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懵懂
“說吧,什麼事?”我轉向兩位法官,問道。
“我們是敏思區法院的法官,現在向你公司送達訴訟傳票。”說着,法官打開皮包,拿出傳票和訴狀,遞給我,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看了看,是山水建材公司訴野田公司欠鋼材款的事情,山水建材公司的欠款是在我任前形成的,在我任內我能拖就拖,由於再沒有業務往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付款了,不過本來就剩了十幾萬,也沒多少了。
看完後我遞還給法官,心裡有了底,便推託說:“不好意思,這不在我的分管範圍,是不是給我們老總。”
“你們老總在哪?”胖胖的法官說,看來他是兩人中職務較高的。
我可不能告訴他,有什麼麻煩楊遠又會算在我頭上,於是裝作不知的說:“他辦公室沒有嗎?”
“沒有,我們去過他的辦公室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總也不會跟我報備。”
“你們辦公室的人說,你是在家的職務最高的領導,只是收收文件,你籤個字就好了,回來你轉給老總。”胖法官想糊弄我簽字了事。
我纔沒那麼傻,我跟法院打過多少交道,不然也不會認識方副院長和楊輝他們,而且混得那麼熟,對裡面的彎彎繞一清二楚,就乾脆的拒絕說:“不好意思,這不是我權限範圍,我沒辦法簽字。”
“那我們可留置送達了?”胖法官有些不耐煩,威脅說。
這兩位小廟的菩薩我再打發不走,那我在野田公司真的不要混了,就軟中帶硬的說:“兩位別叫我爲難,貴院的陳東是我的好哥們兒,給點面子,還是送給老總吧。”
法官聽我直呼陳東的名字,覺得我跟陳東並非是僅僅認識,也就不敢太過強硬,只好走了。
其實放在以前,我接了也就接了,但我現在地位岌岌可危,風雨飄搖中可不想惹這個麻煩。我趕緊打電話給楊遠,把山水建材起訴的事情彙報了,楊遠沒有說什麼,只是說知道了。
放下電話我的心緒就變壞了,楊遠對我越來越冷淡,搞得我好像賴在這個公司一樣,一時卻也沒有好的去處。
人有千百種,我奇怪爲什麼黃琳與嶽蕾長得那麼相似,性格竟然截然不同。黃琳的出現,再次讓我想起了嶽蕾,喚醒了我不願回憶的過去。想當初我剛認識嶽蕾,她十九歲,還扎着小辮子,清純如水,性格卻張揚而叛逆。我比她大六歲,是已經踏上社會後,又重返校園的,比校園裡那些青頭小子自然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當然也多了一份成年人的狡猾。
我一眼就瞄上了號稱校花的嶽蕾,是三天兩頭的找機會接近她,終於讓我把她約到學校旁邊的一間廢棄的小屋。那時的人們無法從公衆場合獲取性知識,所以青年人大多性知識匱乏。我已經踏足過社會,聽工友隱約含糊的講過,算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點,卻也沒親身體驗過,嶽蕾更不用說了,她可能連知道都不知道。越是被矇蔽,越是讓我和嶽蕾渴望揭開性的這層神秘的面紗。
我們都帶着憧憬,在懵懂中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
其實真是沒有什麼喜悅的,印象深刻的是當時是冬天,小屋裡奇寒徹骨,我們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嶽蕾在全部過程中,只是被動的配合着我。這個女人當時被我不同於學生的成熟所吸引,加上性格中反叛社會的因子,輕易的就把自己身子交給了我。
整件事情實際上對大腦的興奮刺激遠大於對身體器官的刺激,印在我腦海裡的只有寒冷和嶽蕾叫痛的聲音。
懵懂的我們根本未採取任何措施。幾個月後,後果出來了,嶽蕾的肚子越來越大,又幾個月後,女兒就來到這個人世間。
爲了紀念那天的寒冷,我給她起名爲袁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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