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葫是蜀山之中赫赫有名的殺器,碧波傾天圖更是靈寶,這兩樣寶物攻守兼備。
百眼身形在天地間幻動,突然舉起手,掌心張開,掌心之中有一隻眼睛,掌心張開的那一剎那之間,一片金sè光華滾滾而出,光華之中隱隱可見有梵咒涌現。
這一片光華籠罩下的雙劍竟是迅速的遲緩了下來,光華之中一個個梵咒擊在黑白雙劍身上,雖然梵咒一個個碎去,但卻讓兩劍慢慢的失去了靈動。
他這隻眼是他在印度國一位老和尚的身上奪來的,名叫多寶法眼,此眼能夠攝入靈物,化生爲法寶。
眼看那一對雙劍要被百眼抓入手中之時,一道碧光如絲般的激來,碧光纏向百眼,但是在百眼的眼中這卻是一片碧海。
他額頭的破法之眼再次浮現睜開,一道光芒那如碧絲捲來的碧光上,碧光剎那間化爲一張圖在空中飄蕩,然而那圖在虛空之中飄動的一剎那,虛空之中衝出一隻巨龜。
巨龜的頭顱竟是與之前初齡所化生的赤龍有了幾分相似,整隻巨龜看上去比之前更爲凝實,它身上的鱗甲花紋明晰了許多,已經生出一絲光澤。
“咔……”
隨着金黑玄龜嘴的張開的一瞬間,嘶啞聲中充滿了生靈獵食之時的冷酷之意。
百眼彷彿也被嚇了跳,他竟也同樣的張開了口,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他的嘴巴張的極大,像是根本就沒有骨頭卡着一樣。
然而在他張開嘴的一剎那,他的喉嚨之中有一隻眼睛睜開,那一隻眼是百眼曾飄洋過海,在一座島上遇到的一個被稱作眼魔的東西,這眼睛就是從那眼魔身上奪來的。
這眼有着攝神魔力,與攝魂魔眼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龜元神在這隻眼睛的注視下瞬間凝止,突然散入虛空之中,也就在這散去的一瞬間,一抹劍光自虛空之中刺出,直刺百眼的咽喉中的眼睛。
緊隨着這一抹劍光出來的是易言本身,他那一雙幽幽的綠眼盯着百眼,百眼心中大驚,他自己的雙眼泛起奇異的光芒,抵擋着攝魂魔眼,但是他這一分神,那一劍便已刺入了他的嘴裡。
同時之間,那被他掌心眼睛控制着的雙劍瞬間刺入了掌眼之中,一聲慘叫聲響起,百眼突然散化爲十數隻眼睛朝四面八方而去,易言揮手間一片碧光化爲海浪鋪捲開來,卻一隻眼睛也未能捕捉到。
易言閉上眼睛,一轉身,那碧波已經將他裹住了,隨之便朝大地上快速的遁去。
只是他要回總督府時,卻發現整個昆明已經被妖雲遮住了,即使是以他的洞察之眼也無法將這妖雲看透。
他直接將碧波傾天圖往身上一裹,手持陽葫一震,兩道劍光交織着朝城中妖雲落去。
只見兩道劍光之中那妖雲立即被剖開,但是翻動之間很快又將那缺口合上了。易言也並不多管,直接鑽入了妖雲之中。
裹在易言身上的碧波傾天圖在易言看來只是薄薄的一層,但卻能夠自成一域,即使是初齡也不能輕易的擊破,而百眼則是用破法之眼,讓易言剎那之間與這碧波傾天圖失去聯繫,所以纔會被百目看一眼之下從新化爲一張圖。
只是當他進入城中之時才發現,這城已經不是往rì裡他所熟悉的城,已經變成一座妖城。一棟棟房子,一條條的街道都在,但是每一棟房子都像是活着的,他身上裹着碧波傾天圖,朝總督府而去,一條街走到盡頭,街道上卻空無一人,以他的洞察之眼也不過是數丈距離遠。
但是他怎麼也無法走到總督府,霧濛濛的昆明城,悄無聲息的街道,沒有任何活物與生機的城池。
易言想到了一個詞——陣法。
他曾遇到過一個陣法,名叫兩儀幻滅劍陣,就布在一個山口,以山勢之險增陣之威,但是那個陣法最終被他所破。現在想來,也是那個佈陣之人太不高明瞭。而面前這座陣法不着痕跡,一切是真實,又不是真實,他竟是無法分辨,用手去摸一座小屋,發現那屋子無比的真實。
那種觸感,那種冷硬的磚石怎麼也不可能會是假的,他心中疑惑,突然,他發現這屋子像是活了過來,那一扇大門化爲一張巨獸的嘴,猛然朝他咬來,他連忙退後一步,手離了那牆面,那棟屋子立即安靜下來,依然是一棟屋子,只是此時看在易言的眼中無比的詭異。
他心中驚異無比,卻來到了另一棟的屋子旁邊,伸手摸去,那屋子也在他摸的一瞬間也迅速的活過來,化來一個巨大的怪獸,張着一雙怒目,正瞪着自己。
他連忙後退一步,頭頂隱隱元神翻動,他通過元神來感應現在這座昆明城,只覺得城中處處殺氣鬱結,就像是一簇簇開放的煞花。各種氣息如花毒,有怨、有恨、有喜、有怒,……,這些讓易言的心越來越沉,他在城中穿行的速度越來越快。
“砰……”
他感覺有一人撞上了自己,驚看去,卻見一個赤面青目,如惡鬼一般的人瞪着自己。那赤面青目惡鬼並沒有做什麼,只是瞪了一下後便又轉身而去,一會兒全消失在他的眼中。
他心中大驚失頭四望,只覺得眼中所見的一切妖異無比,暗道:“難道這裡已經是妖域,還是被那些妖煉成妖城。”
隨之又搖了搖頭,暗道:“這是陣法,一定有破解之法,只是我沒有看到。”
他不斷的在城中穿行,去感應這陣法的破綻,也就他在那一處山口感應到的虛空斷層。
然則此時的昆明城,在別人的眼中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引仙樓在昆明城中屬於高建築,金如海站在最高層,看着兩條街道之外的易言,他在街道上四處亂走,四周的人紛紛避開,在別人的眼中,這個閉眼的瞎子非常的古怪,突然這裡摸一下,那看盯着看一下,然後又突然有着一絲驚慌的退開。
金如海輕搖着摺扇,胖乎乎的臉上有着淡淡的微笑,他身上穿着一身金光燦燦的衣服,左手戴着兩枚戒子,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俗氣,反而有一種大俗到極致化爲大雅的感覺。
他的身邊站着一個女子,這女子年輕,任誰一看到她,注意到的必定是那一條極細的腰,而她的名字便叫楚希夭,不過金如海常叫她爲小細腰。
心妖獄’真是可怕,他居然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就陷入了其中。”楚希夭端着一杯紅sè液體靠在金如海旁邊木牆說道。
她的臉蛋在有些人看來或會覺得過於削瘦,若有審美特別的人,必定會覺得的她特別的漂亮。不過無論是誰,都不能否定,她有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能夠讓任何爲這雙眼睛動情。
金如海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搖着摺扇,說道:“猝不及防之下,不要說是他,就是林少穆會困在這‘他心妖獄’之中。”
“又不是你佈下的,你得意什麼。”楚希夭將透明的杯子裡的紅sè液體舉至眉眼那麼高,對着斜斜照進來的太陽光芒看着,樓下則有着一羣人在那裡仰着頭看她。
不時的有自認風流的人向樓上喊着,楚希夭卻時不時的朝下方笑一笑。
“若沒有我等配合,那麻面狐狸怎麼可能布得下這陣,我這不是得意,我是在感嘆。”金如海搖着摺扇嘆道。
“這有什麼好感嘆。”楚希夭趴在窗臺上,將手中透明杯子裡的液體伸出去,緩緩的倒下。
紅sè液體在虛空之中化爲一根紅線,下面的幾位看上去年輕多金的公子立即爭搶着將頭高高的擡起,張着嘴要接那液體。
然則還沒有接到,那液化被一陣風吹走了,而那些人則因爲搶佔位置而大打出手,頓時之間,下面混着一團。
楚希夭掩嘴咯咯直笑,朝下方說道:“你們誰能殺個人給我看看。”
“我……”
“我……”
幾個人爭着舉手,卻有一人已經從懷裡摸出了一把匕首朝身邊的人刺了過去,慘叫聲響起,有人倒地,人羣剎那間哄散去,有尖叫聲響起,這時就像原本有着一羣魚在爭食,現在受到了驚嚇,一個個的紛散開來。
唯有殺人的還拿着匕首站在那擡頭癡癡的看着。
楚希夭咯咯的笑着,說道:“真好看一口我從西域帶回來的合歡酒吧。”
說罷便將手中杯子裡的酒又朝下面倒去,這一次,酒並沒有被風吹走,而是筆直的落在了下方站着的那個年輕人臉上。
年輕人在酒落在臉上的一剎那,突然發出一聲慘叫,發了瘋似的躲開,連連抹臉,但是他臉上的肉卻像豆腐做的,一抹便掉下一層肉來。
他慘叫着連滾帶爬的跑開,而附近的則一個驚恐的逃開,只是還不等他們逃開,楚希夭又笑了起來,他們在笑聲之動作變的遲疑,原本要逃開的動作立即收了回,然後一切都變的正常了,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剛纔發生的事他們像是忘記了,又有一羣人朝樓下彙集而來。
金如海則是看着易言,易言閉着正朝引仙樓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