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冷視着新郎,放棄了速戰速決的打算。
一開始他只是以爲這新郎本身爲修者,又吸收了不少魔氣,所以對付起來頗有些難度。
如今看來,這一切並非那麼簡單,想將這新郎解決,也不是三招兩式能夠擺平的。
手心佛印激發,真武玉劍上蒙起一層淡淡的金光,無數星光從遙遠星空灑落,圍繞在陳恆身旁,令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朦朧。
“呃啊!”
新郎自然沒有陳恆想的那麼多,他即便修爲高強,也已經成了真魔族的傀儡,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在他的大腦中,此時只有將陳恆斬殺這一念頭。
所以,一擊不中之後,他立馬又揚起手中流星錘,催動無盡魔力,向着陳恆攻擊過去。
也不見他施展什麼手段,一錘飛來,整片空間都微微有些扭曲,龐大的魔力凝聚於巨錘周身,如同一塊巨大的隕石從天外飛來,甚至摩擦出了一小團微弱的火焰。
“以花球僞裝武器,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
“可惜這樣只能帶一個,我看你如何做到攻守兼備。”
流星錘向來都是成對出現的,不過爲了方便,新郎便將它僞裝成掛在胸前的花球,這樣一來,就只能帶一個出門了。
陳恆點破之後,真武玉劍瞬即一揮,一道巨大的劍芒直透而出,轟擊在流星錘上。
本待流星錘被阻,他便施展身法,直接欺近,那樣流星錘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真武玉劍與流星錘的碰撞之時,他想象中的結果卻沒有出現。
在陳恆的觀察中,流星錘後面那條鎖鏈在魔氣注入下繃得筆直,如同一根金屬棍一般頂在了後面。
經過魔氣浸染之後,新郎的力氣大到超乎想象,流星錘上的力道根本不是陳恆能夠直接硬碰的,雙方碰撞之下,他頓時發出一聲悶哼,腳下也是連退了幾步。
“好傢伙,我還真是小覷你了!”
陳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流星錘又在新郎的指揮下向他攻來。
這一次的攻勢更強,流星錘與空氣的摩擦,直接騰起了一尺多高的火焰,令得周圍空間扭曲得更加厲害了。
經過上次對碰,陳恆知道這流星錘背後的鎖鏈可軟可硬,便直接放棄了硬碰,身形一閃,繞開了流星錘攻擊,直接揮動劍氣向新郎撲去。
“雲痕,出來!”
與此同時,陳恆直接祭放了四把飛劍,依舊把控制權交給裡面的劍靈雲痕,只是給他下達了干擾的命令。
而他自己,則是順着劍氣的方向,同時衝了過去。
可惜,還不等他衝出多遠,新郎身上魔氣涌動,周圍無數黑氣都以他身體爲中心,迅速聚攏過去。
氣息擴散,只見新郎猛地低喝一聲,流星錘錘面頓時變大,攔住了陳恆所有攻擊方向。
“當”的一聲,劍氣正好砸在流星錘上,只是將遍佈周身的魔氣打得劇烈晃動,流星錘卻沒有絲毫損傷,依舊向着陳恆砸過來。
陳恆心頭一凜,劍上光芒大放,凝聚許久的飛星分光劍直接釋放了出來。
一道巨大的光柱從劍尖上噴薄而出,悍然轟擊在流星錘面上。
轟!
佛力與星力凝聚,形成一種全新能量,與流星錘上的魔氣悍然相碰,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轟鳴。
光芒爆發,能量席捲,令得衝向新郎的四把飛劍微微一蕩,暫時無法發動攻勢。
陳恆與新郎的身形,都在這強大的勁氣下不住飛退,陳恆的右手更是被震得有些發麻,胸口一陣發悶,若非青木長生訣運轉及時,怕是就此受傷了。
勁氣擴散,不遠處的焦子軒與迎親隊的那些人也同樣受到了波及,最靠近他們的兩名迎親隊員,直接承受了大部份能量衝擊,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拋飛。
勁氣擴散之下,僅剩的近二十名迎親隊,包括焦子軒,一個個東倒西歪,難以保持平衡。
經歷了一場生死廝殺之後,焦子軒此時一改之前的惶恐,趁着所有人腳跟不穩,他手中長劍順勢遞了出去,左右橫揮,兩名迎親隊員的頭顱頓時被削飛出去。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身上力氣卻用在了劍上,頓時就站不住直接摔了個跟頭。
就近一名迎親隊員捕捉到機會,怪叫一聲,踉蹌着衝了過去,手中一把大刀當即向焦子軒腦袋劈了下去。
焦子軒既然敢將自己陷入這種境地,自然不會是一時熱血衝昏頭腦所致,在跌倒之後,劍身當即在地上一拍,身體直接橫移了過去,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把大刀。
此時,擴散的能量終於緩緩平息下來,陳恆擡頭望去,卻是突然神色一凝。
新郎不僅沒有在剛纔的攻擊下受到傷害,更是已經再次反衝而來。
“這傢伙,不僅力氣大,肉體也夠強悍的,剛纔的攻擊明明是他落了下風。”
心中這般想着,陳恆卻絲毫不敢大意,手心佛印再次激發,真武玉劍以更加凌厲的氣勢揮了出去,阻擋着新郎前進的步伐,思緒急速飛轉,盤算着該以什麼手段來對付他。
新郎的攻擊很單調,依舊是靠着手中那把流星錘,激發魔力,以強橫無匹的氣勢正面轟擊。
雖說攻擊單調,但陳恆想要破解卻也不易,力道偏弱,就註定了要束手束腳。
不過好在剛纔他已經將四把飛劍祭放出去,此時也算是派上用場了,在陳恆與那把流星錘周旋之時,雲痕也控制着四把飛劍上前攻擊新郎,可惜在他全身覆蓋着魔氣的情況下,所取得的效果卻不是很好。
“雲痕,你來擋住流星錘!”
陳恆突然低喝一聲,藉着星光之力,直接施展飛星分光遁,身形一閃之下,已經出現在新郎身後。
雲痕與他心意相通,在陳恆有所動作之時,他立刻將四把飛劍調轉劍尖,纏上了流星錘。
砰砰砰……
連續數聲轟鳴,四把飛劍在一個照面就被流星錘蕩飛了,不過卻也將流星錘攔住了片刻。
趁着這個時機,陳恆劍上光芒爆漲,飛星分光劍再次施展開來,這次是蓄力而發,威能比之前還要更強得多。
一道金色光柱,包含着佛力與星力,悍然撞向新郎。
事出倉促,新郎再想變招已經來不及了,剛一回身,那道光柱就已經到了近前。
關鍵時刻,新郎猛然低喝一身,身上突然騰起一陣灰色光芒,注入魔氣之後,魔氣頓時爆漲。
可惜,在有心算無心之下,他的防禦根本沒能完全發揮出來,光柱就直接破開了那層能量。
“噗”的一聲,光柱如一把巨錘,狠狠砸在了他胸前,新郎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令得周圍魔氣不住律動,他自己也是瞬間拋飛,流星錘更是直接脫手飛出。
“好機會!”
陳恆眼神一凝,菩提蓮子飄飛而出,直接注入右手手心的佛印之處,令得佛光更加激增,藉着爆漲之力,陳恆身隨劍走,追上了新郎,迅疾揮出一道金色劍氣。
新郎畢竟只是一個傀儡,沒有任何思想,哪怕修爲高強,行動起來也不可能像陳恆那麼敏銳,這一道劍氣,根本連閃避都沒有,就直接從他脖子抹了過去。
“嗤!”
劍氣掠過,鮮血飛濺,新郎的腦袋直接高飛而起,身體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感受着他那已經完全僵硬下來的屍體,陳恆也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是解決了,幸好他不是修魔者,要不然恐怕這世間將會有一場大難啊!”
陳恆微微輕嘆一聲,說起來,這新郎本身也確實是一個修煉的天才,只是被埋沒在市井中而已,若是他的靈智還在,陳恆對付起來將會更加困難。
而且,對方若執意要跑的話,陳恆怕還沒有留住他的能力。
從表面來看,新郎只是一個未成金丹的修者,在魔氣侵蝕下肉體得到了很大的強化,綜合實力與陳恆相近。
要知道,一般同階的對手,陳恆都能輕鬆完虐數個,但對付新郎,僅僅一個就險些陰溝翻船了,由此可見其戰力有多強了,絕對能跟那十大高手相比。
解決了新郎之後,周圍魔氣吸收了他的鮮血,變得更加濃郁起來,不過,當陳恆回頭看向焦子軒那邊,正好看到迎親隊剩下的十來個人,都在怪叫聲中,紛紛軟化,摔倒在地。
支撐他們行動的那些魔氣自行潰散,融入空中,只留下一臉錯愕,有些不明所以的焦子軒呆愣當場。
“大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
焦子軒自然已經發現新郎被砍的事,但他卻沒想到,新郎被消滅之後竟然會起了連鎖反應,讓這些迎親隊的人也全部失去了力量支持。
“果然如我所料!”
陳恆再次嘆息一聲,而後道:“先回去吧,路上我再跟你解釋!”
稍微看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場面之後,陳恆招回了四把飛劍,直接擡步向之前他們隱藏的那個街角走去。
焦子軒微微一愣,不過也沒有追問,快步追了上去。
“這祭血法陣果然厲害,一旦中招,根本就沒有逆轉的可能,想要避免就只能將法陣給破掉了!”
陳恆之所以選擇回去,是因爲眼看着一個個鎮民異變,卻只能將他們擊殺,而無法挽救,心中着實不忍。
不過,對這個陣法他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只要等天亮之後,應該就會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