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面帶苦澀地道：“你們一個先天劍體，一個光明聖體，又都出身名門，無論功法、武技、資源，基本都不缺。我的出身你們也清楚，資質也不好，甚至還是天漏體。”
他簡單把天漏體的情況跟二女描述了一遍，這自然不是在示弱賺同情，陳恆只是想以自身爲例，勉勵沈靈霜跟於蕊。
讓她們知道，只要肯努力，資質不代表一切。
以陳恆的條件來說，比他們這些十大高手要差得很遠，可最終，他卻是走得最遠的一個，哪怕孫江也同樣是元神境，如今早已經不是陳恆的對手了。
天漏體無法結丹，無法凝鍊元神，往後會不會無法修煉法相，感悟天人境，這都是未知之數。
可以說，陳恆每一步都走得很困難，一路磕磕絆絆，與她們的順風順水完全不同。
這也是陳恆每一次修爲提升，實力都比同級強很多的緣故。
“五行所拒……丹成則死……元神煥散……”沈靈霜喃喃複述了一遍，美眸中帶着一層薄霧。
以往她只知道陳恆出身微寒，卻憑着自己的努力，追趕上各大勢力頂尖弟子，對其崇拜有之。
卻從來沒有想過，陳恆不僅身世比不上他們，就連資質也是負的，天漏體就像一個漏斗般，不斷扯着他的後腿。
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陳恆依舊堅持不懈，將所有困難一一解決，並靠着極大的毅力堅持了下來。
無怪乎，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陳恆總是那麼風輕雲淡，原來他承受的苦難，比這些都多得多。
若按照她自己的修煉心態，換成陳恆那樣的境況，恐怕最後將會一無所成。
現在沈靈霜對他已經不僅僅是崇拜，而是敬畏，心中的愛慕之情卻更加強烈了。
深吸口氣，沈靈霜認真地看着陳恆，道：“我明白了，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有條件必須儘量將它們發揮得盡善盡美，沒條件也要自己創造條件。”
看着她逐漸堅定起來的目光，陳恆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禁欣慰一笑。
他一直覺得沈靈霜有些外剛內柔，表面冷冷的，或許只是爲了保護自己披上的一層外衣。接觸多了才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內心很柔弱的女子。
以前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當旁觀者，而實力又擺在那裡，無法讓人忽視，這纔會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
而最近這段時間，與他們熟悉了，真正的性格也慢慢浮現出來。
她不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說，與別人沒有共同語言。
或許是以前沒怎麼接觸過外界，心性還像個小女孩一樣，遇到比自己強的也還是會羨慕，會自卑。
想要爭取的，卻又擔心被別人搶走了，會着急，會着惱。
只因爲她沒什麼主見，也難爲她能走到現在，陳恆真有些疑惑，仙劍門的長輩就那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出來歷練，也不怕出了什麼問題。
這種性格，一旦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太多，接觸到太多勾心鬥角的事，很容易就走上邪路。
好在，從一開始沈靈霜就沒有走錯路，身邊又有不少人幫忙，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
陳恆不知道的是，仙劍門長輩之所以讓她單獨出來歷練，自然有其道理。
沈靈霜的性格確實如他想的那樣，卻也不是完全不懂世事，而且她有自己的直覺，什麼人可以接觸，什麼人必須遠離，這些她都清楚。
要不然，天生刀魄的席應就不會遭到她嚴詞拒絕，在堅定了對陳恆的感情之後，也不會如此不遺餘力去爭取。
或許她現在處事方法還有些笨拙，可隨着時間推移，總能慢慢堅強起來。
至於於蕊，即便現在，陳恆也完全捉摸不透，至少在聽到陳恆的話之後，沒有太過觸動，只是妙目放光，道：“不愧是我喜歡的人，你簡直就是我的偶象。”
陳恆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
“凝鍊靈魂之力，元神就會煥散，那是否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如果沒辦法，是不是就無法修煉了？”
沈靈霜還在沉思着陳恆的話，於蕊卻已經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相比起她自己，她反倒更在意陳恆。
因爲她確信，哪怕她資質再好，日後成就再高，也終究比不過陳恆，一切應該以陳恆爲主導。
陳恆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早年得到一件東西，能助我凝鍊元神之力，所以在法相境之前，暫時沒什麼問題。”
他沒有說得很明白，心血石的事，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了，或許等有一天，他能站在修煉界的巔峰，沒有誰能威脅到他，以及他身邊的人，心血石才能公諸於衆。
要不然一旦泄露出去，肯定會引來很多人覬覦。
於蕊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只要陳恆的修爲不會停滯不前，那就沒關係了，她相信陳恆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這方面，陳恆也不想說太多，便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這就去找佛珠吧。佛珠需要的數量不少，而且每顆佛珠，需要四塊碎片合成，七天時間指不定能不能湊齊呢。”
八十一顆佛珠，需要三百二十四塊碎片，如果靠陳恆自己感應，七天時間恐怕還真不夠用的。
好在孫大聖提醒過他，尋寶鼠可以幫助他，雖然不知道能做到什麼地步，至少比他要強吧？
哪怕只是速度相當，兩邊一起找，效率也會提升一倍。
“唔，需要我做什麼嗎？”
於蕊很開心，從之前跟陳恆親嘴之後心情一直很好，現在見陳恆對她的事那麼上心，就更加開心了。
不管陳恆吩咐她做什麼，她都一定會盡心盡力，而且這件事本身就是爲了她。
沈靈霜也已經想通了，同樣看向陳恆，等着他分佈任務。
“等等！”陳恆沒有直接回話，心神沉浸在心血石中，向尋寶鼠傳遞了一道意念。
光芒一閃，陳恆手中已經多了一隻結白的小老鼠。
“咦？”沈靈霜離得比較近，這突然出現的小白鼠讓她嚇了一跳。
好在尋寶鼠終究與尋常的老鼠不同，乾淨、潔爽，身體胖嘟嘟的，看起來倒有些可愛。
於蕊瞥了一眼，雙目放光，“這是尋寶鼠？”
“你知道？”陳恆有些詫異。
“嗯嗯！”於蕊想要伸手去摸尋寶鼠，卻又有些畏懼，活像一個小女生一般，同時又說道：“尋寶鼠能記住所有東西，包括物品與生物的氣味，只要不超過千里，就能感應到確切的位置，哪怕在千里之外，也能大致分辨出方向。”
“另外，哪裡有靈氣波動比較強烈的寶物，就算隱藏得再好，也能被它挖掘出來。”
於蕊的介紹讓陳恆寒汗不已，他得到尋寶鼠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卻還不知道尋寶鼠竟然擁有這麼強悍的能力。
一旁的沈靈霜也是滿眼放光，好奇地打量着。
拍了拍尋寶鼠的小腦袋，陳恆讚歎道：“小寶，以後很多事情可都要靠你了。”
尋寶鼠是被陳恆套上靈獸環的，忠誠度完全不需要擔心，哪怕把所有苦差事都交給它，它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啊！”於蕊本來見尋寶鼠溫順，伸手去摸，結果尋寶鼠身上的毛髮突然豎了起來，像一根根銀針般，頓時就將於蕊的手給扎破了。
“剛誇你兩句，你就反了是不是？”陳恆頓時惱了，差點一把就將它給扔出去。
於蕊卻阻止道：“沒事，尋寶鼠本來就是生人勿近，除了最親近的人，它不會讓任何人觸碰到它的。”
陳恆這才明白於蕊之前爲什麼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原來擔心的是這個。
不過他還是不滿地拍了尋寶鼠一下，“記住了，她們都是我親近的人，再敢亂來，我把你的毛全拔光了！”
尋寶鼠有些委屈地扭動了幾下身體，卻絲毫不敢反駁。
也不知道是因爲陳恆爲她出氣，還是因爲陳恆那句“親近的人”，讓於蕊一陣眉開眼笑。
其實尋寶鼠是很聰明的，剛纔那一下只是自我保護意識，要不是知道於蕊跟陳恆是一路的，就不僅僅是扎一下那麼簡單了，它身上的毛髮還能釋放毒素，雖然不至於致命，卻也很麻煩。
“你沒事吧？”陳恆不知道這些，只是見於蕊的指頭已經出血，知道她肯定很疼。
“小傷而已！”於蕊並不在意，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一顆丹藥在尋寶鼠面前揚了揚，炫耀似地道：“怎麼樣，想不想要？”
陳恆有些愕然，卻發現尋寶鼠剛纔無精打采的樣子頓時一掃而空，雙眼放光，連連點頭，一副垂涎的樣子。
“嘻嘻，那你以後可不許再欺負我，我就把它給你，而且我這裡可是還有很多的。”
於蕊得意洋洋，好像在誘騙小孩子。
但尋寶鼠卻完全上鉤了，不住點着頭，露出一副討好的樣子。
陳恆好玄沒被氣死，它似乎都沒對自己這個主人那麼好過，還好現在是於蕊在逗它，要是換一個居心叵測的，不是幾顆丹藥就給誘惑走了？
同時陳恆對於蕊手中的丹藥也有些好奇，從氣味分辨，似乎是某種靈草靈藥煉製而成的。
於蕊把那顆丹藥扔給尋寶鼠之後，尋寶鼠果然順從地讓她抱在手心裡，而它自己則緊緊抓着那顆丹藥，用鼻尖嗅了嗅，彷彿得到珍寶一般，時不時舔上一兩下，卻又捨不得一下子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