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楓心下失笑,不想竹翁竟然要一壺青竹酒,看來與南獨師兄一般,也是好酒之人,當即道:“晚輩定當辦到。”
竹翁拿起一木桶又修補起來,道:“青竹酒乃天下好酒,聽者已香!”說完已是回味無窮,似乎空中有酒香漂來。
狼楓將彎竹劍揹負在身後,幸虧彎竹與天芒一般大小,倒互不礙事,只是彎竹劍輕若無感覺。
狼楓見老翁嫺熟的翻着木桶,但見木桶並不破爛,不由奇怪,問道:“竹翁前輩,這木桶並未破爛,卻爲何要修補?”
竹翁沒有停手,不斷的翻轉着木桶,道:“若是破爛了再修,那可就遲了。”
狼楓心道,這卻是何道理,竹翁的想法端是奇異,竹翁嘆道:“若這桶子能修好,我此生便心滿意足了。”
狼楓道:“這桶子修起來也是容易,前輩隨手之勞就可辦到,卻有何難處?”
竹翁呵呵一笑,道:“難處可大了。”
狼楓覺竹翁語中含有他意,道:“前輩言語深奧之極,晚輩愚鈍,卻理解不了前輩之意。”竹翁微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狼楓知道竹翁這樣,便不會在和自己說話,當下行了一禮,告退而去。
不覺來到一處林中,狼楓將天芒拔出,只聽一聲龍吟響起,林中頓時仙氣連連,看了半響,又放回銷中。
再將彎竹拔出,卻是無聲無息,狼楓心道:“彎竹雖然堅硬之極,終究是少了幾分靈氣,不知竹翁前輩送與我,卻是何意。”當下揮動幾下,感覺普通之極。
狼楓道:“彎竹樸實無華,雖然少了天芒的仙氣,也無劍吟之聲,卻正符合我的心意。”當下一聲呼嘯,按照在藏劍閣內的方法,在林間飄然舞劍,果決威力大打折扣,不如天芒般似要雷雨交加。
狼楓舞的興起,在空中西刺東斬,漸入劍意,在藏劍閣時,總是諸般受阻,勞累異常,但在這林中舞劍,卻覺劍意瀟灑,如行雲流水,一會便進入妄我境界。
此時狼楓左眼發紅,右眼呈紫,彎竹上也不知何時附上一層紫光,在劍尖部卻是紅色光芒,那紅色光芒將彎竹憑空延長了數倍。
狼楓越舞越快,紅紫兩色交織在一起,在林間四處閃動,按理來說,狼楓如此舞動,應是狂風大作,氣流涌動,但現在周圍卻是一片安靜,樹木未動,樹葉未落,倒像狼楓與周圍完全無關。
狼楓融入劍意之中,對這些卻是不知道。
狼楓正舞得忘我,突然林中閃出一道紅影,一掌向狼楓擊來,掌勢極烈,快速無比,狼楓心中頓時生出警覺,當即揮起彎竹向身後斬去,正迎上那凌冽一掌。
狼楓忽覺彎竹突然停住不前,用力拉動下,也是紋絲不動,細看下,原來被那手抓住,一看不由大驚,立即撒劍行禮,道:“師父!”
左劍鬆拿着彎竹,觀看了半響,又遞迴給狼楓。
狼楓心道:“師父突然向我出手,定是要考究我的修爲,只是我竟然連一招也沒接下,便被師父擒劍在手,師父定是失望之極。”
左劍松露出一絲笑意,道:“楓兒,你獨自在此練劍,卻爲何不與衆師弟共同切磋參詳,也好一同進步。”
狼楓見左劍鬆並無失望之意,便道:“弟子行到此處,劍意驟起,便舞了起來,不想師父會前來,竟向師父出手,真是不孝之極。”
左劍鬆擺了擺手,道:“呵呵,我是特意偷襲,要看你反應如何,卻也不怪你。”
狼楓心道:“果然如此。”便道:“弟子定然令師父失望之極。”
左劍鬆又一笑,卻沒表態。
狼楓心中一動,道:“師父,弟子一直有一事想要詢問?不知你老人家會否見怪。”
左劍鬆看着狼楓,道:“何事你儘管道來,我豈有見怪之理。”
狼楓一直對竹翁的身份揣摩不已,通過竹翁的言語,像是與天劍老人同輩,心中一直存有疑問,便問道:“師父,不知師祖他老人家還有沒有師兄弟?”
左劍鬆一怔,道:“你爲何會有此問題?”
狼楓摸了摸頭,道:“弟子只是一直好奇而已。”
左劍鬆呵呵一笑道:“你好奇心倒重。”說完向林外走去,狼楓跟在身後,左劍鬆道:“你師祖還有一位師兄,我也有一位師伯。”
狼楓心道:“果然如此,竹翁果真是天門的前輩高人,竟然還是師祖的師兄,怪不得說話高深莫測,對師祖也是不尊。”雖如此想,但還是問道:“原來我還有一位師祖。”
左劍鬆道:“你本來有很多位師祖,只是都相繼仙去,現在卻只有兩位,但你另外一位師祖早已不理天門事務了。”
狼楓“奧”的一聲,心道:“原來竹翁前輩不理天門事務,卻躲在閒處種竹養花,倒是閒情之極。”
左劍鬆突然停住腳步,道:“楓兒,爲師也有一件事要說於你。”
狼楓馬上道:“弟子謹聽。”
左劍鬆道:“你可知再有兩個月,是什麼日子?”
狼楓不用想也知道,道:“在過兩月,便是天門、佛門、玄門會武之日,此事弟子已聽師兄弟們談起。”
左劍鬆道:“不錯,每過十年,三門都會在我天門進行三門會武,今年恰好又是十年,到時三門中高手彙集,前來之人也定是不少。”
狼楓道:“我門神威顯赫,這般比武,當在我天門舉行。”狼楓不明左劍鬆之意,只得這般說。
左劍鬆道:“天門聲威,乃萬世而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爲師座下並無其他弟子,所以這次三門會武,爲師也想讓你參加。”說完目不轉睛的看着狼楓。
狼楓大驚,不想竟然是讓自己參加會武,三門中高手薈萃,精英無數,自己焉有勝的道理,便道:“可是師父,弟子入門才一年不到,況且修爲低淺,這三門會武均是三派中年輕的頂尖高手,若弟子上去,豈不是丟人現眼。”
左劍鬆道:“三門會武,並未規定入門不到一年便不可參加,只是師父門下除了你和桀驁以外,卻再無他人”
狼楓心道:“小蝶乃師父愛女,師父自不願小蝶去比武,若有傷處,豈不要糟,若師父門下無弟子參加,師父顏面上定不好過。”當下道:“師父之命,弟子怎敢不從,只是到時別丟了師父的臉。”
左劍鬆呵呵一笑,道:“師父的老臉,丟了也無大事,只是到時,你才能見到真正的高手,可以說對你有益無害。”
狼楓心下生出感動,原來師父卻是爲自己着想,但想到自己要去面對另外兩門的高手,又不由緊張起來,想到時定能遇見佛門四小神僧之首智顛,不知這位傳說中的高手是如何厲害法,又想到,以自己修爲,終是無法與他比武,心中又涌起一陣失望之意。
左劍鬆見狼楓發呆,道:“這幾日魔門惹事生非,影子劍日日向我天門挑釁,爲師也忙於應付,無暇指導於你,你要勤加練習,卻也不可強求,若能多贏幾場,爲師臉上固然增光,但卻萬不可傷於別人劍下。”
狼楓道:“弟子謹記。”
左劍鬆點了點頭,道:“你繼續練劍吧,爲師走了。”說完化爲一道紅光,閃出了樹林。
狼楓看着消失的紅光,站了半響,道:“師父親來說於我知,定是關心的緊,他老人家說不在乎丟臉,卻是安慰我的話,三門會武之時,定要全力以赴。”
狼楓從沒想過自己會參加三門會武,這心中一想,便覺激動,到時人山人海,高手層出不窮還真有些不知所措。
日已斜下,想回房中,卻怕遇見衆弟子,若在說起玲瓏簪之事,豈不糟了,心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道:“竹翁前輩喜歡飲酒,我便在下山去,購得兩壺青竹酒,以謝竹翁前輩贈劍之意。”又想到竹翁前輩乃師祖的師兄,便打定注意,認定方向,御劍向山下飛去。
下山的路在主峰天峰邊,狼楓快至天峰時,突覺腳下樹林有人,心中生出異樣,便藏住氣息,靠身過去,躲在一顆大樹之後。
林中亭子裡站着兩人,狼楓一看,心中大悔,又生出一陣怒意,亭正是陸逸飛與冰月兩人。
狼楓後悔自己好奇,原想可能有魔教之人,心中才會生出異樣,卻不想是冰月與陸逸飛二人,當下便要悄悄退去。
陸逸飛突然道:“月師妹,這玲瓏簪果真漂亮?”語氣並無驚歎之色,卻有些低沉,狼楓吃了一驚,不由停下腳步,偷偷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