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發誓,我絕對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的人,我真的是無心的,當時見情況危急,根本無瑕顧及會觸碰到許思涵的哪一個部位,手一伸便按上去了,不過,我也說句老實話,那彈性,嘖嘖,真的沒話說。
許思涵站定之後,轉過頭來,不僅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反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臉上一紅,用只有我們倆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筆帳以後再找你算。”說完,蹬——蹬——蹬——,頭也不回地順着軟梯爬了上去。
我真是莫名其妙,低聲嘀咕了一句:“關我什麼事兒?”呆了一呆,跟着也爬了上去,緊接着是胖子,最後纔是郭劍峰的兩個馬仔。
站在這艘貨輪的甲板上,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貨輪比我想像中要大得多,郭劍峰和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站在一起,那個男人臉上有許多不太明顯的刀疤,一臉橫肉,雙手叉腰,露出那毛茸茸的胸膛,我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人要是弄個一個“獨眼龍”,估計和“加勒比海盜”差不多了,待得我們全上來後,那絡腮鬍子大手一揮,一個文質彬彬、書生氣頗重的小白臉便將軟梯收了回來。郭劍峰笑了笑,道:“來來來,陸老闆,介紹你們認識認識。”說着,指着那絡腮鬍子對我說道:“他便是這船的船長,叫張途樂。”說着,又指着我對那絡腮鬍子道:“這位是陸老闆,專搞文物的。”
張途樂哈哈一笑,大大咧咧伸出手來和我握了握,道:“各位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最好的房間。”說着,轉頭叫道:“秦曉禹,吩咐開船。”
我原以來“秦曉禹”是一個女人的名字,卻不想卻是剛纔那個“小白臉”應了一聲,實在讓我大跌眼鏡,只聽他說道:“船長,還有兩個人沒有來,不等啦?”
張途樂罵道:“你豬腦袋啊?錢都已經收了,時間也過了,不來便不來,做我們這一行,時間就是生命,從耽擱幾分鐘,說不定警察就來了。開船開船。”
我見那個書生秦曉禹被張途樂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被罵,原來白淨的臉皮越發顯得更加蒼白了,他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斜眼瞥了我們幾眼,轉身離開。我走到許思涵身旁,低聲問道:“咱們還真偷渡啊?”
許思涵皺了皺眉,道:“那還有假,船已經起錨了。”
“那怎麼辦?你那邊通知了沒有?”
許思涵低聲道:“根本沒有機會,原本我說認識一個走水貨的人,想當國際刑警來扮,可現在……”
我苦笑道:“看這陣勢,只怕這個張途樂也要加入了,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陸老闆,嫂子,你們在談什麼?外面風大,還不快進來?”郭劍峰走遠之後,見我們不曾跟過去,轉過身來衝我們叫道。
許思涵一雙妙目瞪了我一眼,大步追上了郭劍峰他們。我肚裡暗道:“至於嗎?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屁股而已,再也還不是爲了救你,你真要咽不下這口氣,大可摸我的屁股啊。”正想着,胖子拍拍我的肩膀,問道:“我說兄弟,現在怎麼辦,上了賊船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契丹女屍咱們都沒怕過,還怕賊船?走吧,反正船還沒出東海,到美國還早呢,有得吃你就吃,有得睡你就睡,船已經啓航了,你要打退膛鼓也來不及了,這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這三寸丁來頂。”
其實胖子也不算矮,只不過因爲他的體型的關係,看上去不顯高,聽到我叫他“三寸丁”,頓時大怒,非揪着我和他比個頭。
走進船艙,只見桌上早已放上了滿滿一桌佳餚,張途樂、郭劍峰、許思涵都坐下了,就等着我和胖子,見我們進來,郭劍峰道:“來來來,快請坐。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們也不說客氣話了。”說着,指着張途樂道:“這位是我多年的好兄弟,絕對信得過,剛纔我對他說了我們的計劃,他蠻有興趣加入,嫂子、陸老闆,你們怎麼說?”
我看了看許思涵,許思涵也正看着我,我們都沒有說話。這時,張途樂反到先開口了:“陸老闆,丹妮姐,我說句實在話,聽郭兄弟說,丹妮姐也認識走水貨的,不過我這條船和那些走水貨的船可不一樣,馬力十足,什麼大風大浪都沒有事兒,而且還配備了現代化航海儀器,比起那些普通水貨的船,好得太多了,再說了,丹妮姐要去找別人,別人不答應,丹妮姐還撈個沒趣,別人要是答應了,丹妮姐還得承別人的情,我和郭兄弟可是多年的兄弟了,讓我加入你們好了,撈到寶,別人分多少,我張某人只要別人分的一半,怎麼樣?”
我冷笑一聲:“張船長,你可知道我們要去哪裡撈寶?”我見張途樂一臉迷茫,顯然不知道去哪裡,當下笑道:“我們可是去你們航海人最忌憚的海域——百慕大,你有這個膽子嗎?”
張途樂臉上微微變色,乾笑了幾聲,沒有回答。郭劍峰接口道:“不就是百慕大麼?自從哥倫布開闢了美洲航線,那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沉船,多少寶藏?就算冒了冒險,那也值得,更何況張兄弟這船上有的是現代化精良裝備,別說是幽靈船,就是飛機也能打下幾架來。”
我肚裡罵道:“這根本就是在武力要挾。”
許思涵道:“不過不知道張船長到底去不去?”
張途樂想了想,一咬牙,道:“去,所謂富貴險中求,風險越大,這利潤也就越大。”
我暗暗叫苦,假如張途樂不想去,郭劍峰也拿他沒辦法,畢竟這船是張途樂的,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也是這個道理,可是張途樂財迷心竅,竟然連命都不想要也要去,那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我和許思涵的處境更加被動了,張途樂所開出的條件並不高,作爲一般生意人,連這條件都不答應的話,那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只不過如果答應了他,那整個局面就掌握在他們手中了,而且從這艘貨輪的規模來看,張途樂的手下的水手,舵手加起來也絕對不少於三十人。我想了想,說道:“既然張船長有興趣,我們自然是十分歡迎……”說到這裡,許思涵輕輕地用腳尖碰了碰我,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騎虎難下,不答應也不行,當下我並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聽郭兄弟說,張船長也做‘人頭’生意(指偷渡,因爲按人數給錢,也叫人頭生意),這一趟,只怕不會是專程送我們幾個去美國吧?”
張途樂得意地輕笑幾聲,說道:“看來陸老闆和我兄弟真是無話不談啊,沒錯,本來這一次我只是隨便送幾位過去的,可是郭兄弟說起這趟子生意,我不免有點心動了,哈哈——哈哈哈——”
“那好。”我一拍桌子,叫道:“咱們也甭去美國轉悠了,直接越過太平洋,從墨西哥灣進去,南下橫越加勒比海,直接去目的地,這樣一來,就可以避過美國警方了。”
郭劍峰一聽,更是大喜,道:“此計大妙,我和嫂子早就被美國警方盯上了,這樣一來,咱們可就高枕無憂了。”
張途樂有些爲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可是我船上還有七八個人頭,收了錢的,總不能不送他們去美國吧?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鳥,改變航線他們未必知道,可是咱們這一去,沒個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這些人肯定會生疑,總不能帶上他們一起去尋寶吧?”
郭劍峰道:“那咱們乾脆就——”說着,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我慌忙道:“不行不行,我只是生意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的。其實,我倒覺得,帶上他們反而好一些,萬一真遇上國際刑警,動起手來的話,咱們可以用他們作爲人質,對方投鼠忌器,便不敢對我們怎麼樣。”說着,我轉頭看了一眼許思涵,衝她眨眨眼,道:“丹妮,你覺得呢?”
其實我這麼做,既有利,也有弊。從中國東海進入公海,橫越整個太平洋,再從穿過美洲纔到達大西洋,十天半月肯定是要的,在這段時間裡,誰也不敢保證張途樂偷渡的這些人,或者他的手下泄露風聲,一但讓國際刑警知道了我們的計劃,而我們事先並沒有進行溝通,這樣一來,他們很有可能派船隻對我們進行跟蹤保護,這樣做雖然增加了不少安全係數,可是也極有可能暴露,郭劍峰這隻老狐狸,說不定就不去對那些沉船進行打撈了,而我們也不能捉賊拿髒,他還是會逍遙法外。我並不擔心我和許思涵會有暴露的危險,我們的身份是警察,自打我們選擇了這一職業,危險也再所難免,我反而對那幾個偷渡的人很擔心。
許思涵當然知道我的用心,她在經過一番劇烈的思想鬥爭之後,她還是點頭同意了我的想法,並說道:“張船長,你覺得我們的建議怎麼樣?我和郭劍峰都被美國警方盯上了,假如你不答應,那沒辦法,這生意咱們就做不下去了。”
張途樂小心地問道:“真的要帶那些人一起去?那我怎麼對他們說?”
許思涵微微一笑:“他們在哪裡?你把他們叫進來,我親口對他們說。”
張途樂道:“他們正窩在貨艙裡呢。”說着,轉頭對秦曉禹道:“去,把他們叫進來。”
秦曉禹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又進來了,身後跟着七、八個人,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全都是一副表情——恐慌不安,就像屠宰場裡待宰的豬。他們走進來之後,其中一個大着膽子問了一聲:“船長,怎麼了?難道有海警……”
張途樂搖了搖頭,正待開口,許思涵說道:“大家別慌,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丹妮,這位是陸老闆,這是郭劍峰,很抱歉把大家叫上來,其實我是有件事情想對大家宣佈,這艘船我們已經包下了,各位已付的費用,我們會全額賠償給大家的……”話音未落,其中一個標準兒子頭的女人大聲道:“誰要你們賠錢,我們要去美國。”她一開口,衆人便跟着起鬨:“對,我們要去美國。”“你們不能這樣,收了錢就應該把我們送到美國……”
許思涵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接着又道:“請聽我說完,我們退會大家的費用,並不是不讓你們去美國了,這美國還是得去,我在這裡只是想給大家解釋一下,因爲我男朋友的船在海上出了事兒,被水衝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島,爲了救他,我們不得不先去那小島了,至於去美國嘛,找到我男朋友後,自然會送大家去美國,而且分文不取,只是要耽擱大家一點時間。”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譁然,衆人低聲交頭接耳,有的很高興,有的則表現得很擔心,高興的那人,自然是家境很一般的人,能省下一大筆偷渡費用,他當然高興,而表現很擔心的那一類人,都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許思涵。
許思涵道:“我的話說完了,大家若是沒意見的話,就這決定了。其實大家不妨這樣來想,這也算得上一次奇妙的旅行呢,當然,由不得你們不同意,船已經駛進了東海,馬入夾道,難道還能回頭麼?”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看上去大約十八、九歲的一個女生“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反正我去美國就是去旅遊,本來簽證也辦下來了、機票也訂了,可是我覺得平平淡淡地就去了美國,實在缺少刺激,所以纔會上這條船的,現在好了,還能去無人島,簡值是太刺激了。”
我和許思涵面面相覤,當然,我們是不可以說實話的,至少現在不行,我們得穩定船上所有人的情緒,假如說出我們要去百慕大,只怕跳海的人都有。當下我苦笑道:“現在的小女生,就是喜歡追求所謂的刺激和浪漫。”說着,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船身突然間劇烈地震動了一下,甚至桌上的一隻酒杯也滑落在地,發出一聲“呯——”的脆響,張途樂臉色大變,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急忙衝了出去。我和許思涵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下滿臉狐疑,一致將目光投向郭劍峰,因爲這裡除了他,沒有人有航海的經驗。
郭劍身臉色很難看,只見他嘴巴動了動,硬生生擠出幾個字:“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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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不容易捱到今天休息(偶這單位一星期只有星期天休,連清明也沒休),本來打算碼埋頭碼兩章,結果白天又有急事出門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