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把高秀菊打發出去,正坐在辦公室裡審戴曉嵩呢。
“劉萬程找你去幹什麼?”她冷着臉,也不看站在面前的戴曉嵩。
戴曉嵩說:“他找我,問高秀菊的事兒。高秀菊跟他說我耍流氓。”
張靜就擡起頭來,嚴厲地看着戴曉嵩。
戴曉嵩就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是高秀菊說我一直追她,結果她答應了,我又不守信用,耍着她玩。她覺得受到侮辱了,就去劉總那裡告我了。”
張靜就冷笑,這純粹就是劉萬程自導自演。糊弄誰呢?要不是你識破了我的計謀,借高秀菊個膽子,她也不敢反過來去調戲戴曉嵩。
她就又問:“他還對你說什麼了?”
戴曉嵩說:“就是讓我注意點,以後不能再出這樣的事情了。另外,他說他會找你談,把我和高秀菊分開,不要在一起工作了。
張靜就又冷笑。你劉萬程演這齣戲給誰看啊?誰信你呀?
正想着呢,劉萬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張靜站起身來,再不理戴曉嵩,直接出去了。
張靜剛出去,高秀菊就進來了,正好把要出去的戴曉嵩給堵到屋裡。
高秀菊就站在門口不走,冷眼看着戴曉嵩,也不說話。
戴曉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呆站半天說:“高小姐,你別誤會,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就是,就是和你開玩笑,對,開個玩笑。”
高秀菊就冷冷地問:“有拿這事開玩笑的嗎?”
戴曉嵩咽口唾沫,傻站在那裡直接沒詞兒了。這事兒沒法解釋,再解釋就得把張靜給掀出來了。可張靜沒允許他說實話,他也不敢說啊。
高秀菊就問:“告訴我,誰指使你追我的?要不然,戴曉嵩我可告訴你,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看他還不肯說話,就往前走了兩步,露出媚笑來:“曉鬆,今晚咱們吃什麼呀?”
戴曉嵩瞅準機會,一矮身子,繞過高秀菊,拔腿就跑。
還吃什麼,吃掛澇去吧!
原來,張靜打電話把戴曉嵩從S城騙過來,告訴他,只要他能追的高秀菊答應和他戀愛,她就同意做他女朋友。
高秀菊漂亮吧?你能追上她,說明你很有男人魅力呀,當然我就可以考慮咱們的事啦。要是連高秀菊都不待見你,你還想跟我好,你就拉倒吧!
她這個拿戴曉嵩逼劉萬程的辦法,當然是吳曉波出的了。
戴曉嵩都追張靜三年了,張靜老是躲他。雖然張靜這主意有點奇葩,但不管怎麼樣,也算是給他機會了。他就不管不顧地答應了。他可沒有想到,張靜這事在利用他。
他喜歡着張靜,當然就不敢對高秀菊無禮了,有張靜在那兒守着呢,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他總是請高秀菊吃飯,其實就是想讓高秀菊說出答應做他女朋友的話來,他好跟張靜交差,就算是完成任務了,他身上帶着錄音筆呢。
原本以爲,高秀菊一個高中畢業的學員,又結過婚,他一個研究生追起來不會太難。可人家高秀菊心裡早有人了,而且是非常成功的人士,而且對她家有恩,而且還是已婚人士。這個高秀菊,也真是瘋了,但前世的緣分未盡,這個也沒啥辦法。
戴曉嵩一次次追高秀菊失敗,看着張靜的臉越來越難看,心就越來越涼了。
可就在這時候,高秀菊莫名其妙失蹤一天,張靜就又給戴曉嵩佈置任務了。你要能問出來,高秀菊的男朋友是誰,也算完成任務了。
戴曉嵩再迂腐,也明白這裡面有事兒了。沒準兒這高秀菊是老闆的情人吧?沒準兒張靜也相中老闆了,和高秀菊爭風吃醋,故意把他弄來壞老闆的好事?這位劉總他已經有耳聞了,在這個城市,絕對不是一般人物,他惹不起。
所以,和高秀菊吃飯的時候,他就有意無意地試探高秀菊一句,問她心裡的男人,是不是劉萬程?
這句話,倒讓劉萬程認爲,張靜把什麼都告訴戴曉嵩了。戴曉嵩知道高秀菊是誰,就不敢對高秀菊怎麼樣。他就讓高秀菊來個大反攻,這下就全亂了。
張靜聽着戴曉嵩帶回來的錄音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她當真判斷失誤了?劉萬程不可能知道戴曉嵩的真實身份啊?
她還自作聰明呢,跑去找吳曉波,連吳曉波都琢磨明白了,劉萬程開始反擊了!
張靜太知道劉萬程了,讓她坑這一下,他要不報復回來纔怪!劉萬程一叫他,她就開始全神貫注防備着劉萬程的反擊。你能怎麼報復我?大不了我就真把自己給你,真和高秀菊搶你,咱看到底誰厲害!
張靜還沒走到總經理辦公室,剛走到隔壁的吳曉波辦公室,隔着落地玻璃窗,她就看到徐豔掐着腰站在屋當中,吳曉波躬着身子站在徐豔面前,就跟犯了罪跟警察叔叔認錯差不多。
她一愣神,剛站下,就見徐豔掄圓了巴掌,給吳曉波臉上來了一下,把吳曉波給打得捂着腮幫子來了個趔趄。
她隔着玻璃都覺得疼,一個勁皺眉。還沒反應過來,徐豔就看見她了,那惡毒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給吃了,嚇她一哆嗦。
徐豔衝着她就過來了,走到近前,“譁”的一聲,就把防盜窗給放下來了。她這才意識到,她和徐豔還隔着一層玻璃。
“這是怎麼了,你們兩口子打架,跟我有什麼關係?”她愣是沒琢磨明白。
張靜一路想着這件事,推開劉萬程辦公室的門。
劉萬程臉色嚴肅,讓她在沙發上做好,這才鄭重地跟她說:“姐,你闖大禍了!”
張靜嚇得又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我闖什麼大禍了?”
劉萬程就示意她坐下,不要着急。
看着她坐下,自己也坐下來,這才問她:“你最近是不是和吳曉波經常在一塊啊,還經常通電話,有時候還經常一起出去吃飯?”
張靜就問:“你怎麼知道?”
劉萬程說:“不是我知道,是徐豔知道了,正在吳曉波屋裡審他呢。”
張靜說:“我們在一起又沒有別的,主要就是談工作。徐豔怎麼能這樣不分青紅皁白?”
劉萬程就偷偷地笑,這兩口子在屋裡演戲,張靜看見了。
他繃着臉說:“我就不明白了,你們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手底下又有那麼多手下,到底有什麼工作非得你們兩個人單獨去商量啊?再說財務歸你管,吳曉波主管銷售、廣告這一塊,正是花錢的部門,你們在一起私聊,也是違反公司制度的。你們到底聊哪方面的工作啊?”
張靜就給問卡殼了。她總不能說,我們在一起是爲算計你吧?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看張靜卡殼了,劉萬程就嘆口氣:“姐呀,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這麼不注意呢?”
張靜就急了:“劉萬程,你不會覺得我和吳曉波在一起,有什麼私情吧?”
劉萬程一本正經說:“我也不想往那方面想啊,可是,這個的確是反常啊。”
張靜臉都黑了,又坐不住了,站起來說:“我去和徐豔解釋!”
劉萬程又把她給摁回去:“你解釋什麼呀?吳曉波那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你就解釋清楚啦?徐豔過去是幹什麼的你應該知道啊,咱廠最大的混混,大斌的馬子啊!我都不敢惹她,你說你招惹她幹什麼呀?”
張靜不服說:“哎,我什麼時候招惹她啦?再說不就是個混混嗎,我還怕她不成?”
劉萬程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是小城,這小城裡做生意的規矩,和大城是不一樣的。黑白兩道,你都得玩的轉才行啊。你以爲我給徐豔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完全是衝徐潔的面子啊?我就是隻應付白道,這黑道上的事情,都是徐豔的。她現在有錢有勢,黑道好多成名人物都得讓她三分,你去招惹她,到時候她六親不認起來,我都拿她沒辦法。”
張靜也不是完全不明白這裡面的事,真惹着這些道上的,那就麻煩大了,他就算不能把你怎麼着,噁心你也夠你受的!
張靜語氣就軟了,對劉萬程說:“我真和吳曉波沒有什麼,這完全是誤會了。”
劉萬程嚴肅了說:“就算是誤會,你說給我聽,我信,徐豔會信嗎?這事兒還真麻煩了。”
張靜就問:“那怎麼辦呢?”接着就說,“徐豔看着平時挺好的呀,也和我挺客氣的,這怎麼會這樣啊?”
劉萬程說:“現在這些混黑的,有幾個能讓你看出來的?平時文質彬彬的,看着可紳士呢。那是你沒招惹她啊。你招惹她了,踩着她腚後面那根狼尾巴了,她能不和你急嗎?”
張靜就想着剛纔看見的,徐豔抽吳曉波大嘴巴子的場景,看着她都嚇一哆嗦。
劉萬程看出張靜心裡真害怕來了,心說熊娘們兒,我讓你使壞算計我,這下自己掉溝裡了吧?活該!
嘴上卻說:“這事兒啊,用嘴說恐怕是不好辦了。就算徐豔不好意思找你麻煩,吳曉波因爲你這日子沒法過了,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呀。”
張靜沒招了,只得問劉萬程:“那怎麼救啊?橫不成我去替他捱打吧?”
劉萬程說:“這倒不用。我有個辦法,倒是可以把這事兒給瞞哄過去。不過,你得配合我才行。”
張靜就看着他問:“我怎麼配合你?”
劉萬程就嘿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