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四年春,朱厚照還朝之後的首次大朝會勝利召開。羣臣歡欣鼓舞,紛紛打算把這期間自己的政績向陛下做個詳細彙報。不過其中有些人卻是心懷忐忑,不用說這些人都是劉瑾的走狗。
陛下回朝之後,他們沒看到劉瑾回府,請人打聽也是半點消息也沒有。這些人禁不住慌了神,暗地裡串通一氣商量該怎麼辦,大朝會就在這種氛圍中召開了。
衆臣來到奉天殿,只見厚照高坐在寶座上,帝王威嚴盡顯。而有些人注意到站在厚照身邊的卻是張永,劉瑾一系的人心中更加惶恐。厚照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認真聽取羣臣的彙報。做得好的大加讚揚,稍微差些的就指出不足,提出改進措施。君臣之間對答如流,有商有量,氣氛相當和諧,衆臣感覺這是自陛下登基以來最好的一次大朝會。
當衆臣彙報完畢之後,積累下來的朝政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厚照拍拍手說:“衆卿,朕向大家介紹一位新的同僚,武英殿大學士楊一清。楊卿總制三邊勞苦功高,此次對達延汗一戰又是親赴戰場,功不可沒,所以朕準其入閣輔政。按制內閣閣老人數不得爲雙,也就是說內閣還要補進一位閣老,衆卿以爲誰比較合適?”
就在衆人思索的時候,焦芳首先開口說到:“臣請陛下召回謝遷、劉健兩位大人,臣願意退出內閣,何去何從僅憑陛下安排。”
在衆人眼中,焦芳是劉瑾一系的領軍人物,現在劉瑾生死不明,看來這焦芳是要激流勇退以求自保了。
厚照看着焦芳說:“焦愛卿何出此言?愛卿理政並無差錯,朕不能準你所求。”
“陛下~~~~~”
焦芳跪倒在地,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陛下,臣貪圖權勢攀附劉瑾,臣有罪。臣沒有資格在內閣理政,請陛下召回謝劉兩位大人,臣願意辭官歸鄉。”
厚照緩步走下玉階,扶起焦芳。
“知恥近乎勇,愛卿何錯之有,況且愛卿攀附劉瑾也是朕安排的,卿無罪。卿之所請,不準。”
焦芳痛哭失聲,一直以來他揹負閹黨之首的惡名,這讓他在人們心目中就是一個大奸臣的形象。如今厚照當着大家的面替他澄清事實,洗清惡名怎能不令焦芳感動。厚照拍拍焦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難過,李東陽笑着把焦芳拽到自己身邊,楊廷和拍拍焦芳的手呵呵一笑。三位閣老心意相通,衆臣一見心中倍感溫暖。
厚照來到張彩面前,張彩慌忙跪倒,厚照卻制止了他。
“張彩也是朕親自安排的,且在吏部任職期間敬業守法,朕心甚慰。着晉吏部尚書,主政吏部。”
“臣謝陛下知遇之恩,臣~~~~”
“好啦好啦
,今後主政吏部務必選賢用能,多爲大明挑選有才幹的人出來。”
“臣遵旨!”
“葉良輔才智俱佳,在光祿寺有些屈才了。李閣老覺得他官居何職好呢?”
李東陽和楊廷和、焦芳、楊一清商量了一下說:“陛下,如今金龍銀行升格爲皇家中央銀行,必須有品德才華都出衆之人坐鎮,臣等建議葉良輔出任央行行長之職。”
“嗯,準。那麼劉冷就當皇家大集商業集團的總裁吧,那裡很適合他。”
衆臣:“陛下英明。”
厚照:“至於焦卿所提召回謝遷劉健之事,朕也有考慮,但不是現在,而且朕還會再增加一位閣老,將來的大名內閣共計七位輔政大臣。那增加的一位先不告訴衆卿他是誰,接下來咱們說點高興事。萬勝山一戰,達延汗損兵折將,四個王子被我軍陣斬,此等大勝不能不賞。朕御駕親征期間,衆卿勤於政務,使得朕後顧無憂這也是功勞,着內閣論功行賞。”
“臣等謝陛下!”
萬勝山就是哈剌兀那山,那一戰之後厚照將其改名爲萬勝山。
“嗯,朕還有一事,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陣斬韃靼王子圖魯和巴爾斯,戰功卓著,衆卿看看應該如何賞賜呀?”
李東陽、楊廷和好懸沒笑噴。其他大臣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耷腦,誰不知道這所謂的威武大將軍、鎮國公朱壽就是朱厚照本人呢。和自己的臣子爭功的皇帝還是頭一回見到,這實在是令衆臣不知如何是好,皇帝給自己討封賞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衆臣心中暗暗埋怨:“陛下,您能正經點嗎?像剛纔那樣多好。您給自己討封賞,讓臣等實在爲難。”
唐伯虎憋着笑走上前來說到:“威武大將軍有功於國豈能不賞,不僅要賞還要重賞。此戰揚我國威軍威,全軍將士浴血拼殺堪稱功昭日月。陛下,臣建議在太廟之側再設忠烈廟,將我朝歷代有功將士的功績記載其內,將戰死將士的牌位也供奉於忠烈廟,以供後人敬仰。臣還建議在太廟另一側設先賢祠,將我朝歷代賢臣供奉其內,樹碑立傳以表其功,不知陛下以爲如何?”
李東陽、楊廷和、楊一清、焦芳齊聲說到:“臣等附議!”
衆臣:“臣等附議!”
厚照:“唐卿所言甚好,大唐有凌煙閣,我朝有忠烈廟和先賢祠,絕對是可以激勵大明男兒奮勇向前的好手段。準,必須準。這個,那麼威武大將軍是不是可以供奉在忠烈廟呢?”
衆臣滿頭黑線,沒聽說過活人享受供
奉的,陛下想出名想瘋了,一點都不忌諱。
此時一位大臣開口說到:“陛下,依臣之見不如在大明日報上刊登萬勝山大捷的專版,將有功將士的事蹟也詳細刊登。威武大將軍居功至偉,單獨將畫像登上,陛下以爲如何?”
“嗯嗯,此計甚妙。大明日報剛剛創刊,藉此機會正好加大發行量。唐卿,畫像一事就有勞你了,不僅是威武大將軍,其他將帥也要。不過威武大將軍的畫像要大,要畫出朱大將軍威武不凡的氣勢,還要人見人愛。”
唐伯虎:“呵呵,臣遵旨。”
厚照指着那位大臣說:“這位愛卿甚解朕意,愛卿,你叫啥來着?”
那人笑着回到:“臣左都御史梅良信。”
哈哈哈,朱厚照哈哈大笑拍着梅良信的肩膀連連誇讚。這是梅翡他爹呀,自己人呀,難怪這麼貼心呢。
梅良信心中對厚照是感激萬分,他家那倒黴孩子經過厚照一調教,從一個小痞子變成了朝中重臣,如今父子同朝誰不羨慕。雖說梅翡現在還沒有實職,但是大家都明白,那是厚照在考慮將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交給梅翡,入閣不太可能,封疆大吏總督之職絕對是跑不了的。
梅良信感激之下讚美之詞如濤濤大河連綿不絕,誇得厚照喜不自勝,君臣二人在大殿上演起了二人轉。梅翡吃驚的看着老爹,他還是頭一回發現自己的老爹竟然有這麼牛的馬屁功夫。
梅良信:“想那達延汗囂張至極屢次犯邊,實乃大明心腹之患。但是陛下彈指之間讓達延汗灰飛煙滅,陛下實乃大明的紅日,光照萬里,澤被蒼生。陛下加大勝之勢回京,只見天也藍了水也清了花葉開了人也美了,處處鶯歌燕舞,鳥~~~~語花香。”
轟隆隆,正當梅良信大拍馬屁的時候,一陣雷聲傳來大殿內瞬間變得黑暗,嘩嘩嘩的雨點瞬間潑灑下,大殿之外眨眼間水流成河。梅良信猶如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君臣二人面面相覷,殿內衆臣一個個捂着嘴憋得很是難受。
梅良信心中有苦難言,暗道:“賊老天你玩我呢,我這正把陛下誇得跟玉皇大帝似的,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這讓我怎麼圓回去呀!”
厚照看着梅良信尷尬的表情,幽幽說到:“梅卿,你可真有一張好嘴呀。開春農忙時節有這一陣雨,今年定是一個豐收之年呀。以後要是趕上不下雨的時候,梅卿就來誇誇朕吧,哈哈哈哈。”
衆臣大笑不止,梅良信的尷尬瞬間化解。可就在這時張欽走上前來大聲說到:“陛下所言,臣不敢苟同,臣以爲這是上蒼示警,我大明將有一場災難發生。”
朝堂之上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