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厚照和圖魯在月亮山激戰的時候,安化王已經得到了朱厚照取道月亮山,錢寧和吳承恩趕往安化的消息。安化王立刻緊張起來,他匆匆找來孫文景和周昂商議對策,一番密謀之後,決定不等朱厚照是死是活必須馬上造反。
於是安化王大發請帖,邀請安化總兵官姜漢、鎮守太監李增、巡撫安惟學、大理寺少卿周東赴宴。打算在酒宴上攤牌,跟着他造反便罷,不跟着他造反的就一刀殺了。
這天中午時分,安化王府內張燈結綵,賓客如雲。安化總兵官姜漢、鎮守太監李增、巡撫安惟學、大理寺少卿周東等大小官員全都應邀而來。
等到酒宴擺好,衆人入座之後,安化王端起酒杯來到宴會廳中央,一張老臉滿面紅光。
“各位呀,今天本王設宴不爲別的,就是有一件大事和各位商量。明說了吧,當今陛下昏庸無道,他離經叛道、擅改祖制、寵信劉瑾等八虎。劉瑾等人依仗陛下寵信主權斂財,逼走謝劉兩位閣老還有衆多正直之人,搞得朝堂上烏煙瘴氣,民間百姓怨聲載道。那昏君還以貪污之名大肆排除異己,本王作爲太祖嫡孫,皇族正統豈能坐視不理。本王決定殺奸佞除昏君,還大明朗朗乾坤。諸位要是能從中相助,待功成之日各位都是大名的有功之臣,到那時本王是絕對不會忘記大家的。各位若是同意,就請乾了這杯酒。”
“王爺且慢!”
說話的是巡撫安惟學,安化王剛纔的一番話着實讓安惟學心中膩味,安化王在安化地界上那也是臭名遠揚的主,開青樓、設賭館、放印子錢霸佔軍田的事情沒少幹。前不久還娶了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當二十一房小妾,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怕折了壽。而且這廝暗中還和韃靼人有交往,幹些走私違禁物資的營生。他的那些護衛都是曾經的盜匪惡徒,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令人不齒。
安惟學憋住怒氣說到:“王爺所言大逆不道,陛下雖然寵信劉瑾等人,那也是因爲陛下年幼所致。大家只要看看陛下來宣府之後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知道,陛下心中明照萬里,絕不是王爺所說的昏庸之輩。宣永特區的百姓如今過的什麼日子,我安化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只要大家比比就可以知道孰優孰劣。陛下清吏治除貪官,九邊百姓無不擊掌相慶,也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害怕陛下這樣做。王爺今日之言是自掘墳墓,本官勸王爺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富貴王爺爲好。”
安化王:“嘿嘿,本王話一出口,難道還有迴旋餘地嗎?安巡撫,你的意思本王已經明白了。那麼姜總兵、李公公、周少卿你們三人是何打算呀?”
安化王那個一邊說着一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臉上已經露出了狠厲之色。
姜漢哈哈一笑說:“王爺莫惱,本將以爲安大人說的很有道理,王爺往日對咱們軍戶實在是過於吝嗇了。如今突然說出這麼大的事情,本將無所謂,
弟兄們可是還餓着肚子呢?王爺,想要人跟着您幹,沒好處不行吧?”
鎮守太監李增嘻嘻一笑說:“姜總兵說的有道理呀,王爺,您這麼多年也弄了不少錢了,您手指頭鬆一鬆就夠我們吃好幾年的了。別的事可以不大方,這種事再不大方可就不怎麼地道了。”
安化王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們二位的意思本王明白,不就是錢嗎?來人,給本王擡上來。”
四個彪形大漢擡着倆大箱子走進來,哐當放在地上,安化王得意的打開箱子蓋,衆人一看盡皆癡呆。姜漢捧腹大笑,李增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直搖頭,安惟學氣得扭頭看向別處。只見兩隻箱子裡裝的是滿滿登登,黃燦燦的銅錢。
衆人看了直撇嘴,心說:“這老東西真摳兒,跟着你造反那是提着腦袋要命的事情,你就算不給金子,好歹拿出白花花的銀子來呀。弄一大堆銅錢打發要飯的呢。就衝這麼摳,誰要跟你幹誰是缺心眼兒。”
安化王看着大家的表情渾然不知衆人心思,還以爲大家都動心了呢。要知道這可是他活了半輩子第一次拿出這麼些錢來呀,安化王很想爲自己的魄力而喝彩。
他笑眯眯的轉向大理寺少卿周東:“周大人,你的意思呢?”
周東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從懷裡抽出一張紙。
“王爺想要還大明百姓朗朗乾坤,想要殺奸佞沒有檄文豈不遺憾,本官早就爲王爺寫好了,王爺聽聽?”
安化王樂得直拍手,他豎起大拇哥誇獎周東。
“瞧瞧瞧瞧,周大人不愧是兩榜進士出身,心思通透旁人不及,快快念出來讓大家都聽聽。”
周東清清嗓子大聲唸到:“臣大理寺少卿周東,彈劾安化王大逆不道書。安化王者,世受皇恩不思回報,就藩安化不知善待百姓,其罪共計三十條。其罪一......”
周東抑揚頓挫把安化王的醜事說了個底掉,衆人無不暗暗發笑,安惟學現在是滿臉紅光,就差擊掌叫好了。
“夠啦,住嘴!周東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怕死嗎?”
周東:“哎呀,本官還忘了一條,安化王謀逆乃是十惡不赦大罪也,再加上這條,共計三十一條。王爺,本官說的沒錯吧?”
安化王指着周東氣得滿臉發黑,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
“來人吶,把這個不知好歹的玩意給本王拉出去砍了!”
安化王喊了半天,他的護衛一個人也沒進來,安化王氣得拿起一個碗要摔,又忽然放下,換成小酒杯,還是捨不得,後來又換成一個勺子。安化王接連摔了十幾個,還是一個手下也沒出現。
周東笑眯眯的問安化王:&
ldquo;王爺消消氣兒,一下子摔了這麼多勺兒,這日子還怎麼過哇。”
哈哈哈哈,衆人鬨堂大笑。安化王的臉氣得變成了紫茄子,他指着周東怒吼一聲:“周昂,把這個不知好歹的玩意給我宰了!”
周昂抽出腰刀直奔周東而去,就在這時,從牆角邊的桌子那站起一人,他從腰間抽出手銃一扣扳機。啪,一聲巨響,周昂猛地停住,他腦門正中出現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窟窿,周昂僵在那裡片刻,隨後撲通一聲仰面栽倒。
那人的手銃隨後指向安化王,安化王嚇得媽呀一聲躲到孫文景身後,孫文景也是嚇得臉色蒼白,他舉起雙手問到:“你是誰?”
那人慢慢走到孫文景面前說:“本官錢寧!”
錢寧倆字一出口,孫文景和安化王立刻癱倒在地,安化王的身下居然滲出了水跡。
“我是王爺,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要見陛下。”
安化王這是垂死掙扎,他謀反一事已經被錢寧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錢寧嘿嘿一笑說:“王爺,本官不會殺你,你的罪行自有人來審理。”
安化王:“誰敢審我!”
一位少年來到錢寧身邊說:“我,我來審你,本官吳承恩。”
承恩亮出身份,滿堂的人中有不少人禁不住後退了一步。人的名樹的影,吳閻王的名號是白來的嗎?那手上可是有上百條人命的。
安化王心如死灰,狀如瘋狗一般嘶喊着:“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見了朕你就能活命嗎?”
衆人回頭一看,只見一位氣宇軒昂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左邊是仇鉞右邊是小蔥,身後是常勝、楊英兩員大將,衆人立刻明白來者是誰。紛紛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安化王爬到朱厚照身邊,抱住朱厚照的腿不斷哀求:“陛下呀,我是被孫文景和周昂他們逼得呀,我豬油蒙了心,聽信他們的讒言,陛下饒命,饒命呀!”
朱厚照一腳踹開安化王走到姜漢、李增、安惟學和周東面前,將他們一一扶起。
“四爲愛卿很不錯,朕心甚慰。安化王謀逆證據確鑿,責成吳承恩、錢寧、周東覈查罪證,抓捕其黨羽,不準放過一個。”
“臣等遵旨!”
朱厚照轉身看着安化王和孫文景,冷笑一聲說:“奪生員孫文景功名,押入死牢待審,抄其家、家產充公。奪安化王王爵,家產充公,家室全部押入死牢待審!”
安化王和孫文景癱倒在地,那樣子只比死人多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