟腳蝦。
金烏府。
曾紀常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每日幾乎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
就連曹公都對其讚不絕口。
“曾哥!走,拿錢!”
“拿什麼錢?我哪有錢!”
曾紀常趕緊捂緊了荷包,生怕周懷安巧舌如簧,從自己這扣錢。
“我是叫你一起去拿錢!”
周懷安沒好氣的將徐青藏匿贓款的地點告訴對方。
有曾哥在,兩人至少能分點。
叫了龐雲和太史昭,這兩大佬的出場費就要不少錢。
家裡有隻吞金獸,周懷安不得不精打細算。
尤其是吞金獸現在像極了貔貅,昨日吃了那麼多金子,卻一直沒產出星辰砂。
讓周懷安惆悵不已。
“原來如此!”
曾紀常直言道:“此事最好再叫上了兩個人!”
兩人說話之際,就看到損友二人組並肩而來。
“昨日聽曲的地方,真夠勁!那女子一招山路十八彎,讓我難以忘懷。”
楚中天精神煥發,這貨去了鳳溪村,壓根就沒遇到什麼危險。
“我那邊的水路九連環,纔是極品!”
李林峰在吹牛B方面,絲毫不遜色楚中天。
曾紀常無奈一笑,周懷安點了點頭,就這兩貨了!
“你們兩,跟我出躺任務!”
曾紀常此言一出,楚中天和李林峰表演了一出川劇變臉。
楚中天已經捂住了肚子,“頭兒!昨日吃壞了東西,現在肚子痛的難受,我要去看郎中!”
李林峰暗罵一聲卑鄙,竟然被這廝搶走了絕好的理由!
“頭兒,我爹今日八十大壽,我還要爲他準備慶生,今日告假一天!”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就要離開浩然軒。
“唉!可惜啊,撿錢的好事,竟然沒人去。”
周懷安感慨道:“曾哥,我就說咱們兩去就成,這樣還能少分一部分錢!”
嗯?
有錢賺?
還有這等好事?
損友二人組瞬間轉身,一張老臉笑得如菊花瓣燦爛。
“頭兒,爲民請命,是我一貫的信仰!沒別的意思,就是擔心頭兒你和長卿承受不擔!”
楚中天冠冕堂皇,一臉正氣。
“頭兒,我爹的八十大壽算個球!還是爲民請命重要,咱們走着!”
大孝子李林峰,殊不知他爹在一年之內過了多少個八十大壽。
曾紀常氣得幾乎要發作,直呼二人是爛泥扶不上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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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安倒是不在乎,只要有人把活幹了就成。
一部分上繳朝廷,另一部分四個人分了,這纔是皆大歡喜。
——
徐府。
徐青悠閒喝茶,手下管家低聲道:“大人,張道長今日還沒有起牀……”
徐青抿茶一口,擺了擺手,“慌什麼?道長爲了本官的家業,可謂是盡職盡責!讓他多歇息一下吧!”
每次用完夢殺術,張道長慣例都會多睡兩個時辰,徐青並未在意。
任誰也想不到,他會將贓款藏在墓地中!
至於賑災糧,以商隊的名義背出燕州,假裝遇到北狄兵馬劫糧,順勢將其送出去。
誰能想到徐青代表的齊黨,竟然與北狄有勾結。
“馬上就是盂蘭盆節了,只要伺候好咱們這位皇帝,什麼高官厚祿都不在話下。”
徐青含笑道:“這都已經日上三竿了,也該去叫張道長起牀了。”
有了徐青的吩咐,下人這纔去敲門,畢竟那位道長,遠沒有表面上慈顏善目。
據說教坊司有三位擅長樂器的女子,就被張道長惦記,後來不知所蹤……
她們一個擅長撫琴,一個吹簫,另一個則愛抱琵琶。
“老爺……道長的房間裡,根本沒有聲音……”
管家敲了半天,李曼卻沒有半點回饋,到底是跟在徐青身邊的人,見過大世面。
管家果斷前來稟報,徐青這下也坐不住了。
直接命人一腳踹開了張道長的房門。
只見那道人躺在牀上,雙目瞪大,整個人已經沒有了鼻息,身體僵硬,魂歸黃泉!
死……死了!
徐青心中大驚,張道長道術高明,怎麼會栽在周懷安手裡?
不好,說不定贓款危險了!
徐青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着急道:“快!快去墓地!”
管家不解道:“老爺,今天也不是老太爺的祭日啊!”
“混賬!囉嗦什麼,快走!”
徐青一腳將管家踢倒,不顧身份,直接衝向了上京郊外的亂葬崗。
家丁們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上去。
內城裡不可一世的徐府,瞬間亂做了一團。
“哎!那不是徐尚書麼?這是死了爹?跑得那麼快?”
“你這人怎麼嘴裡不積陰德呢?”
“呵!誰不知道徐青家的二公子,欺善怕惡,禍害了不少人家的女子!”
“要我說,燕王質子殺了徐二公子,殺得好,殺得妙!”
徐青對旁邊人的碎碎念有所耳聞,可如今不是跟這些吃瓜羣衆計較的時候,他要儘快去轉移賑災糧!
貪污在文景帝眼中,壓根不叫罪,可謀反就不一樣了。
這是任何一個皇帝的逆鱗!
徐青貪污賑災糧,沒有用來換取金銀,而是留下來,蹊蹺之處,文景帝這麼聰明的人會想不到?
“老爺……轎子!轎子來了!”
“快!快送本官去墓地!”
——
亂葬崗。
哪怕上京城再繁華,依舊有底層百姓挨餓受凍。
死後沒辦法安置,只能草草被埋在亂葬崗。
“長卿!咱們不是撿錢麼?來亂葬崗作甚?”
楚中天臉色鐵青,他意識到事情不對。
“長卿,我可不撿紙錢!”
李林峰面色嚴肅,一本正經,絲毫沒有忌諱地點。
周懷安笑道:“兩位,開挖吧!”
說罷,將鏟子遞了過去。
損友二人組異口同聲道:“憑什麼讓我們挖?”
周懷安笑道:“曾哥是咱們的頭,平日裡沒少照顧咱們!你忍心讓他挖麼?”
楚中天點頭道:“頭兒可以不挖,你憑什麼站着說話不腰疼?”
周懷安打了個哈欠,無奈道:“藏寶地點是我提供,還讓我挖?你們若是不挖的話,趁早走人!錢由我跟曾哥平分!”
此言一出,李林峰顯然着急了。
“中天,不是我說,來都來了!”
“林峰,你說得對,挖特孃的!”
曾紀常可是知道這兩人的德行,有能力卻也懶散,標準的懶驢上磨屎尿多。
周懷安竟然能輕鬆驅使他們二人幹活,還真是奇聞!
楚中天挖的那叫一個賣力,罵道:“誰特娘將棺材埋這麼深?”
李林峰稍微用力,就聽到咔嚓一聲,“不好!我把人家的小屋給挖壞了!”
兩人臉色大變,死者爲大,你破壞了人家的棺木,那是大不敬的行爲。
尤其是周懷安在旁邊調侃道:“林峰啊,晚上睡覺小心點,可別被人家找上門去。”
李林峰只覺得後背一涼,殊不知裡面的屍體早就被徐青清理,埋藏的都是賑災糧和金銀財帛!
“爹啊!你死的好慘,不能挖!你們不能挖啊!”
遠處傳來徐青淒厲的聲音,身後跟着徐府的家丁一行人,不明所以。
“長卿!你可把我害慘了!當朝吏部尚書他爹的墳,讓我兩給挖了?”
李林峰擦了擦汗珠,臉色鐵青。
楚中天趕緊撇清關係,“你別亂說!分明是你破壞了他爹的小屋,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