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見天戰眸中,已經不再是如剛纔般純淨的深藍色眸子,而是雙瞳,一爲剛纔的深藍色,另一則是漆黑一氣雙瞳轉動,似是極具震懾力,場上無人說話。
血光完全散去,天戰高大挺拔的身軀越發筆直,懷中抱着雍憐思,手掌毫不避諱地按在雍憐思嬌挺的胸上,緩緩按摩,不到半刻,雍憐思便醒來。
雍憐思從天戰懷中掙脫出,跪下道:“暗階天女雍憐思,跪迎暗階之主戰天!
身後那一排黑衣蒙面人,也似是剛從大夢中醒來,扯下面革,同時跪倒,喝道:“恭迎聖主歸來!
聲音響徹大殿,也似是穿破大殿,直入雲宵,在向三界宣告着,暗階之主重新歸來,修真界再也不是光明階的天下了!
暗階之主!
所有人都呆在了這邊,任誰也難以想到,正把修真界鬧得天翻地覆的暗階,它的領袖居然就在高階區!
白日也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閉關着的人,居然就會是暗階之主,他不是高階的弟子嗎?他不是凌天老師的師兄嗎?
看着他的雙瞳,白日心中似乎又有些明白了,知道了雍憐思對自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也知道了自己爲何從他身上感覺到了熟悉。
他早已汗溼的手,忽然被一個柔軟的小手握住。
月霜荷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就是暗階之主戰天,曾被幾大高階聯合封印,如今時間到了,印記解除,他回來了。
白日小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大事?”
月霜荷握着他的手,知道他滿手汗水,憐惜的看了他一眼,嘴巴沒動但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繼續響起,道:“是的,修真界本來就是由明、暗兩階組成的,當年強大的光明階,把暗階擠壓到了近乎無法生存的地步”戰天的出現,就是暗階的奇蹟,他出身光明階,但卻具有超強的黑暗天賦,最終入主暗階,創造了暗階空間,給暗階的發展保留了空間。
“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光明與黑暗總的力量對比,也正在變化,而且黑暗聖經已經確認的確在雍憐思手上,加上你的‘滅情成’,只要給出一定時間,暗階的至高心法‘黑暗心鎖’,就會出現……”
白日一震,才擡眼看去。
只見戰天扶起雍憐思,將她摟在懷裡,在耳邊低語幾句,意態親暱。
看着雍憐思難得露出的輕鬆寫意,他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忽然戰天扭頭道:“凌天,那幫老頭子呢?”聲音雖然未變,但是比起剛纔的平和,則多了幾分冷意與森嚴。
凌天站在邊上正思潮洶涌。
天戰對於他來說,亦師亦兄,他也知道,天戰當年犯了錯誤,所以被強迫進入閉關,但是再如何也沒想到,鬧得天翻地覆的暗階之主,竟然就是他!
此時凌天看了一眼戰天,驀然道:“他們都沒來!
戰天哈哈大笑兩聲,道:“看來這些老傢伙也知道要臉,當年用那麼卑鄙無恥的招數封印了我,這纔多久,我不是又出來了嗎?
“嘿嘿,凌天,去轉告老頭子們,從今天開始,暗階將會重新迴歸修真界十八層天!
凌天看着此時的戰天,痛心道:“師兄,你爲何要這樣?難道高階的大人們對你不好嗎?”
戰天略帶嘲諷的看着他,道:“凌天,你什麼都好,但就是太甘於平淡,太唯命是從!”
接着聲音一冷,眸子一掃跟雍憐思以及暗階站在一起的黑衣蒙面人,還沒說話,雍憐思忽然對他低語幾句,戰天冷哼一聲,不再看他們,轉而看向凌天這邊的人。
白日知道,一定是雍憐思跟戰天說了進來時,與家族勢力訂立的協議。
這個戰天,倒也是個守信之人,雖怒但並未爲難他們,現在看着這邊不知道準備做什麼。
兩人的手仍舊挽着,月霜荷在他手心輕輕一捏,似乎是讓他小心,他心中一陣暖意涌了上來。
果然,一陣森冷的殺氣,忽然瀰漫整個大殿。
戰天冷冷道:“關了我那麼久,既然今天你們來了,不付點什麼怎麼可以?”
眸子落在紫魅身上,皺眉道:“‘迷蝶天’的武士,芝若言那老頭人呢?”
紫魅倒也是不怕死,氣呼呼的道:“芝大人的名諱,豈是你能直接稱呼的?怎麼可以……”
戰天冷笑着打斷道:“當年就是這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佈局害我!不然只憑他們幾個,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就封住我?”
頓了一頓,道:“好吧,既然芝老孤狸沒有來,我就拿你開刀好了!
看你的穿着,一定頗得老傢伙的疼愛吧……“
大手一招,一道勁力襲出,紫魅“啊”的一下驚呼出聲,身體竟然不由自主的朝戰天吸去。
凌天一把抓住紫魅,擋在她的身前,平凡的面貌上神光閃現,沉聲道:“師兄,要殺這裡任何一人,請先從我開始!
戰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眉頭一挑,漆黑色的眸子一亮,道:“凌天你以爲我不會殺你麼?”
凌天冷然道:“我當然知道你會動手,而且如果你就是以前那個暗階之主,那麼我還知道,崔西大人就是死在你手上……”
殿中衆人頓時譁然,只有白日一片茫然,他不知道崔西是誰。
月霜荷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道:“崔西是一個高階,是一個經常出現在下界的高階修真者,所以名望很高,在十幾年前神秘消失了。
戰天眸中閃過幾絲異芒,道:“不錯,是我,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殺你,也絕對不會手軟!
旁邊的雍憐思忽然從戰天的懷中掙脫開,站在地面上,柔弱的面龐上笑靨綻放,似乎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眸中只有一個戰天。
戰天少了雍憐思的依附,行動更爲方便了,雙手一揮,道:“來吧,凌天,讓我看看,我教你的光明階幻系,你修行到什麼級別了……”
說着,身形如鬼魅般一閃,一拳便朝凌天砸去,速度之快,只有令人咋舌的份。
凌天動也未動,那拳頭帶起一陣猛烈的勁風穿過了凌天,原來這是一層幻影。
戰天嘴角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道:“竟在我面前玩這樣的招數,這是你自己找死了!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劍光耀起,凌天出現在了半空,幻之劍映得他面上略顯苦澀,寒芒點點,朝着戰天攻去。
戰天手一揮,漆黑的眸子一亮,殿內突然出現一股強烈的邪異之氣。
衆人均沒看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就只聽到凌天連續數聲悶哼,接着嘩的一下,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白日好幾次都要衝出去,但都被月霜荷緊緊拉住,一貫對月霜荷百依百順的他,憤然的看着月霜荷。
月霜荷絕美的臉上,露出淡然的表情。
白日耳邊聽到月霜荷的聲音道:“小情人,好好感受一下戰天的那股氣,這是你難得的機會!”
其實不用她說,白日剛纔就已經發現,那股謝異之氣,似乎也在牽動着自己,但是他心繫凌天安危,所以並未作出太多感應。
月霜荷這時王動提醒,他也頓時注意起來,愕然的看着月霜荷。
那邊凌天似乎藉着那一口鮮血的吐出緩解了過來,拿出了紫曄幻鏡,再次朝戰天攻去。
白日在月霜荷的幫助下,終於靜下心神,閉上雙眸,果然,那股邪異之氣越來越盛,比起剛纔戰天歸來的那一刻,還要厲害。
他終於知道,爲何凌天能撐這麼久了。
倒不是戰天有意讓步,而是戰天才剛從高階的聯合封印中解除,身體還未達到最佳的狀態。
這股邪異之氣便是最明顯的,白日就連其中任何一個細枝末節的移動,都感應得清清楚楚,知道戰天是故意利用凌天恢復狀態。
同時,他更奇怪的發現,這股邪異之氣不是真元力,不是元氣,而就是一種單純的氣,一種純精神上的感應。
戰天忽然一聲巨吼,喝道:“戰天心法,天道!
白日只覺得,腦際間轟然一下巨響,那股邪異毛氣,似乎忽然從精神層面猛地鑽進了經脈。
就在這時,他腦中頓時出現一幅畫面——數種色彩的力量源,正在經脈各處徘徊,而月霜荷握着的小手處,正有一股細流,一刻不停的往自己體內輸入。
白日心中慚愧,終於知道爲何每次月霜荷一握住自己的手,自己就會穩神很多,原來是因爲這樣。
而體內經脈中的這些各色力量源,肯定就是月霜荷之前所說,並未消耗的內丹力量,自己終於能看到它們了。
這也就說明,自己的力量,已經再上一階了。
忽然,月霜荷那柔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準備出手!凌天要撐不住了……”
白日轟的一下,從經脈內視中跳了出來。
此時,場上這股極具邪魅之力的邪異之氣,已經徹底蔓延開來,他知道,戰天已經完全恢復正常狀態了。
更意外的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只感應到邪異之氣的動態了,就連戰天高速運動着的動作,都能掌握得一清二楚。
“他的勁力正含在左掌中,朝凌天攻去了……”
幾乎同時,月霜荷在他耳邊喝道:“上!
白日穩住心神,正要抽開月霜荷的衝上去,月霜荷道:“一起!”
白日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