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萱卻無心聽那些華而不實的詞藻,不知何故,她忽然鼻子一酸,想到:這裡,也是父親曾經站班過的地方吧。這麼多年,終於到了一個能與父親有所關聯的地方了,終於……
還未來得及藍萱多想,就聽到頭上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藍萱。”
“是,臣在。”聽到皇帝的聲音,藍萱忙答道。
“起來,上前幾步說話。狀元與榜眼也起身吧。”
“是。”
藍萱原本一直跪在後面,聽到皇上此時單點着自己的名姓,她只好走到了衆人前頭。
“前些日,殿見到你時,問過你能否高中,你是怎麼回答來着?”
皇上這句話一出口,藍萱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發散出陣陣的寒意,如果眼神和妒意可以殺人,那藍萱現在已經被各種羨慕妒嫉恨的眼神凌遲而死了。
“臣回皇上,當日臣說:草民親睹天顏,已是草民的福氣。至於高中與否,草民倒不是很介意。得之我幸,不得,倒不是什麼命,只是自己文采學識不夠罷了。”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微着着點了點頭,然後忽然話鋒一轉,看似無心的問了句:“朕聽說,你今日清早,提前了將近一個時辰入宮,可有此事?”
聽了皇上的這句話,站在殿門外的左良心裡一緊,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當殿揭了這層窗紗不成?這可是萬萬不可!現在藍萱已經是無意的被夾在了太后與皇帝之間,看樣子已經引火上了身,這再多往前一步,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不只是左良着急,這時站在殿內的南賢王韓允臻也吃了一嚇。
“皇上一向淡定從容,若沒個真憑實據,斷然不會冒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這藍萱已經是受了傷,那也算是個實據,若是他一句話說不對,現在麻煩的可就是我了……”
想着,允臻斜着眼睛看了看藍萱。
只見藍萱微微一笑,答道:“臣啓萬歲,臣從小就是個急性子,凡遇約定都有提前的習慣。昨日忽聞自己高中,更如孩童一般喜得一夜未眠。今兒一早,便捺不住性子,早早的奔皇宮來了。”
“哦?是麼,那怎麼進了宮不奔禮部,倒去了個偏靜所在呢?”皇上的臉陰沉了下來,冷冷地問道。
“回萬歲,因爲時辰不到,臣進了宮也分不清個所以,只是隨步繞着內牆走走,便迷了方向。幸得遇到了南賢王爺,這才歸了正途。皇上洞查秋毫,體恤臣子。臣自知此事行得孟浪,請皇上恕罪。”說着,藍萱倒身跪在殿上。
“哦?”皇上聽了藍萱的答對,目光掃了掃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韓允臻,然後笑了笑,說道,“起來吧,朕也就是隨口一問。”
這一問一答間,左良站在殿外鬆了口氣,允臻在殿內穩了心神,而同站在殿上的狀元,榜眼卻已經嫉妒的要死了。
再接下來,皇帝終於關注到了那兩個已經眼睛裡時候會噴出火來的同科高中之人,幾句談笑,拉攏了一下人心,然後,放他們下殿街上誇官去了。
允臻也趁機告了罪,下得朝來。他本想直接衝到太后宮裡去,找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鄧迪算賬,可是眼下,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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