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奎琳和母親兩個多月沒見,再次相見,反而親切不少。
她不敢讓母親知道劉萬程是大老闆,只說自己認識了紐約過來的一個小公司的老闆,現在跟着他工作,有可能成爲他的妻子。
她這樣做,是不想給劉萬程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母親和繼父過去都是給大汽車製造公司做高管的,對一個小老闆就不怎麼瞧得起了。
女兒回來,穿的衣服雖然好了一些,不再是地攤貨,可也就一般般,比他們做高管的時候穿的差遠了,給他們買的禮物也一般般。這樣,他們對女兒找到的這個小老闆,也就不怎麼上心了。
但母親畢竟和女兒有血肉聯繫,又養她這麼大,還是對她有感情的。兩個多月不見,還是希望傑奎琳在家裡住一晚,第二天回去。
繼父這次也十分熱情,一個勁詢問傑奎琳和那個中國小商販住到一起沒有?
繼父的過分熱情,倒引起了傑奎琳的警覺。她從十歲就和這個男人住在一起,對他實在是太瞭解了。那是自己養大的肥豬被別人搶去的一種表情,熱情是想騙的她今晚留下來。
傑奎琳不敢晚上留下來,又想和母親多說點話,就答應晚上吃了晚飯再走。她偷偷給了母親兩千美刀,告訴母親,她現在一月可以掙兩千美刀了,以後自己如果有富餘,還是會給她。
在這個以個人利益爲主的社會裡,能這樣報答母親養育之恩的,基本沒有。所以,傑奎琳的這個行爲,直接就把她母親感動哭了。
這是傑奎琳有記憶以來,母女倆的心貼的最近的一個下午,她幾乎要把自己有了新的爸爸媽媽的實話對母親講出來。
就在這時候,劉萬程的電話打過來了。聽到他那帶有磁性的男中音,傑奎琳的心一下子就有了新的變化。她忽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中國爸爸分別的太久了,似乎有了一年的時間,恨不得立刻就飛到他的身邊去。
她告訴劉萬程,讓她等着她,她馬上就回去找他!
這時候,她正在母親的廚房裡,和母親一起做晚飯。她什麼都顧不得了,立刻就要離開,對母親說,公司裡有急事,她必須回去。
母親捨不得女兒離開,可是,她也不能耽誤女兒的正事。
她問女兒:“那個中國人,他對你好嗎?”
傑奎琳回答說:“他對我好極了,您放心吧媽媽。”
母親不放心,又問她:“你愛他,是不是?”
傑奎琳的臉就紅了,抿着嘴,堅定地點點頭說:“非常愛!”
母親又問:“他愛你嗎?”
傑奎琳回答說:“愛。”
母親問:“有多愛?”
傑奎琳說:“勝過愛他自己!”接着就說,“你不要問了媽媽,我有機會還會回來。如果回不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說完,就去外面穿了外套,風風火火地跑了。
傑奎琳跑到酒店,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門就自動打開了,劉萬程就站在門口。
傑奎琳一下就撲到他懷裡去了,顧不得關門,在他懷裡說:“爸爸,我只離開你一下午,爲什麼會有離開你一年的感覺啊?”
劉萬程抱着她,心裡的感受和她一樣。他就像上一次傑奎琳等他的時候那樣,一直在陽臺上看着酒店的大門,直到看到傑奎琳從出租車裡出來。
當這個帶了外面寒氣的小身體進入他懷裡的時候,他才真正安下心來。
抱着傑奎琳,他卻在心裡想,如果傑奎琳有一天真的嫁人了,不和他在一起了,他會受得了嗎?
他還是抑制住自己的感情,鬆開傑奎琳,去把門關了,對她說:“先在屋裡暖和一會兒,然後咱們出去吃飯。”
初春的天氣乍暖還寒,像米國這種地勢,山脈都是南北走向的,不能遮擋北方過來的寒流。所以,它的氣候與山脈東南走向,可以有效阻擋寒流的中國,就有了很大的區別。當寒流到來的時候,氣溫會迅速下降,從北到南,迅速變的冰天雪地。
二月末的天氣,寒流南下,底特律依舊十分寒冷。
傑奎琳脫了大衣,再次撲進劉萬程懷裡,撒嬌說:“爸爸,讓我抱着你暖和一下,你就是我的大火爐。”
劉萬程沒有拒絕她,再次擁她入懷。他心裡清楚,不能總是這樣和她親密接觸,不然女兒早晚會變成媳婦。可是,這一下午的分別,讓他也變得渴望抱着傑奎琳,這個圓潤的小身體起來,他無法控制自己。
這一晚上,傑奎琳活潑地像一隻小鳥,嘰嘰喳喳,把她回家看媽媽的情形,以及自己心裡的感受,還有過去自己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事情,不住嘴地講給劉萬程聽,彷彿要把自己活這麼大,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劉萬程。
劉萬程很少發表評論,只是默默地聽她說,看着她那歡快的樣子。因爲他知道,她在享受與他單獨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而他,也是在享受這個時光。
這樣的時光,不會太久。他們參加完這個博覽會,回到紐約,就再不會有了。
晚上回來,洗了澡睡覺,傑奎琳仍舊要劉萬程抱着,劉萬程依舊沒有拒絕。
他決定順其自然了,再不忍心拒絕小丫頭任何的要求。只要他不突破底線,不和她有實質性接觸,就不算是突破那層父女關係。
傑奎琳好像理解劉萬程心裡想什麼,只是安靜地讓他抱着睡,不再在他懷裡亂動,不再用身體摩擦他,勾引他。似乎是經過了這許多時光的磨合,父女二人都找到了在一起的相處之道。
那臺機械手終於運到了展廳,裝修也接近尾聲。傑奎琳每天在展廳裡忙碌着,整理宣傳資料,記憶技術員編制的,由劉萬程翻譯給她的所有技術參數和電子元件工作說明,用途。因爲展會開始以後,主要的解說工作,就依靠她了。這些電子元件的原理和用途她不懂,只能靠死記硬背。只有記熟了,信口拈來,才能不被參觀的客戶給問住,才利於產品的銷售。
博覽會開始的時候,道林公司的展區便有了兩大亮點:全新概念的機械手,和靚麗文雅的解說員傑奎琳。
一月的博覽會開下來,道林公司收穫頗豐,竟然簽了總額上千萬美刀的合同,有意向的客戶積累的更多,這將來都是業務員們首先出擊的目標。
公司取得成果的同時,傑奎琳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無論是接待經驗還是解說與技術,很容易被客戶給問住,而且缺乏解困的技巧。
每當這個時候,劉萬程就會以一個普通技術人員的身份及時出現。好多東西劉萬程也不懂,但他知道怎樣穩住客戶,怎樣去吸引客戶的目光,這讓傑奎琳學到了好多好多。
博覽會進行到一半,傑奎琳就跟劉萬程商量,她要去大學學習。
這下劉萬程高興了。小丫頭去上大學,就會接觸更多的同齡人,就一定有機會找到自己愛的人,到時候他就不會這樣爲難了。
他再糊塗也知道,他絕對不能和傑奎琳有什麼,她這輩子命中註定,只能是他的女兒。
但小丫頭要上大學,也是有條件的:不住校,大學所在的位置,必須能夠每天回家,她不能見不到劉萬程。
劉萬程心說,你不管提什麼條件,我都想辦法滿足你,只要你肯去學習,肯去和同齡人在一起,就有機會戀愛。
他答應了她,雖然自己心裡不好受,但到他的年紀和經驗,他知道不好受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
劉萬程就把傑奎琳這新的想法,打電話告訴張靜,讓她先在家附近聯繫符合條件的大學。
在這一點上,米國的大學和中國的大學沒有多少區別。對有錢人來說,進一所大學並不困難。唯一的不同,在於米國的大學不好混出文憑來。積累不夠學分,你永遠拿不到畢業證書,這個沒有人情好講。
當博覽會結束,大家順利回到紐約的時候,張靜已經爲傑奎琳找到了條件合適的大學,只要通過學前測試,在新學期開始的時候,就可以和其他應屆學生一樣,入學學習了。
傑奎琳基礎知識太差,不補這一課,就算進了大學,拿到學位和畢業證書也很困難。因此,張靜聯繫好大學的同時,還給傑奎琳聘請了家庭教師,準備每天教她學前考試時用到的基礎知識。
讓劉萬程吃驚的是,傑奎琳竟然一點都沒有抗拒,每天不再跟着他和張靜去公司上班,而是跟着家庭教師,在家裡刻苦學習,而且進步巨大。
從兩個家庭教師對傑奎琳的評價來看,到八月份的入學資格考試,傑奎琳通過的機率可以達到百分之百。
這個貪玩的小丫頭,怎麼會爆發瞭如此的學習熱情?他始終不能理解。他就想起來,張靜當年也是爆發了驚人的學習熱情,纔會有了今天的樣子。
可張靜當時是被生活逼的,不往前走不行啊!傑奎琳又是什麼東西在逼迫她呢?
博覽會回來之後,劉萬程還有好多工作要做,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關心傑奎琳。
籤的訂單要通知國內,按照客戶要求抓緊生產。同時,他得督促技術人員,根據客戶要求,總結歸納出一個技術上限和下限,形成產品系列,然後按這個標準生產自己的產品。只有這樣,國內才能批量生產啊。不然一個客戶一個樣,沒有相應標準,那不全亂套了?
一個月之後,這些工作也就接近尾聲,劉萬程打算回國了。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傑奎琳知道他要回國,突然就不幹了,她不許她的爸爸拋下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