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委員會最終的實質,還是爲員工爭取利益。它的高層,是有權利接觸到集團高級機密的。
這也是偉人鞍鋼憲法的體現,企業生產者要參與管理。好像德國也是這樣搞的,十二人以上的企業就必須組織企業員工成立企業委員會,參與管理。
可是這個模式也有弊端,那就是企業裡無法保守秘密。
米國的特工在國內已經形成了情報網,一旦集團的高級機密泄露,讓米國知道江山集團已經在高科技上具備了和它競爭,甚至是超越它的實力,那麼,米國必將不惜代價將江山集團扼殺在萌芽中!
特別是劉萬程已經把張靜派到了米國,試圖利用在米國的道林公司,向米國和世界其他發達國家的市場滲透,和他們公開競爭。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江山集團對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高科技產業,已經實實在在構成了威脅。
儘管爲了不引起米國的注意,劉萬程故意將產品科技成份降級,避開米國的優勢產品,不與其公開競爭,希望可以以此來潛移默化,暗中競爭。但這是在米國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做,一旦米國知道了江山集團的真正科技水平,就不可能不採取措施了。
一個國家機器,真正打算對付你,你又在它的國內有公司和經營活動,它隨便找個理由都可以抓你,甚至安個罪名把你終身監禁。
江山集團,特別是老魏的實驗室,到底具備了怎樣的科技能力,這個是必須要嚴守秘密的。
趙一舟擔心的,就是員工委員會知道這個秘密,從而造成秘密向下層擴散,最終被米國注意、盯上。那樣,劉萬程和張靜是真的會存在巨大危險的。
所以,爲了防止泄密,趙一舟也要解散這個員工委員會。如果劉萬程不同意解散員工委員會,他就要去找首長,說明厲害關係,讓首長出面,強迫他解散。
但參加了這次茶話會,讓他了解到,原來員工委員會也有保密制度,集團的機密只到總代表這裡爲止,不會再向下傳達。
而且,爲防萬一,集團內沒有生產職能,只從事科學研究的中心實驗室,是沒有成立員工委員會的。
也就是說,員工代表只知道老魏的實驗室存在的意義,也知道這個實驗室花費巨大,但實驗室研究的具體細節,達到了什麼水平,他們並不知道。這個除了劉萬程和高強,連高秀菊都不清楚。
上邊讓趙一舟過來,協助劉萬程管理集團公司,其實就是爲了給劉萬程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專注於運作實驗室,拿出更加先進的芯片製造技術來。
也是通過這次茶話會,讓趙一舟對員工委員會的看法發生了改變。這是一個有着理智和智慧的組織,與國外類似的組織,還是有着實質性區別的。他們知道維護集團的利益,工作的重點,在於爲集團員工減負,監督集團管理層合理合法運作。
如果是這樣,倒不一定非要解散員工委員會了。趙一舟把自己的想法向上層做了彙報,得到了上層,特別是首長的支持。
然後,他就召集集團員工委員會的兩位總代表,和他們進行了一次長談,把集團現在覈心工作的意義以,都開誠佈公地進行分析,讓他們充分了解其中的危險性。
趙一舟的分心,也引起了兩位總代表的注意。回去之後,他們組織了相關高層進行研究,修改了部分委員會的制度。
第一是對集團機密文件的知情權。牽扯到實驗室和核心高科技製造部分的機密,儘量不去參與或要求知情權。
第二,委員會增加了保密制度。不適合普遍知情的,涉及秘密的部分,規定了嚴格的傳達制度,從制度上保證機密不外泄。
趙一舟對委員會的工作效率和嚴肅認真的工作態度都十分滿意,他也改變了自己的工作方法,按照鞍鋼憲法精神要求的那樣,在制定集團各企業、公司管理制度的時候,邀請委員會相關代表參與,共同協商,取長補短。
就在這一年的秋天,趙一舟和他的管理團隊,開始陸續出臺新的管理措施。每一項新管理措施的出臺,趙一舟都會事先形成文件,報送劉萬程夫婦和相關部門負責人,在他們看過同意之後,再交付實施。
有不同意見的情況下,還要組織專題會議,來討論修改。
這樣做,雖然拖慢了他改革的步伐,但比起原先的強制實施來,效果卻好了許多。
有時候做事,欲速則不達。在這一點上,趙一舟自認比起劉萬程來,還是差了火候的。
劉萬程有重大決策出臺的時候,總是會把相關管理層,包括員工委員會代表,都叫到一起,提出自己的要求。針對他的要求,大家發表不同看法,爭個亂七八糟,你死我活。到最後他再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明白他的目的。就算有時候他的決策不被大家看好,他要強制執行,也得有員工委員會代表的同意。至於其他管理層,他也是會在事後挨個對反對自己的人進行說服,哄着大家按照他的意思走。
這樣做,看似失去了他做爲老闆的決策權,其實他比誰都明白,一個決策的執行,不能依靠他自己,需要每一個參與的管理者,特別是集團員工充分理解了,執行起來纔不會張冠李戴,真正能夠實現他的意圖。
這就像軍隊裡必須有指導員和政委是一個道理,這些人的職責,就是把上級的意圖,準確地傳達到每一個戰士那裡,並保證每一個戰士都能理解透徹。
趙一舟來到江山集團,逐步地讓劉萬程改變了他過去雷厲風行的工作作風,開始注重讓所有人理解他,把道理說透徹,經過反覆爭論這個過程。
而這個過程,正是江山集團之所以能夠高速成長的關鍵。
只有每一個員工都徹底明白了決策者的意圖,做起工作來纔會準確,甚至在工作的時候,只以實現決策者的意圖爲目的,根據不同的情況,去靈活運用,不一味死板地一條道走到黑。這是江山集團獨有的特色。
當年偉人正是靠着這個方法,才以弱勝強,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趙一舟掌握了這個訣竅,憑藉他的聰明和才智,掌控江山集團也就不是那麼困難了。同時,他纔可以成爲江山集團的合格當家人。
在所有的管理措施陸續出臺之後,劉萬程召開了高層會議,認命趙一舟爲江山集團行政CEO,高秀菊只擔任董事長,撤銷了集團總經理這個職位。
當然,他這樣做也是事先做了大量工作,特別是徵得了高秀菊的同意。
而現在的劉萬程,反而是什麼職務都沒有了,連總裁都不再擔任了。他這也是要給高秀菊和吳曉波起一個模範帶頭的作用。
但是,無論劉萬程是否有職務,在江山集團,這每一位高層心裡,包括趙一舟,江山集團真正的老闆,還是劉萬程。
改組之後,集團變動最大的,就是下屬的房地產公司。徐豔不再擔任公司總經理,她培植起來的幾個親信,也被調到其他下屬公司任職,離開了房地產公司。公司管理權,完全交給了趙一舟的管理團隊,由他們通過集團職能部門運作,來招聘、組織新的管理層,選舉員工代表,完成對房地產公司的管理和運營。
徐豔不僅卸任了集團公司的職務,也處理掉了自己手下獨立的其他生意,去澳洲看望妹妹徐潔去了。
吳曉波仍舊是集團副總,主管銷售工作。趙一舟的管理團隊,在銷售上屬於弱項,離開吳曉波不成。但吳曉波手下人才不少,他也不用過於操心,只電話遙控就足以讓整個銷售系統正常運行,他還是有時間陪着徐豔去澳洲的。
就在徐豔取得了澳洲國籍不久,市裡開展了掃黑除惡專項治理,過去跟徐豔關係密切的許多人都沒有躲過去。而這時候的徐豔,已經從資金和財務上與他們完全脫離,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高秀菊的工作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可以不用天天上班,只召開董事會議的時候去公司履行她董事長的職務。剩下來的時間,她打算去首都進一個MBA研討班,提高一下自己的理論水平。
劉萬程的意思是,去首都學習,就不如直接去米國或者英倫三島,進名牌大學城去進修了。問題是你學這些東西根本就用不上!這邊自己找罪受嗎?我們有專職的管理團隊,你閒下來不好好享福,去受那個罪幹什麼?要學會享受生活,不要成爲工作的奴隸!
他就勸她不要學什麼MBA了。等他忙完了手頭的工作,就帶着她世界各地旅遊去。他們有的是錢,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成就在世界最舒適的地方,夏威夷或者馬耳他,買個靠海的別墅,倆人先享受一番美好生活再說。
高秀菊卻有着和趙一舟一樣的顧慮,問他說:“你現在可是在跟世界上頭號帝國在做對,你出去,不怕他們抓你啊?米國可是跟世界上好多國家都有引渡協議的。”
劉萬程倒不擔心這一點。米國間諜多,中國也不是吃素的呀。周鐵民就曾經告訴過他,如果他真正有危險的時候,國家會提前通知他防範,現在倒是完全不用擔心。
何況,米國是個標榜新聞自由的國度,政府想辦個什麼事,不等辦,媒體上早就已經鋪天蓋地了,根本沒法保密。
如果米國政府注意了劉萬程和他的江山集團,米國媒體恐怕早就提前注意到了。
他就對高秀菊說:“別聽趙一舟瞎叨叨,米國是個講究法律公正的國家,我又沒違犯他們的律法,他們沒事兒吃飽了撐的抓我幹什麼?”
高秀菊還真不知道劉萬程搞的高科技,到底會對世界產生多大的影響?她也覺得趙一舟有些危言聳聽了。劉萬程這麼一說,她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倒是讓劉萬程說的,和她一起去周遊世界的想法給說動了。
徐潔跟着劉萬程的時候,可是全世界都周遊了一遍。徐潔沒有正事做,有的是時間跟着劉萬程到處跑,她不行,家裡有一大攤子事兒呢!
如今,自己和徐潔一樣,也開始無所事事了,爲什麼不可以跟着劉萬程,到世界各地走走?而且,她還真想去澳洲看看徐潔,再到米國去看看張靜。
於是,她就在家裡專心給劉萬程做飯吃,等着劉萬程忙完了,帶着她去周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