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天。
還是如此熱鬧的自由天,各種謠言正在漫天飛舞,最熱門的話題,仍舊是肆意州那個沙漏爲何突然加快又突然恢復。
白日化身爲布利特大叔擠在人羣中,並未聽到有關自己拿到了明王根本咒的傳言,他心中開始醒悟,自己似乎中計了,夜龍迎可能只是詐自己,而後再觀察自己的表情,由此判斷自己是否拿到了東西。
不過這個的前提應該是對自己有所懷疑,夜家參與此事的人也就只有夜寄雁,看來是她對自己有了懷疑,所以希望夜龍迎前來試探自己。
白日得出了這一連串的結論後,慢慢放下心來,只要消息沒有傳播出去,自己的狀況就還不是太糟糕。
馬上光、暗兩階同時遇襲的消息會傳來,自由天的注意力很快就會被轉移了。
白日轉到平階府內之前曾見過雍憐思的屋子。
屋內空空蕩蕩,白日坐在椅子上喊道:“雍妹妹,快出來接待客人啦。”連叫兩聲,一個人影逐漸浮現出來,正是雍憐思。
只見她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白日嘿嘿一笑道:“你總要等我彙報結果吧?”
雍憐思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是想問你關於那兩人的情況。”
白日一怔,道:“你已經知道了?”接着反應過來,暗階之間肯定有着很方便的傳信方式。
雍憐思忽然對他深深一鞠躬,道:“首先我代表暗階,感謝你不惜耗費大量元氣救助暗階。”
白日趕忙一閃,揮揮手道:“不是我想救,是天絕心經自己忍不住要去救,我只好順着它……”
雍憐思脣邊掠過笑意,道:“其次,經過他們的描述,我認爲你之前一定認識他們,聽說他們是從高階區出來的,而且修爲就是高階那檔次。”
白日忙搖頭道:“我不認識他們,只是我在出來時親眼看到他們大開殺戒,幾乎把裡面高階區的守衛掃蕩光了。”
雍憐思皺眉道:“難怪他們說那兩人看似神智不是很清楚,除了不斷叫着要抓住一個人外,其他好像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白日心中苦笑:難道這就是傳說的執念?這兩人重傷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還把自己記得那麼牢。
雍憐思忽然盯着他道:“怎麼樣?你真的不認識他們嗎?”
白日故作坦然的搖頭,道:“我要認識早就說了,不過看情況,這兩人似乎不屬於光、暗階的任何一方啊。”
雍憐思點頭道:“我派去跟蹤的人也跟丟了,他們的速度太快了,絕對是高階的修爲。我現在懷疑,他們跟出現在歡喜宮搶寶的高階是屬於同一批的。不過目前還沒有更多的情況,所以很難說。”
白日低咳一聲,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雍憐思爽快的道:“看在你救了那麼多暗階的分上,問吧,只要我可以回答的一定回答。”
白日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每次都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給岔開,此時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我想知道我叔叔葉楓的下落。”
雍憐思並未詫異,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聖主,他纔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白日無奈的道:“你叫我去哪裡找他?問你不就等於問他嘛。”語音一頓,接着道:“其實我不明白,我葉叔以前只是修真界一個很普通的修真者,後來一直都在人間界,但爲何跟你們結下什麼仇似的?”
雍憐思略一思索,答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你葉叔的事情都是聖主親自過問的。我也不知道聖主爲何對他興趣那麼大,不過根據我的猜測,跟當年的事情有些相關。”
白日心中一驚,所謂跟當年有關,能扯到葉叔的,也就是關於嬸嬸襲青思的了,難道戰天跟嬸嬸也認識?
他腦中忽然想起雁雲曾說過,當年嬸嬸是如何的名震天下,與幾大高階都熟識,難道這其中的關係還要自己去問她?
但雁雲似乎並不在歡喜宮了,前次歡喜宮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都沒看見雁雲的蹤影。
雍憐思眉頭一擡,道:“說到你叔叔,我一開始抓他的目的是爲了滅情戒,後來東西就一直放在你身上了……”
白日撇撇嘴,道:“你想拿儘管來拿好了。”
雍憐思微笑道:“我原本是有這個意思,不過聖主似乎並不在意,那我自然也不用着急了。”
白日不屑的道:“你們能不能拿得到還是問題呢。”
雍憐思眉頭一挑,道:“要不要試試看?”
白日捋起袖子,作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道:“怎麼樣?那就來試試看。”
雍憐思皺眉道:“你這個野蠻的傢伙!好了,我走了,我等你回來就是想問一下那些人的狀況。現在話問完,我也回去了。”
白日揮揮手道:“下次別用那個沙漏嚇唬我了,我膽小。”
雍憐思微笑着消失在屋內。
白日懶散的重新倒在椅子上,腦中一段一段的場景不停出現。
自從進入修真界後,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從未有好好休息的時刻,一股倦怠的情緒涌了上來。
假如霜荷在這裡多好……
念頭剛一浮出,思念便如同一張大網將他牢牢套住。
就在這時,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道:“小情人在想誰呢?”
“匡鐺”的一聲,白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門口站着的佳人。
他大叫一聲:“霜荷!”便衝了過去,一把將月霜荷抱住,道:“真是乖老婆,我想着你,你就出現了!”
月霜荷臉上泛出一片柔情,扶住白日的肩頭,道:“我就是感覺到你這個沒良心的想起我來了,纔出現的!”
白日嘻嘻一笑,道:“剛纔不會是在監視我跟雍憐思談話吧?”一邊說,一邊把月霜荷抱着放在椅子上,他自己則蹲在地上,拉住月霜荷的手。
月霜荷白了他一眼,道:“誰那麼有空哦?我是剛醒來,感覺到你在亂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趕快來看看。”
白日抱住月霜荷修長纖細的小腿,叫冤道:“我哪有啦。”
月霜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胡鬧什麼!起來啦,傷都好了嗎?”
白日笑着道:“當然早就好了,我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月霜荷笑罵道:“什麼小強,別亂說話,對了,我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麼?
我感覺你的心緒很不穩喔。“
白日心中一嚇,看來自己最近是真的很心虛,連霜荷隔了那麼遠都感覺到了,當下決定對她和盤托出。
他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剛要說話,月霜荷忽然噗哧一笑,拍了他一下,道:“你做什麼?賊眉鼠眼的樣子?這邊很悶,陪我出去走走吧!”
說完,一股力道將白日一拉,兩人手挽着手便走出了屋子。
平階府自從上次被暗階炸開花過後,人就比平時少了很多,此時兩人手挽手走在平階府的街道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掉頭看着他們。
不過幸好人少,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白日手中拉着霜荷柔軟的小手,鼻端嗅着霜荷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心中一片舒爽,剛纔的灰暗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感嘆道:“霜荷,還是你在好。”
月霜荷微微一笑,道:“小情人,我不是一直在麼?是你自己太忙了吧?”
白日手一揮,一股元氣隔在周圍,道:“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月霜荷點點頭,手一揮把他發出的元氣去掉,道:“你這樣反而引人注意,放心吧,只要不是我願意,任何人都聽不到我們說話的。”
白日相信月霜荷的能力,點頭,眸子轉動到邊上,看着一排排正看着他們的修真者們,低頭道:“我拿到了明王根本咒。”
月霜荷身子一頓,但隨即恢復自然,嫣然一笑,道:“難怪你心緒如此不濟,原來做了這麼大的虧心事。”
白日苦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這件事的確讓我很不安心,我好像惹了很厲害的人物。”
接着便把在高階墓地遇見鹿宗盛與浮素的經過說了一遍。
四周的人潮越來越多,大概很多都是聽說了白日出現而趕來的。
每個人都隔着一段距離觀察着他們,但誰也沒想到這麼一件天大秘密的事情,就在他們眼前述說着。
白日已經講完好一會了,但月霜荷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白日原本已經放鬆的心情也不由緊張起來。
此時他們已經漫步般的走出了平階府,來到了外面的荒野,遠處還是有不少人跟着他們。
月霜荷終於喘出一口氣,道:“那些人的確不好惹,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口中的那個‘他’應該是泓天來,前代高階中最具傳奇色彩的高階。這批人應該都是叛逃的高階。”
白日從他們口中也已經猜出,他們似乎爲了某種原因叛離了高階,口中唸了念泓天來這個名字,道:“好像從來沒聽說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