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夙搖箏卻難得的沒有跟寒鏡說笑,而是嘆了口氣:“鏡兒,娘這輩子,能跟你有這場母女緣分,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有些事情,是天定的,誰都無可奈何。”
寒鏡張了張口,很想問她爲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能夠問出口。
若是能夠說出口的事情,孃親定然不會瞞着她吧!
所以,一定是有難以啓齒的苦衷,所以她纔會選擇一個人承受吧!
寒鏡忽然覺得,若不是真的無可奈何,當初,夙搖箏一定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也未必,就會選擇跟寒司渠保持這樣的距離。
她雖然半點兒看不上寒司渠的做派,但是有一點兒,寒司渠還是說對了的。
或許並不是他沒有努力過,而是夙搖箏真的沒有給過他任何機會。
“娘,父親他,以前是怎麼樣一個人呢?”寒鏡有些好奇的問道。
寒司渠是挺渣的,也挺渾的一個人,可是他要是什麼都不在乎的話,今日又怎麼會跑來發酒瘋呢?
夙搖箏擰了眉,竟是有些許的無奈和傷感:“可能真的是我的錯吧,他以前,雖說算不得十分出衆的一個人,卻也是個謙和有禮的世家公子,因爲長得好,還招了不少京中貴女的喜歡。我們也算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偶爾喜歡較真,不跟他哥哥那樣,會處處讓着我,我打小就非常霸道,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也沒少跟他吵架。後來都長大了,關係也漸漸淡了,但終究也還是有些兄妹的情分。他以前,很喜歡跟着寒司闕的,兄弟倆的感情一向很好。是我硬生生的,破壞了這一切,若說錯,這件事情,做錯最多的人,也真的是我。當時皇兄尚未登基,我們一母同胞,我終究是不放心他,所以發生那樣的事情以後,想的不是離開京城,而是衝動之下,做了錯誤的決定,到底是讓他們兄弟傷了情分。”
夙搖箏搖頭:“現在想想,我是真的做錯了,我以爲的報復,其實並沒有那麼快樂。時間久了,不愛也不恨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並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麼重要。”
若是當初她沒有那麼衝動,只要忍兩年,等皇兄登基以後再離開京城,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更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只是當時以爲會愛一輩子,也恨一輩子的。
到頭來,發現也並沒有那麼愛。
當時愛着的那個人,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了。
“所以說,鏡兒,凡事都不要執念太深,執念是最傷人的。”雖說把鏡兒交到夙聿的手上,她是放心的,但世事瞬息萬變,以後的路還長着,誰也不知道,以後的路究竟是該怎麼走。
“娘,做了便是做了,沒有什麼對和錯。覺的對的,就繼續,覺得錯的,就去想辦法改變。事在人爲,這個世界雖然有它的規則,但規則來自人本身,並非都是一成不變的,跳出去,也許就會有新的開始。娘不要再爲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