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腿好痛。”方臨玉叫了出來。唐葉腿部也疼得猛的拐了一下,差點跌倒。“再忍一會兒,忍一會兒。”唐葉抱着她站在公路中央,攔了輛的士,正要上車之時,後面槍聲再次響起,唐葉抱住她往地下一趴,滾進出租車的車底盤下,但出租車的司機就沒這麼幸運了,整個臉部被密密麻麻打滿了子彈,當即斃命。
此時,巡邏的兩個警察開着摩托車路過,聽到槍聲響。迅速停車掏槍,將槍口瞄準咖啡廳下面的四個蒙面男子。
唐葉二人躲避在出租車的下方,唐葉問:“這些人是誰?爲什麼要殺你?”
“離開這裡,我再告訴你。”她疼痛難忍,牙齒咬得吱吱直響。唐葉滾起身來,將出租車的左邊門拉開,將她放到後座位兒上,自己將司機踹到車下,一踩油門,駛向遠處。
傍晚,九龍海灘。
唐葉坐在海灘的一塊巨石上,腳放在海水中,手中的一把刀子,正在用力的剜着自己小腿上的子彈。血液順着濃密的汗毛,流到了足踝下,滲進了海水之中。
方臨玉則坐在旁邊的一棵黑石上面,看着澎湃的海浪,痛苦的說:“那些人是來殺我的。”
“誰派來的?”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不是宋青龍,就是劉惑秋。”她很肯定的說。顯然,他們香港各個幫派的恩怨,都是衆所周知的。
唐葉問:“如果是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跟這兩個人都非常熟悉,相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威脅。”
“別可笑了,在他們眼中,利益纔是最重要的。我是我父親唯一的繼承人,如果我死了,他們就有各種方法,得到我父親的資產。”她說完,突然啊的一聲,捂着大腿側部痛得叫出聲來。
唐葉將上身的t恤,撕成數個條條,將小腿緊緊的捆綁住,防止血流。聽到方臨玉痛苦尖叫,扭頭問:“你怎麼了?”
“我,我好像這裡,這裡中彈了。”她捂着大腿側部。唐葉看到她手捂的位置,才知道,她其實是屁股上中彈了。
“需要我幫忙嗎?”唐葉不想因此而佔了便宜,讓她難堪。“不,不用了,我受得了,等會兒帶我去醫院吧。”
“醫院?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去醫院嗎?香港的兩大醫院,肯定有人在那裡守株待兔。”唐葉說。
“那我就只能這樣了,等高叔叔派人來接我。”她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唐葉聽她的聲音,都帶着哭泣的語調。笑說:“如果你不覺得尷尬,我幫你取出來好了。”
“不,不行,我們還不熟悉。”她有些女生的矜持,不過這讓唐葉感覺到好笑,這種推辭十分無力。
唐葉拿着自己的小匕首站起來,在手中轉了一圈兒,走到她身邊兒說:“別硬撐了,這裡附近沒有別人,只有你和我,現在天色還有點亮,再晚了,可不容易了。放心吧,我有幾十次的手術經驗。”
但方臨玉看到唐葉後中那閃閃發亮的匕首時,已經被嚇壞了,她腦海中想象到了十足的恐怖畫面。
唐葉一把將她推倒在地,躺在巨石後方。唐葉掀開她裙子說:“不要怕,我不會趁人之危的。”
方臨玉想掙扎幾下,以表示自己不是個壞女孩。但疼痛難忍的感覺,讓她還是閉上了眼睛,任由唐葉取出子彈。唐葉掀開她的裙子,將她的身子扳正。頓時看到那白晰的,還略微散發出香氣的肌膚,讓唐葉瞬間血液充盈,有些按捺不住。
“鎮定,鎮定,淡定。”唐葉深呼吸了一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些下流的畫面。手中握着的匕首,有點發抖。但他還是甩了甩頭,重振了一下精神。
只見方臨下的左邊的屁股下方,竟然有三個小孔,裡面滋滋的滲出細小的血流來。她的裙子上面,已經滲了幾個血紅的片區。
唐葉說:“咬着牙,放心,很快就會取出來。”
獵槍的威力巨大,直打入肉中足有兩寸來深。若要徒手取出,沒有消毒用品,那麼很可能會導致傷口感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吸出這些血液,防止病菌感染。
在特種兵的自我醫療中,有一項是將子彈取出,然後用火藥倒入傷口,點燃火藥,以此達到消毒殺菌的目的。今天情況特殊,唐葉只有因傷制了。
他也顧不得許多,當即埋下頭去,將嘴巴親在方臨玉的傷口之上。本來等待着痛苦的方臨玉,卻沒想到後面猛的一麻,知道唐葉的嘴巴吻了上來。當即說:“你,你幹什麼?你別這樣,喂,你這是趁人之危。”
唐葉吐了一口鮮血,笑說:“如果傷口感染,你的傷口又深,很可能會導致骨壞死,到時候就別怪我沒提前告訴你。”
“啊?是真的嗎?不會吧?”她嚇得臉色發青。畢竟對一個女人來說,保持健康的身形纔是最重要的。
“騙你我是小狗。”唐葉保證道。
“那,那你,可不可以,換一種治療的辦法。”
“那就是用我手中這把刀,將你的肉劃開,然後把你扔進海水裡,用海水消毒。”唐葉將手中的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
方臨玉愣住了。
過了數十秒,唐葉問:“怎麼樣,快點決定吧,要不然,你明天可能走都走不動了,未來可能會在輪椅上穿着婚紗。”
“你,隨便你吧,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不許你亂來。”
“我若想亂來,早就亂來了,還用等到現在嗎?”唐葉繼續低頭去吸,直吸了很多口,發現血液新鮮。唐葉這才用匕首削了兩根木纖,往傷口內一插,痛得方臨玉啊的叫出聲來。
“忍着點兒,很快就完了。”
很快,子彈被取了出來。全都是雞眼睛大小的鋼珠,取出來後,唐葉用海水在她的傷口上敷了一些。痛得方臨玉牙齒直打冷顫,連叫出聲來。
“好了,沒事了。”唐葉將匕首換到腰間。
方臨玉扶着巨石站了起來,唐葉攙扶着她說:“走,去皇后廣場,等待你的高叔叔過來接你。”
兩人再次來到皇后廣場,那裡有輛大型的吉普車,正在廣場的雕像下等候。方臨玉走了過去,車上下來二人,走到她身邊向她問好。
方臨玉問:“我們要去哪兒?”
“高先生讓我們帶你去公海。”
上了車,來到旺角碼頭。二人將方臨玉扶上一個快艇,唐葉卻並不上船,而是對着方臨玉擺了擺手。
方臨玉驚問:“你不和我一起走嗎?”
“我還有事情沒有辦成,等我拿到我的東西,我帶你回大陸。”唐葉覺得時間已經不足,如果再不拿回機密文件,已經沒有時間再拿回了。
方臨玉並不知道唐葉有什麼任務,只是覺得這是他自己的工作。就說:“我會等你的。”
“嗯。”唐葉擺了擺手,快艇嗡的一聲,翻起了白浪,向公海駛去。
唐葉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不入虎穴,蔫得虎子。他做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今天晚上,去九龍醫院,找到鍾華強,逼迫他交出機密文件。
九龍醫院。
唐葉來到門口時,已經是十點鐘。手錶上的指鍾在嘀嘀嗒嗒的走動,馬路上的人們,也在匆忙的趕路。門口兩個持槍的警察,正來回踱着步子,注視着每一個走進醫院的人。
唐葉並不知道,鍾華強到底還在不在醫院。他只是想來冒個險,如果打賭打對了,那是自己運氣。如果陷入了圈套,那也只有認命。
鍾華強的病房在三樓,唐葉走進電梯,按下了3.此時兩個手持衝鋒槍,戴着頭盔,全副武裝的兩個飛虎隊員,在電梯門正要關住的時候,突然走了進來。
兩人對着唐葉看了一眼,將電梯門按上了。
其中一人扭過頭來,盯着唐葉的相貌觀看了一會兒。然後對另一個飛虎隊員說:“阿發,你看這個人,像不像我們隊裡面,那個通輯錄像裡面的傢伙?”
他用的是廣東的方言說出來的這話,唐葉聽得一清二楚。另外一男回過頭來,盯着唐葉看了一眼,立即將衝鋒槍口對準唐葉說:“不許動,身份證拿出來看看。”
唐葉沒辦法,只得裝作從口袋中去掏身份證件。但是他知道,唐青華這個名字,已經在國際大酒店被認證過了。現在正處於被通輯的三十七名名單中。如果被他們抓到,必定要露餡兒。
正當要從褲兜中摸出身份證時,唐葉忽然猛的低下頭來,一記直拳擊向右邊飛虎隊員的喉結。只聽喀嚓聲響,那人捂着脖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一名用力將槍托砸向唐葉頭部,卻被唐葉抓住他的手臂,猛的向後拉扯,頭部直接撞在電梯的牆壁之下。只傳來嗵,嗵的聲音。連撞三下,纔將這名隊員撞昏迷過去。
唐葉撿起衝鋒槍來,打開電梯,朝三樓第一間房跑去。但是在監控室的保安,早就發現了這一幕。當即按下了警報按鈕,整個醫院的報警器材,在兩秒之間,全都嘟嘟的閃亮起來。
“所有人立即到三樓,立即到三樓。”那保安拿着對講機緊急呼叫。
唐葉抱着衝鋒槍,邊向第一間病房衝去,邊大喊道:“讓開,讓開,快讓開。”
正在醫院走廊中等待的病人家屬們,看到一人持槍,滿面兇相,全都雙手舉起,生怕唐葉的槍會走火。
在第一間房前,有四名便裝的警察,在門口守護。自從前幾天,唐葉攔截一次假的轉院之後,上面高度重視,下令,無論如何要抓到此人,給世界一個交代。
唐葉還沒衝過去,就拉開了保險,朝門前的幾個便裝警察射去。那幾個早聽到保安的呼叫聲,本來要提前開槍,但是因爲唐葉的武器更爲先進,只有躲避在拐角處。
唐葉連連發射子彈,直衝到第一間房門前。一腳踹開門來,只見病牀上的人正在輸着液。唐葉反關上門,衝到牀前,正要將病人拉扯起來,只見被子突然被掀了起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像是子彈一樣,直接飛向了唐葉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