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曼哈頓回來的路上,張靜開着車,傑奎琳還是在後座和菲傭照看着青青。劉萬程坐在副駕駛位上。
張靜突然就用中文對劉萬程說:“這孩子,本質不壞,可以培養。”
劉萬程說:“她不喜歡讀書啊?”
張靜笑一下說:“慢慢來,會有辦法的。”就看一眼劉萬程,“她還是愛你,絕對不是女兒愛父親!”
劉萬程看她一眼問:“你不相信我?”
張靜說:“信啊,不信會給你養孩子?嘁!”
劉萬程說:“那不就完了唄。時間一長,她碰到同年的男孩,喜歡上了就成了。”
張靜側頭看他一眼:“到時候你不吃醋?”
劉萬程就轉了話題:“我發現我到現在都不能完全瞭解你。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對她,讓她對你心服口服。”
張靜就不滿說:“你以爲我會怎樣?和她鬧彆扭,不許她住在家裡?我如果那麼蠢,你還會要我啊?”
劉萬程就衝她挑大拇指:“服了。這輩子我得感激你!”
Wшw▪ ttka n▪ co
傑奎琳就在後面問:“爸爸媽媽,你們說什麼呢,爲什麼不用英語說,議論我吧?”
劉萬程就回頭說:“老實呆着,爸爸媽媽說悄悄話,跟你沒關係。”
張靜就冒一句:“你爸爸要把你送大學裡去,你的好日子要到頭啦!”
傑奎琳就真急了,說:“爸爸,你如果送我去大學,我就自己跑回底特律去!”
劉萬程說:“你媽媽嚇你呢,別聽她的。”
一家人在一起,倒也是其樂融融。
張靜早上基本都是七點準時起牀,下樓吃早飯,看報紙,八點以前就開車上班。公司九點上班,做爲公司老闆和負責人,她總是會提前半小時到公司。
有這樣勤奮的老闆,其他員工也就不好意思遲到。
雖然昨天逛曼哈頓回來的晚,但她還是到點就醒,然後起牀下樓。
劉萬程年紀比張靜小,張靜都起來了,他也不好意思在被窩裡呆着,只好跟着起來。
說好了今天傑奎琳要跟着張靜去公司看看,這丫頭卻開始耍賴了。張靜叫了她三回,光答應不起來。最後只能劉萬程去喊她。
對劉萬程她就沒那麼客氣了,直接耍賴:“安吉爾是你女兒,我也是啊,爲什麼安吉爾可以繼續睡,我就不可以?爸爸你偏心眼兒!”
劉萬程這個氣:“青青才兩歲多,你都二十了,你好意思和她比呀?”
眼看八點都過了,傑奎琳就是不起來。張靜對劉萬程說:“昨晚我們回來的晚,年青人覺多,要不就讓她在家睡吧?”
劉萬程不幹:“這熊孩子就好睡懶覺,不把她這毛病改過來,她永遠不會有出息!一天都不能縱容她!”
張靜說:“我到點了。要不,你和她在家裡耗着?”
劉萬程就笑:“把我們倆單獨放家裡,你放心啊?”
張靜撇嘴說:“嘁,你們在底特律都單獨呆半月了,你想幹什麼早幹了,我還在乎這一天啊?”
劉萬程說:“還是你明白事理。”就擁抱她一下,目送她出門,從車庫裡將車開出來,上了院門前面的公路。
接着,劉萬程轉身就進了傑奎琳的臥室。傑奎琳把頭蒙進被子裡,直接不理會劉萬程。
劉萬程聲音就嚴厲了:“把頭給我從被子裡拿出來!”
傑奎琳露出頭來看着劉萬程說:“爸爸,我是大姑娘了,你不能隨意闖我的臥室!”
劉萬程這個氣:“閉嘴!”要不是他知道傑奎琳睡覺不穿衣服,這時候恨不得給她掀了被子,打她屁股一頓!
他忍着氣,把梳妝檯那邊的圓凳子搬過來,坐到傑奎琳頭跟前,看看她。傑奎琳早就把眼睛閉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平靜了心緒,劉萬程才慢慢對傑奎琳說:“傑奎琳,我知道你沒有睡着。這會兒你媽媽不在,我就跟你說說心裡話。
說實話,我愛你。當然,這個愛,不僅僅是父親對女兒的愛,這個你心裡是清楚的。可是,愛你,就得站在你的角度上,爲你着想,不能傷害你,就像你不願意傷害你的張靜媽媽一樣。”
這時候,傑奎琳突然就說話了:“你如果不讓她知道我的存在,就不會傷害到她。”
劉萬程看她一眼,她還是閉着眼,卻是一臉嚴肅。
劉萬程就搖搖頭說:“你錯了,傑奎琳。那是小孩子主意,那樣會同時傷害你們兩個人。”
傑奎琳繼續閉着眼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在乎你有伊莉莎媽媽,伊莉莎媽媽不知道有我,怎麼會傷害到她?”
劉萬程當然知道了,他仨老婆了再不知道,那不成傻子啦?可這話他沒法和傑奎琳說。
他說:“中國有一句話,叫紙裡包不住火,早晚會露餡的。而且,你也見識了,你的張靜媽媽非常聰明,我們瞞不住她的。你想傷害她嗎?而且,有一天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你的愛人愛你的同時,還愛着別人,你會非常痛苦的,那就是我對你的一種傷害了。”
傑奎琳不說話,翻身過來,支起手臂,看着劉萬程。如此,她的上半身就從被子裡出來了,果然就沒有衣服。
劉萬程有心呵斥她,終究是不忍,站起來,把被子給她揪過來,把她露在外面的脊背裹進被子裡。
然後說:“傑奎琳,我們只保留父女之愛,好不好?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傑奎琳放下手臂,重新縮回被子裡,嘆息一聲說:“爸爸,我做不到。我可以等,可以不傷害伊莉莎媽媽。她四十歲了,我才二十歲。我就慢慢等,有一天伊莉莎媽媽不在了,你必須娶我!哪怕你把我當妻子一天,我也是幸福的!”
嘿,這小丫頭片子,你走火入魔了你呀?劉萬程一個勁抖摟手,卻也無可奈何。
琢磨半天,面對這個不按套路來的傑奎琳,劉萬程也沒想出好辦法來。最後,只能由着她。
他心裡想,傑奎琳還小,也許有一天她會碰到她愛的人,那時候他就解脫了。
他就說:“好吧,如果有那一天,我一定會娶你。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保證,不能做任何傷害你張靜媽媽的事情,可以嗎?”
傑奎琳說:“我發誓不會傷害伊莉莎媽媽,她對我太好了,比我親媽媽好一百倍,我不會傷害她的。”
傑奎琳心地善良,相信她這句話應該是實話。同時,劉萬程也看出來,她的確還是個孩子,想的這些主意,也夠天真的,基本是孩子主意。
他重新坐回她身邊說:“好了,關於這件事情,咱們就這樣了。下面咱們談一談你的未來和前途。”
傑奎琳撅嘴、閉眼:“就是不許我睡懶覺!我就睡這一天行不行?明天早起,跟着伊莉莎媽媽上班!”
劉萬程讓她咽的,想好的話題又亂套了。
他整理一下思路才說:“傑奎琳,爸爸的確不缺錢,你這輩子就是什麼也不幹,整天的玩,爸爸也養得起你,而且還能夠保證你過上層階級的生活。可是,你想一想,那樣你就幸福嗎?”
傑奎琳就接話:“和你在一起,我就幸福!”
劉萬程是直拍腦袋呀,這小丫頭片子,直接不可理喻。也許,這就是白人和中國人思維方式的不同?
劉萬程說:“那麼,好吧,只要你願意這樣生活,我就不勉強你,你什麼時候玩夠了什麼時候再說。不過,不許幹壞事!”
傑奎琳就在被窩裡咯咯地笑:“爸爸,你不要拿我當小孩子好不好?你要說什麼我知道。我會努力的,不過,從明天開始行不行?”
劉萬程就嚴肅了說:“不行!你放縱自己一天,就會有第二天,這是我上大學的時候,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教訓。你不願意上大學,就得跟着張靜媽媽學習。你這個態度,會讓她失望的!”
傑奎琳被窩裡腳一擡,被子“唰”一下就跑了,牀上只剩下個光屁股的傑奎琳。
劉萬程反應也不慢,迅速起身,把被子從地上揪起來,給她重新蓋上,氣急敗壞說:“傑奎琳!你再敢守着我光屁股,我就把你的屁股打爛你信不信?”
傑奎琳沒好氣說:“你不要我起牀嗎,不蹬了被子我怎麼起牀?”
劉萬程說:“那也不許我在這裡的時候!”
傑奎琳反駁說:“我早晚會給你做妻子,不怕給你看見!”
劉萬程立刻說:“現在你是我女兒!你這麼大是不能再讓父親看到身體的,明白沒有?”
傑奎琳理屈詞窮,大聲喊着說:“出去,出去,沒有我允許,你怎麼可以隨便進我的房間?是你先不拿我當女兒的!”
劉萬程拿這個刁鑽的丫頭是沒辦法了,轉身往外走,嘴裡說:“十分鐘,給我從屋裡滾出來!”
半個小時,傑奎琳頂着一腦袋亂糟糟的黃頭髮出來了,睡眼惺忪地站在自己的臥房門口,一臉幽怨地看着沙發上的劉萬程。
劉萬程說:“你趕緊去洗漱,我去給你弄飯吃,看着我幹什麼?”
傑奎琳就衝他伸開雙手:“抱抱。”
劉萬程搖搖頭,心裡不忍拒絕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抱住她。她就摟着劉萬程的腰,不肯撒手。
傑奎琳撒嬌說:“爸爸,你能每天找個機會,這麼抱抱我嗎?我太想你的抱了。”
好久,劉萬程狠心說:“現在不行。等到你真正想做我女兒了,也等到你張靜媽媽不懷疑我對你目的不純了,一切都順其自然的時候,我會每天都擁抱你一下的。”
傑奎琳就鬆開劉萬程,自己去洗手間。
劉萬程看到傑奎琳臉上有了淚珠,終於忍不住叫住她說:“不許抱的太久,要先抱張靜媽媽,再過來抱我,自然一些,聽懂了嗎?”
傑奎琳就看他,衝他笑一下,比哭還難看,自己往洗手間走。
劉萬程看着她,心裡就打翻了五味瓶。張靜這邊總算讓他放心了。這個傑奎琳,仍舊是不想給他當閨女,這就是個定時炸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