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江孤釣一生是孤傲無比,他絕對不會求別人,但,這個時候,他爲了靳靜劍,求一個晚輩,這讓人心酸。
李陽心裡面顫了一下,都不由爲之感動,他苦笑了一下,說道:前輩,這不是在於我的問題。這也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關於復活我外祖母的事情,我跟我爺爺聖傑談過。前輩,就算我答應你了,復活她了。但,前輩,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把她復活了,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嗎?六千年過去了,易楚帝死了,她當所的所有朋友,差不多也都死了。“
“……就算現在她活過來了,前輩你想想,留着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是何等的孤單?就像牧夜帝,就像你,活着這個世界上,只是折磨,無盡的思念,無盡的痛苦,兩個人天隔一方,何等的痛苦。她能捨命救易楚帝,這可以想得出來,他們夫妻是何等的深情。易楚帝死了,她活着,有意義嗎……”
“……這個世界上,只留着她,易楚帝已經不在了,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就好像你,就好像牧夜帝,一樣是想死,但,又不做一個自殺的懦夫,這是何等的痛苦?前輩愛她,你願意讓她一輩子如此的折磨嗎?我的其他十八位外祖母,易楚帝的十八位妻妾,殉情而死,爲的是什麼?因爲,沒有了愛,她們活在這個世界是充滿了痛苦,她們死了,能在黃泉上和自己愛的人相伴……”
“……前輩有沒有想過,你這麼愛她,但,有沒有爲她想想,問一問她,她願意復活嗎?你,牧夜帝,易楚帝,都是當今最強的強者,你們生命可以無限延長。她復活了易楚帝,易楚帝殉情了,而牧夜帝因爲她死了,像行屍走肉一樣活這個世上,而你呢。如果前輩,真的把她復活了,你可以想一下,她是多麼的痛苦,因爲易楚帝死了。難道,你真的希望你的愛,建在她的痛苦之上嗎……”
“……我爺爺說過,既然愛她,就隨她去吧,她能爲易楚帝而死,說明,她能死在易楚帝懷裡,她很開心,很快樂。我爺爺也像前輩一樣愛着她,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復活她,只是默默地守着她的後人,只要她開心,不論是她到了哪一個世界,我爺爺都開心,都願意。”
“所以說,前輩,這不是我不爲你復活她,而是我不能,我不能說,把你的愛,強加給別人,讓她痛苦一輩子。”李陽說完了一席話,最後嘆聲說道。
聽到李陽的話,渚江孤釣顫抖了一下, 像是一陣的抽搐,臉容扭曲,好像是要斷氣一樣,這把李陽他們都嚇了一跳。
“江伯伯。”梅南蓮爲之一驚,急忙叫道,而這個時候,渚江孤釣是閉上了眼睛。
李陽以爲他斷氣了,急忙一摸他的鼻子,但,仍是有氣,這才讓李陽鬆了一口氣。
片刻,渚江孤釣睜開了雙目,此時,他雙目失神,好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回魂過來。
渚江孤釣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是無比的落寞,從他身上看不到半點的生機,剛纔他身上還能看到些生機,但是,現在他身上,一點生機都看不到。
“你說得沒錯,聖傑說得也沒有錯。我不能把自己的愛加在靜劍的痛苦上,復活她了,她並不見得就能開開心心。”渚江孤釣喃喃地說道,失魂落魄,看他神態,就知道他是生無可戀。
李陽爲之一怔,沒有想到渚江孤釣這麼固執的人,竟能轉過念頭來,這也看得出來,渚江孤釣是何等的愛靳靜劍,時時刻刻都是爲她着想。
渚江孤釣回過神來,緊緊地抓着李陽的手,望着李陽,說道:“李陽,我,我願放棄復活的念頭,但,你,你答應我一件事。”
“前輩,你說。”李陽說道。
渚江孤釣說道:“我死了之後,你把我燒成灰,我拜託你,找到靜劍所葬的地方,把我的骨灰埋在他們的旁邊,好嗎?我想,我想死了之後,能離她的一點。如果不可以,你就把我骨灰埋在他們對面的山頭也可以,能看到他們的墓就行了,我想看着她,好嗎?李陽。”
李陽的心不由顫了一下,渚江孤釣的癡情,實在是讓人爲之動容。
“好,我答應你,前輩,只要我找到他們的墳,我一定會把你埋在他們的旁邊。”李陽默默地點了點頭,如此癡情的人,李陽不忍拒絕他。
“多謝你,多謝。”渚江孤釣顫抖了一下,然是握着李陽的手,說道:“李陽,我,我還有一個請求。”
“前輩你說,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會爲前輩辦到。”李陽點了點頭說道。
渚江孤釣說道:“我有十八個弟子,我想拜託你,幫我照顧好他們,我把他們交給你,以後,他們就在你門下效力。”
“這……”李陽呆了一下。
渚江孤釣說道:“雖然我這十八位弟子年紀比你大很多很多,但是,他們自小就跟着我,他們自小是孤兒,是我收養的。一直以來,他們都跟在我身邊,我爲了復活靜劍,一直都是呆在深山中,或者是長年涉險地,他們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很少接觸過外人,他們都是很淳樸的人,不知道魂修界的險惡,我怕,我怕我去了之後,他們會被人滅掉……”
“……所以,我拜託你和南蓮,照顧好他們,以前,他們就是你門下的弟子,你把他們當作自己弟子照顧。我,我感激不盡。我這做師父的,一生沒有照顧好他們,希望給他們找一個好的歸宿。”說到這裡,渚江孤釣喘氣起來。
“好,我答應前輩,我一定照顧好他們。”李陽點了點頭,說道。
“我,我在趕來之前,已經叫他們收拾好東西,不出意外,他們這兩天一定能趕得到。請你照顧好他們。這是我的令牌,她們見令如見恩師。”渚江孤釣遞給李陽一面古樸的令牌。
李陽默默地收拾好這面令牌,點頭說道:“前輩放心,我會做到的。”
渚江孤釣緊緊地握着李陽的手,這時,露出了笑容,說道:“李陽,我渚江孤釣這輩子不欠人什麼,你幫我做這兩件事,這三件東西我送給你。”
“這……”李陽呆了一下,這三件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
“李、李、李陽,你,你,你如果,如果到了靜劍的,靜劍的墳前,告,告訴她,這,這,這輩子,我,我遇到她,我,我不後悔,我,我,我從,從不,從不後悔……”說到這裡,渚江孤釣頭一歪,去逝了。
“前輩……”李陽急忙叫道,但,這個時候渚江孤釣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這是他的元嬰在消散,最後光芒爲之消失。
渚江孤釣去逝了,讓大家都不由爲之悵然,一個如此癡情的人,直到死,都愛着靳靜劍,從不後悔愛上她。
“先把前輩的屍體冷藏幾天吧,等他弟子來了,再火化。”李陽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地說道。
梅南蓮點了點頭,也是贊同李陽的想法。
李陽把渚江孤釣的屍體冷藏起來,等他弟子來了,再火化,讓他們見渚江孤釣最後一面。
處理好之後,李陽拿起了那裝接神之樹種子的瓶子,只見接神之樹的種子縮在一角,像是害怕的孩子。
李陽看到這模樣,心裡面也不由憐惜,心一軟,捏破了瓶子,放出了接神之樹的種子。
接神之樹的種子一時間不知所措,呆浮在空中,好像是被嚇呆了的孩子。
看到這模樣,李陽嘆息一聲,喃喃地說道:“去吧,去吧,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如此的天賜之物,不該被禁錮起來。”
雖然接神之樹的種子是無比的珍貴,但是,李陽並沒有佔爲己有的心思,一,他並不想封神,二,李陽也從來沒有想過長生,他對現狀很滿意。
接神之樹的種子竟然好像是聽懂了李陽的話一樣,回過神來,似乎也感覺到了李陽對它的善意,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孩子,回過神來後的高興,一下子飛到了李陽的面前,停在了李陽面前。
李陽一呆,回過神來,緩緩地張開了手掌,而執着神之樹的種子停在了李陽的手掌上,接神之樹的種子像是小孩一樣在李陽手掌上翻了一個跟斗,然後它竟然滴出了一滴黃金色的**。
這滴出來的**一下子湮沒在李陽的肌肉裡,李陽頓時覺得一股清涼,好像是一股涼涼的氣息在自己體內流動一樣,無比的舒服,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個時候接神之樹的種子好像是對李陽說什麼似的,可惜,李陽不會樹木的語言,不然,或者還能聽得懂。
這個時候接神之樹的種子飛了起來,飛到了門口停了一下,好像是人一樣回頭望着李陽。
李陽他們都不知道接神之樹的種子要幹什麼,這個時候接神之樹的種子飛回來,飛到李陽的手掌上,好像是在說什麼,然後又飛了起來,飛到了門口。
李陽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和楊惜文他們相視了一眼,楊惜文說道:“或者它是要你跟着去。”
“你是要我跟着你嗎?”李陽也覺得有點道理,就對接神之樹的種子說道。
接神之樹的種子竟然像是人點頭一樣,竟然真的是對李陽點頭,然後飛了出去。
“去看看。”李陽覺得有意思,也飛了出去,楊惜文他們也跟着飛了出去。
李陽所在的宮殿是中央宮殿,依着山而建,把整座山是包圍起來了,而李陽這座城堡的山就是九壘穴的靈氣結巢之處,所以,在這裡是整個九壘穴靈氣最濃郁的。
接神之樹的種子飛出之後,一直飛到了山頂,最後停在了山頂,李陽他們也追了上去,這時,接神之樹的種子好像是回頭看了李陽一眼一樣,反正那個動作就是很像,然後重重地撞擊在地上。
“轟”的一聲,接神之樹的種子撞擊在地上,整座山都震動了一下。而接神之樹種子所撞擊的地方,正好是山頂的最中央,種子撞擊之下,一下子埋入了土中。
李陽和楊惜文他們都不由一怔,都不知道接神之樹的種子是要幹什麼。而就在李陽他們發愕的時候,在接神之樹的種子撞擊之處,竟然長出了一支樹苗來,黃金色的葉秋,嫩黃金色的樹枝。
而且樹苗越長越快,越長越大,隨着這黃金色的樹在生長,樹葉一片片地張開,而且樹木完全是黃金色的。
李陽和楊惜文他們一時之間都看呆了,隨着這棵黃金樹的生長,周圍的樹木都瘋狂長了起來,猶如是受到了感染一樣,更奇怪的是,周圍的花草樹木,的的確確是好像受到了感染,花葉上多多少少都有點黃金色澤,好像是金粉染上一樣。
過了一會兒之後,一顆參天的黃金樹長成了,不論是樹枝,還是樹葉,都是黃金色,整棵參天的大樹黃金色,沒有半點的雜色,這棵大樹好像是用純黃金所打造的一樣。
更奇怪的事發生了,這時站在黃金樹下的李陽,竟然是被淡淡的金光所籠罩着,黃金樹上墜落了無數的淡淡金光,這好像是散落金粉一樣,奇怪的是,這些淡淡的金光籠罩在李陽的身上,看起來,李陽像是散發着金光的神人。
在樹下的其他人都不會,只有李陽纔會如此。
這不單是李陽,楊惜文他們全部都看呆了,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接神之樹,這就是接神之樹。”梅南蓮喃喃地說道,李陽也不由擡起頭來望着這棵參天的接神之樹。
“師兄,剛纔接神之樹的種子滴了一滴黃金液在你手中,你看,現在你身上有金光,好神奇呀,難道你和接神之樹相聯在一起了?”楊惜文看出了一些端倪說道。
李陽也是搞不明白,苦笑了一下,擡頭望着接神之樹,也不由覺得奇怪。
李陽他們站在接神之樹下研究了半天,但,都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了,渚江孤釣他們說過,接神之樹可以讓人永生,讓人復活,但是,李陽他們搞不懂怎麼讓人復活。
然而,李陽他們卻不知道遠在萬里的雨山芭蕉樓前,一個老人正在修剪着花葉,就在接神之樹生長的時候,這個老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向雲翠國方向望去。
“接神之樹。”老人似乎很意外,露出了一種笑容,喃喃地說道:“沒有想到自從洗白灰封神了這麼久之後,接神之樹竟然能再次長出來,而且竟然是認主了,有意思,有意思,難道是第二個洗白灰要出世了嗎?有意思,看來,我以我是更加有事做了,更加是熱鬧了。”
說完了之後,老人低下頭,繼續修剪花葉……
就在渚江孤釣去逝的第二天,九壘穴中來了第二個貴賓,來的竟然是步醉雲,步醉雲是代表魅門來向李陽恭賀開宗立派的。
步醉雲如此早來,讓李陽都感到意外,李陽以貴賓的儀仗隊迎接步醉雲,步醉雲這美人兒特別的好看,黑衣嫋嫋,舉止投足意,有着說不盡的妖嬈嫵媚,可惜的是,她是以面紗蒙面,不然,足可以看得出來這妮子是傾國傾城。
“師兄開宗立派,師妹代表師父前來向師兄恭賀。”步醉雲走到李陽面前,又嬌又膩,猶如是一個小女孩一樣,盈盈的秀目是緊瞅着李陽。
李陽知道這美人兒特別會捉弄人,實在是古靈精怪,李陽笑了起來,說道:“那師兄就此謝過了。”說着是做戲的模樣,對美人兒鞠了鞠身。
步醉雲盈盈地看了李陽一眼,輕輕地嬌嗔,說道:“師兄,你這是一點誠意都沒有,我萬里迢迢趕來,你就這麼輕捎捎的一句,就這樣完了?”
這美人兒一向都難纏,李陽有些頭痛,她的態度最難於捉摸,李陽只好誠實地說道:“師妹,那我這個做師兄的,該如何才能師妹高興呢?”
步醉雲輕啐了一聲,呆木頭,不過,美人兒秀目輕轉,說道:“哼,我還沒有想到,等我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
李陽不由笑了起來,請他們一行到九壘穴去。李陽剛開始以爲魅門是到了自己開宗大典那一天才會趕來,沒有想到提前了這麼早。
對於步醉雲,李陽倒不用怎麼防備,落落大方地帶着步醉雲遊了一圈九壘穴,步醉雲見識也是極廣的人,但是,遊了一圈九壘穴,也不由爲之驚歎,九品福地就是九品福地,可以說是絕世無雙。
游完了之後,李陽讓弟子安排魅門的弟子去休息住宿,而步醉雲與李陽在大廳中閒談。
“喲,師兄,有這樣的福地洞天,用來金屋藏嬌,那實在是好地方,難怪師兄不願意呆在魅門。如果換作是我,有這麼好的地方金屋藏嬌,那我也不想去別的地方。”坐下後,步醉雲瞟了李陽一眼,膩甜甜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