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兔崽子,似乎對於如何激怒他異常的拿手。
不知道他是父王麼?怎麼聯合外人欺負他?
蕭璟斕只覺得自己心肝肺都是疼的。
他一發現君鳳宜,便覺得事情不對,就親自去查了一下,沒想到,原來,罪魁禍首,便是這兩個小兔崽子。當時,蕭璟斕便想着該將這兩個小兔崽子關進暗室,不狠狠罰他們,便不知道自己錯了。
只不過,當真的面對這兩個小小的孩子的時候,蕭璟斕哪裡捨得動他們一根手指頭?
一個萌噠噠的低着頭,偶爾擡起頭瞄你一眼,小眼神帶着幾分打量,看見他在看他後,便連忙縮了脖子,垂了頭,機靈的像個小猴兒一般,看得他心就那麼軟了下去。
另一個更氣,不卑不吭的跪在那裡,一雙幽深黑亮的眸子帶着幾分倔強,定定的看着他,就是這份倔強,讓蕭璟斕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無比的心疼。
兩個孩子,無疑將蕭璟斕吃的死死的,最終,蕭璟斕輕嘆了一口氣,對傾恆道:“弟弟身子不好,身爲兄長,大晚上的,帶着他瞎跑什麼?”
傾恆心頭一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九月,見他脣色像往常那般蒼白,自然是蹙了蹙眉,自知自己是有些魯莽了,便主動認錯:“傾恆魯莽了,下不爲例!”
蕭璟斕點了點頭,這纔派人將兩個孩子送回府,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不見君鳳宜的影子,便是不悅,那老東西,又去纏着阿清了麼?
這麼想着,蕭璟斕連忙追了出去。
另一邊,蕭湛看着蕭璟斕離開的背影,笑了笑:“早就知道她並非池中之物,原來,她纔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身邊,靈素萼鎖了鎖眉頭,不善道:“璟王,怎麼可以這麼好運?本以爲,他身中萬蠱之王,便會受姑姑控制,沒想到,他和神醫門的人有聯繫。中了那胭脂醉,就能遇到一個金枝玉葉,還能因爲那陰差陽錯,得了一對孩子,還能因此,輕而易舉的扳倒太子,這天下的好運,都被璟王佔齊了,上輩子,他是做了什麼好事?尹穆清那小賤人也是,竟然……是墨翎的公主?怎麼會是她?比她好看,比她優秀的女子多的是,怎麼她就能好運,成爲公主?”
不得不說,靈素萼是妒忌的,妒忌蕭璟斕,妒忌尹穆清,妒忌他們所有的人。
憑什麼他們能得到一切,而她,卻只能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連自己的姓名都不敢被人知道?
像她這麼大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已經找了婆家,過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偏偏,她靈素萼,還在爲血仇奔波。
憑什麼?
蕭湛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帶着幾分不屑:“別人能得到,那是手段,與其埋怨命運不公,還不如自己爭取。誰是公主,那是命中註定,即便有一個女子能將阿清比入塵埃,可是,又能改變什麼?是金枝玉葉的,還是阿清。不是麼?”
“蕭湛,你什麼意思?”靈素萼聽此,怒了,明媚的臉上帶着幾分戾氣,然後譏諷道:“蕭湛,你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掌握在姑姑的手裡,你能否成就大業,靠的,還是我靈家的勢。”
“哦?”蕭湛笑了笑,看了一眼面目猙獰的素萼,低低的笑了一聲:“靈家自身難保,難道,還能保他人?”
“蕭湛,你放肆!”靈素萼被堵的啞口無言,便是無比難堪,她本還想說點什麼,卻不想,蕭湛面目帶着幾分陰沉,看着她的視線,更是有幾分殺意,但是,轉眼消散,只見蕭湛脣邊帶着幾分笑意,淡淡的開口:“素萼姑娘想多了,你不是說太妃娘娘這段時間身子不爽麼?這個時候,該回去伺候了,太妃若是倒了,你自己的仇,也不得報,不是麼?”
蕭湛覺得人與人的關係太虛假,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他。
最可憐的是,其中還有人傻傻的不知情,心甘情願的被人利用,真是悲哀!
素萼皺了皺眉,卻沒有在說什麼,只是輕蔑道:“哼,這還用你說?那可是我的親姑姑!”
雖然話這麼說,素萼卻帶着幾分不屑。
也不知,靈玉檀有什麼好的,竟然迷的蕭璟淵那暴君不看後宮女人一眼,即便那女人是先帝用過的,他也不嫌棄,還像寶貝一般捧在手心,不管靈玉檀怎麼作,這麼多年就不曾厭棄過。
若說以前,靈玉檀年輕的時候,她確實是難得的美人,可是現在,人老珠黃,後宮每年新進多少美人,鮮嫩的顏色,比起靈玉檀好上千倍萬倍,蕭璟淵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真是毫無眼光。
靈素萼摸了摸自己的臉,細膩光滑,水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一般。
靈家都是美人胚子,靈素萼無疑也是美的。
可是,想到她的容貌出色,卻一直在後宮當一個小丫鬟,她就無比的煩躁。
雖然因爲是靈太妃身邊的人,太監宮人們都對她畢恭畢敬,可是這卻滿足不了靈素萼的野心。
靈素萼握了握拳,便有幾分不屑,憤憤的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離開了天上人間。
……
皇宮,靈玉檀半躺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全身疲憊虛軟無力,卻睡不着,看着不遠處忘記關的窗戶,隨着夜風的吹拂,一開一合,不知爲何,靈玉檀便感覺自己全身發寒。
要離開了,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她不是應該開心纔對嗎?
爲什麼,心裡,會疼的這麼厲害?
靈玉檀起身,連鞋也沒有穿,來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高牆大院將廣闊的天空縮成一個狹小的四角的天,她覺得很諷刺。
或者,她已經習慣了這四角的天,突然一離開,便還有些不捨吧。
“呵!”靈玉檀靠在窗口,譏誚的聲音帶着幾分哽咽:“習慣真是可怕!”
這種金絲雀一般的生活,她竟然習慣了麼?
靈玉檀或許自己都不知道,她並非是習慣這般的生活,而是,習慣與那人待在一起的日子。
一方面,因爲恨,排斥着,說服自己,不要接受,不許接受。
可是另一方面,因爲愛,卻想要靠近,捨不得離去。
兩項矛盾,幾乎能的她發瘋,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不是說身子不適麼?怎麼還站在風口?”男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靈玉檀驚了一下,轉身一看,便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從昏暗的地方漫步而來,因爲未曾點燈,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靈玉檀還是能想象的到,面前的男人,是何等的器宇軒昂,俊美非凡。
這麼想着,她喉間就有些緊,想要像往常一樣惹怒他,看着他憤怒的樣子,她便覺得暢快。
可是現在,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一想到過不了幾天,她便再也看不見他,她就心慌,心痛。
甚至,以前想着讓他趕快離開,現在,卻想他一直留在這裡,陪着她。
靈玉檀沒說話,手指顫抖的不行,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衣角,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鞋也不穿?”蕭璟淵眸光從地上白皙的玉足上掃過,面色一沉,幾步上前便打橫抱起靈玉檀,走進羅帳深處,放在柔軟的大牀之上。
伸手將還不及他巴掌大的玉足握在手裡,感覺到那冰涼的溫度,蕭璟淵帶着幾分斥責的語氣,不悅道:“這麼涼?現在天氣轉涼,寒氣最易入體,若是受了風寒,吃藥的時候,可別鬧。”
雖然現在還是夏季,可是,在晚上,冰冷的金磚鋪就的地板,還是很冰冷,雖然她的身子一直很康健,卻不如以前年輕的時候,可不能大意。
“阿淵哥哥……”不知爲何,靈玉檀看着眼前的男人,便不由的哽咽出聲,只不過,就在喊了這幾個字後,她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愚蠢的事。
蕭璟淵的手因爲這幾個字驟然一顫,擡了擡眸子,有些詫異,甚至,蹙眉,伸手摸了摸靈玉檀的額頭,想要看看,眼前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身子出了問題。
感受到溫度正常,蕭璟淵還是有些不放心,起身:“朕去傳太醫。”
多少年,不曾聽見她心平氣和的叫他一聲阿淵哥哥?蕭璟淵受寵若驚的同時,更多的是恐慌。
因爲靈家之事,她鬧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她對他的惡語相向,突然見安靜了,不鬧了,他如何不覺得奇怪,不害怕?
“別走!我沒事。”靈玉檀拉住蕭璟淵的手,眸光愣怔的道:“我……我想見見阿斕……”
蕭璟淵聽此,皺眉,轉身看着臉色有幾分蒼白的女人,帶着幾分戾氣:“朕以爲你會消停一段時間,怎麼?還想着去招惹他?想見他做什麼?你想見他,恐怕,他不會想見你!”
說罷,蕭璟淵便有些煩躁,母子的關係,鬧得太僵,他自然是痛苦的。
他不爲蕭璟斕,而是爲他自己。
靈玉檀之所以恨阿斕,不就是因爲不愛他麼?
若是,靈玉檀愛他夠深,又怎麼會不動動腦子,看看究竟孰對孰錯?
若是,她選擇相信他,問問他滅靈家的理由,又怎麼會因爲靈家那些罪該萬死之人,去恨他,甚至連最無辜的阿斕也連累?
靈玉檀看着蕭璟淵甩袖離開的背影,心頭突然一痛,一行淚水從眼眶滑落。
募的,心頭翻涌,胃中一陣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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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想看斕爸爸斕媽媽的故事,但是,不管想不想看,靈殿都會給他們一個結局,不得不寫。或者,他們的感情很虐心,相愛的人互相折磨,但是呢,不得不說,他們深愛着對方。給大家透露一下吧,他們的結局會好的,雖然斕媽做了很多對不起阿斕的事,可是,血的代價會用生命得以救贖,愛終究會化去仇恨。
廢話太多,靈殿可不可以要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