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身材,美麗的臉蛋,這不是原諾,而是真正的諾兒!
濃霧又慢慢的聚了過來,那人似是喘息了片刻,朝前一躍,反而主動湊了上來,要與白日一決高下。
白日也徹底看清楚了這人,的確就是諾兒,火辣的身材,棕色的長髮,挺直的俏鼻,藍色的深眸,可是此時的眸中露出的卻是殺氣。
長劍劃過,白日胸前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似是在提醒他這不是做夢,這是真實的世界!
白日慘哼一聲往後退去,叫道:“諾兒,你是諾兒?”
只見諾兒美麗的面孔上露出冷笑,道:“我的確是諾兒,你這個負心人還記得我嗎?”
白日痛心的看着諾兒,道:“諾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諾兒雙眸盡赤,俏臉扭曲,道:“是你把我交給他們的,是你害我成了現在這樣的!我每天的訓練,每天的等待,就期待着你來,可是你沒有!
“這次冥妖界派出暗殺小隊來對付你,我主動申請要來,我一定要親手殺掉你!”
說着,長劍一劃,已經朝白日撲來。
白日已經快被折磨瘋了,呆呆的看着撲來的諾兒,只是本能的用血蓮擋着攻來的劍招,雖然他的修爲比諾兒高,但是此消彼漲,加上白日完全心不在焉之下,連續被長劍劃過數處。
白日終於吃不消了,血蓮奇刃被一個格擋,震脫了手,他心中喊道: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死能夠結束,那就快點結束吧!
他閉上眼睛,帶着寒氣的長劍已經對準他的心臟刺了過來,就在這時,突然鐺的一聲,諾兒一聲慘叫響起,白日一驚,忙睜開眼睛,只見一道美麗的身影出現了,諾兒口吐鮮血的跌倒在不遠處,長劍斷成數截落在了地上。
白日驚道:“嬸嬸!”
原來這個美麗身影正是襲青思,只見襲青思喘出一口氣,道:“幸好趕上了,晚一點就釀成大禍了。”
白日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襲青思微笑道:“現在都沒事了,剛纔霜荷通知我說你出事了,我就趕忙趕來了,幸好來得及。”
白日腦中一片混亂,呆呆的看着四周,忽然看見了地上葉楓的頭顱,不由道:“嬸嬸,叔叔剛纔……”
襲青思憐惜的看了看他,道:“別理他了,他不是你叔叔,死了就死了吧,微不足道。”
白日腦殼似要裂開了般,猛的叫道:“那我叔叔是誰?”
襲青思忽然一嘆,道:“其實我也不是你嬸嬸……”
白日只覺得四周一片暈眩,而剛纔諾兒刺中的幾道傷口也疼了起來,渾身的知覺感受突然一下靈敏上百倍。
他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如果可以的話,別喊醒我。”
白日腦中不停的盤旋着這句話,但現實總是與他作對的。
慢慢的,他的意識首先甦醒了,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便是之前那混亂的記憶,混亂的林中遭遇。
他有些不敢睜眼了,直到一個聲音訝異的道:“怎麼醒了還不睜眼?”
這聲音淡然但卻又充滿了威嚴,白日聽在耳裡覺得有些耳熟,忙睜開眼。
只見一個花白長髮的普通老人正坐在河邊釣魚,清瘦的面孔,布衣長衫,說不出的寫意舒適。
而他自己則躺在屋前的草地上,森林上的陽光正透過樹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片溫暖。
他勉強坐了起來,掃了掃邊上,那把血蓮劍正放在身旁,他身子剛動了動,忽然胸前一片疼痛,低頭一看,暗叫我的媽啊,原來剛纔的一切是真的。
只見他剛纔被諾兒刺中的幾處劍傷上都用白布包紮好了,但是仍然疼痛無比,白日倒不怕這些傷口,他怕的是剛纔的事情是真實的,此時看見傷口仍在,頓時面如死灰。
坐在河邊垂釣的那花白頭髮的老人,當然就是當今真武界的第一高階謬慕識了,謬慕識看見白日的表情,哈哈一笑,道:“小朋友怎麼一醒來就這麼頹喪,來,看看我的魚如何了。”
白日有氣無力的道:“你的魚挺好,我就不太好了。”
謬慕識眸中神光射出,道:“剛纔幸虧我及時趕到,不然你就死定了。”
白日想想剛纔的狀況,的確是很危險,雖然身上的傷還在疼,但他仍然忍不住的道:“剛纔……剛纔那些都是真實的嗎?”
謬慕識哈哈一笑,道:“你知道這裡叫做什麼嗎?”
白日茫然搖頭,謬慕識微笑道:“這裡叫做‘之林’,凡是心地不純淨的人根本進不來。”
白日身形劇震,隨即狂喜道:“那剛纔的都是假的?不是真實的?”
謬慕識笑着搖搖頭,道:“這個要問你自己,我不好回答你。”
白日回憶了一下,剛纔所經歷的每一點似乎都是真實無比的,尤其身上的這些劍傷,明顯就是剛纔所受的,而且無絕經的神奇功效似乎也對這些傷口失效了,根本無法治癒,難道……現在還是在夢裡?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啊的大叫一聲,這不是夢,是真的!
絕望與頹敗涌上了心頭。
謬慕識看着白日,眸中複雜的神芒閃過,似是在猶豫着什麼,又似是在決定着什麼。
終於,他長身而起,白日木然的看着他,這才發現,他雖然坐着釣魚,可手上卻連魚杆都沒有,心中好奇,但剛纔的打擊讓他連開口說話的興趣都沒了。
謬慕識走了過來,笑道:“你能保住命就已經是厲害的了,說說看,來找我做什麼吧。”
白日呆了呆,道:“泓天來來過了嗎?”
謬慕識嗯了一聲,道:“來過了。”
白日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打鬥痕跡,道:“那人呢?”
謬慕識道:“又走了。”
白日呆了呆,道:“他殺了芝若言,光明高階傷亡慘重,現在羣龍無首,所以他們都希望您能出現。”
謬慕識眸中一片平淡,道:“若言死了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怪不得別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而你在冥妖通道出現時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要提前出關了。”
白日一呆,詫異的道:“出關?”
謬慕識淡笑道:“對啊,我現在還在閉關。”
白日看了看四周,道:“你不是在釣魚嗎?什麼時候變成閉關了?”
謬慕識微笑道:“釣魚也是閉關。”
白日一呆,但也懶得追問了,整個人昏沉沉的,剛纔那一幕仍在腦中不停的浮現着,終於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趕忙站了起來,道:“我剛纔昏迷的地方離這裡多遠?”
謬慕識微笑着,似是知道他想做什麼,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白日愕然道:“那到底在哪?”
謬慕識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心,道:“在這裡。”
白日一驚,隨即醒悟過來,叫道:“剛纔那些都是幻覺,是吧?”
他本來就是想去剛纔那裡看看,父親葉楓的頭顱應該還在那邊,還有那些打鬥痕跡,如果是真的,應該都還在。
謬慕識輕嘆道:“似真似幻,之林會提醒你心中的真實想法,留下每一道傷痕。”
白日低頭看了看胸前劃破的衣服以及裡面的傷口,道:“您的意思是說,那些事情都是我心裡的,剛纔只是幻覺,但是留下的傷痕都是真實存在的,是嗎?”
謬慕識眸中掠過失望,道:“算了,你還是沒有看破。的確是的,剛纔都是幻覺。”
白日聽到謬慕識的話,終於如釋重負,心中鬆了一口氣,道:“是幻覺就好,是幻覺就好,他們都沒事。”臉色也立刻好了起來,雙眸恢復了以往的神采。
謬慕識看着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還有什麼疑問麼?”
白日這纔想起了剛纔他們在談論什麼,不由道:“泓天來來做什麼?去了哪裡?他的那些人呢?”
謬慕識道:“跟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走了。至於其他人我沒見到,這段時間我只見過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你。”
白日愕然道:“我剛纔一路過來看到了好多兵刃什麼的,難道是他們留下的?”
謬慕識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白日忽然覺得,面前這個真武界第一高階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或者是不願意說?但看看謬慕識似乎也不是這樣的人,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正在奇怪,謬慕識已經回答道:“我對修行之外的事情管的很少,能忘則忘,否則豈不是負累?”
白日呆呆的道:“那下面真武界那麼多修真者的死活,你也不管了嗎?”
謬慕識失笑道:“那我當然管,不過冥妖通道你已經封上了,冥妖界的滲透也早已開始,現在插手已經遲了。”
白日驚道:“難道就讓冥妖界將整個真武界吃掉?”
謬慕識搖頭道:“冥妖界與真武界是完全不同的體系,他們雖然開始滲透,但是要真正進入還需要很久的時間。
“而且,冥妖界的環境也的確很惡劣,地仙也有些坐不住了,這麼下去冥妖界可能會就此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