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透明的耳朵一樣的月亮悄悄的出現在天空中。
這個烏靈城通過四條主街可分四個區域,易言所進來的地方是北面。這時的街上已經安安靜靜的了,城中的人們已經睡下。
安靜的烏靈城中,有兩人走在一條街道上。其中一個是二十多歲的青年,另一個則是十多歲的少年。
二十多歲的青年指着街道兩邊的房屋說道:“意師弟,以後這條街就是你的修行之處,每天晚上你可以到這裡來食煞,如果你想練法寶的話,那麼也可以現在開始煉了。”
兄。”那個少年說道。
“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初時只能食一家之煞。五天後才能再開始食煞,但也只得一個時辰食一家之煞。在煉化爲靈力之後,才能食另一家,一天絕對不能食過五家之煞。”
兄,我都記住了。”
知道,你一向聰明。來吧,今天是你第一次食煞之來爲你護法。”青年笑說道。
他指着街邊的一戶人家說道:“就這一家吧,這一家煞氣顏sè淡一些,對於初次食煞的人影響也沒有那麼大。”
“好的,師兄,拜託你了。”
那個少年說罷來到那家屋子的門前,雙手按着門,用嘴幾乎貼着那門縫。只見他的用力的吸着,嘴裡吸得滿滿的,如蛤蟆叫時鼓起的嘴一樣,又緩緩的消下去,喉嚨一上一下的吞嚥着。
少年臉上慢慢的出現汗液,身體發抖。他的嘴巴先是變成青慢的,臉上浮現了紅褐sè的斑點,隨之全身抽動的倒在地上。
青年卻只在旁邊看着,直到少年不再動彈他才蹲下來,用手探了探少年鼻息。最後露出了一個冷冷的笑容,抱起少年直接便要走。
可是一轉身,他卻發現身後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月光之下,此人一身的黑衣,看上去矮而瘦弱,左手提着一柄劍,靜靜的站在那裡。
青年心中大驚,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來人並不回答,只是冷冷的問道:“沐川是你什麼人?”
“你是誰?”青年心中卻殺意突起,他在師弟在第一次食煞時見死不救,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你認不認識沐川。”對方再問道。
青年面sè出現掙扎,他突然一聲不吭的,擡手便在虛空之中點划起來,同時嘴裡念動着法咒,隨着他的手指快速的虛空划動,一顆虛幻的頭顱出現,張嘴便朝向那個矮瘦的黑衣人咬去,那人卻如煙霧一般的消失。
一道劍光在青年身後出現,冰冷的尖刺指在青年的後腦,青年心寒。再次有聲音響起:“你認不認識沐川。”
是家師。”青年聲音發抖的說道。他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人是怎麼消失的,也不知道身後指着自己的劍是怎麼出現的,這隻能說明一點,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的法術比自己強太多了。
“帶我去見他。”
年說道,頓了頓卻又說道:“剛剛師弟……”
“你放心,我沒有看到什麼。"
謝前輩。這就帶前輩去見家師。”
說罷,他便抱起地上那個已經慢慢冰冷的少年朝前走去,他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什麼氣息,回頭看,身後之人冷冷的眼神衝入他的眼中,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連忙回過頭朝前而去。
一路向前,左轉右轉,來到一處高宅大院之中,到達一個房門前。
跪倒在地,突然用悲痛的聲音說道:“師父,師父,意師弟他,他……”
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老人走了出來,他看着被青年抱在手中少年寒,一步跨出來到青年身邊,怒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保護好他嗎。”
“師父,有人入了城年朝後一指,他在路上時候已經想好將一切推到身後的人身上。這個想法顯然比他之前想的藉口要好的多,但是卻又疑惑師父怎麼會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那個詭異之人呢。
可是他朝後一指時,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連忙轉回來,和道劍光在他師父的身後閃現,刺入師父的後腦之中。他心中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會在這個烏靈城中被殺死。
隨之看到師父化爲點點靈光散去。
青年看到他的師父出現在一處屋頂,只見他臉sè蒼白,擡手之間,一片火焰憑空而片,自大地上涌起,自天空中涌下。
這是在烏靈城中,所以他舉手投足之間,憑有法術憑空而生。若是在城外,自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而在城中可以。
青年眼中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眼看就要被大火吞沒。只見他突然朝虛空躍起,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他師父的頭頂,一道幽藍的光芒閃現。
他心中震驚無比,他發現強大的師父居然一點反應,最後劍刺入身體時纔出現驚懼。
師父倒下,身後落下一個人,一身的黑衣,面上無肉,顯得冷酷而
青年張大嘴,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城外的那祭畜坡上,只有夫人和林氏小姐站在那裡。
“你一定在奇怪爲什麼娘要那樣對待易言吧?”夫人說道。
“是啊,他就算是有些本事,得了他父親的傳承,也不足以讓娘這樣對他,更何況傳承得來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再也無法提高,而且估計大多數都是殘缺的。”林氏小姐說道。
“大家都這麼認爲,所以來了之後,只是將他安排在了百辟院中,一來是爲了觀察一下他的心竟他的父親做了那件事。在院中一個多月,我也以爲他就只能得到靈力,無法得不到那些法術了。但是現在你爹爹既然讓他來這裡,可見他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聽英子說,他殺了圓圓和沐雲。”夫人說道。
“什麼,他怎麼殺了他們?”林氏小姐驚詫的問道。
“應該是五天前的事,他殺了沐雲,肯定是會受到沐家追殺過的,能夠來到這裡,可見他並不光只是得了靈力,肯定還得很法術。”
“圓圓死了,沐雲也死了。”林氏小姐吃驚的說道,她有些不相信,在前不久還是好好的人。
“圓圓其實是國師的人,在你爹爹來雲南時就已經知道了。之所以還把她留在身邊,就是因爲她身後的國師很麻煩。”夫人的話再次讓林氏小姐感到驚訝。但是她卻快速的說道:“爹爹肯定不怕國師。”
“你爹爹誰也不怕,但是娘又怎麼能讓你爹爹多一個仇敵呢,他的敵人本就已經很多了。”夫人說道,她的語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林氏小姐卻覺得這話語之中感情是那麼的深。
夫人繼續說道:“她死了,最多也是以後有事,但是沐雲死了就不同,他是沐家沐浦南的兒子,頗受寵愛,沐浦南是沐家家主的第二子,整個家中年青一排中排行第四,在沐家之中地位很高。這些你是知道的,現在他死了,沐家一定會報復的。”
“那父親怎麼還把他送過來。”林氏小姐對於沐家其實瞭解的並不多,也不太清楚自己父親與沐家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相反的,她在之前還是覺得沐雲不錯,可以做朋友。說的他自然是指易言。
“你是不是覺得沐雲還不錯?”
“是啊。”
“呵呵,因爲他是沐家的人,只要他們家的人願意去跟人交朋友,一般情況下,誰都會覺得他們是個不錯的人。”
“爲什麼,因爲攝魂術嗎?可我沒有感覺到他使用過攝魂術啊。”
“他當然不會使,一但用了你就會知道。”
林氏小姐沉默了一會兒,卻說道:“既然易言殺了沐雲,那爹爹怎麼還要讓他來這裡呢?他是被圓圓帶走的,可以將他驅逐出府啊,這樣的話,他們不能說我們什麼了。”
夫人看了林氏小姐一眼,她說道:“易言畢竟是我們的人,他是易良康的兒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我們也不怕這些以沐家爲主的本土勢力。只要有了他們擾亂乾坤、竊取龍氣的證據,便能夠通過總督印請動雲南上空的天子劍,斬碎他們的靈魂。”
“可是,聽爹爹好像說過,這雲南行省的天子劍都是處於半封禁之中的。”林氏小姐說道。
“是啊,那是因爲大清國的氣運這些年來不斷的衰退。兵戈四起,民心不附,國家不安,所以天子劍的威力就大降,這雲南之地再更盜賊四起,世家林立,民怨鬱結,天子劍威力更是大降。”夫人說道。
林氏從小在家中長大,雖然她自己對這些也並不熱衷,但是很多一般修行人不知道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就比如,這九天之上是有一座“天罰”大陣的,這座大陣發動之時,威力極大,極少有修行之人能夠躲過,除非躲到異域之地去。
只是歷朝的‘天罰’都沒有護得住那個掌控天下的人,因爲‘天罰’的威力來自於民心,有人則稱之爲信仰,對於朝延的信任和忠誠。每一個國家最興盛之時,也是‘天罰’威力最強大的時候。
據說大清國立國之時,開國之君將手中征戰用的劍融入到了‘天罰’之中,從此這天罰又稱之天子劍,每一個行省的上空都有一柄看不見的天子劍。
林氏小姐看着夜然說道:讓易言去烏靈城中,是不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並不全是。”夫人平靜的說道。
“估計他出不來了。”林氏小姐說道。
林氏小姐並不知道,此時看似平靜的夫人心中有多麼的擔憂,她清楚的知道,若不是自己的丈夫身邊已經無人可派了的話,是不可能派易言過來的。
儘管她早就知道圓圓是國師的人,但是她一直沒有揭穿,因爲她怕國師對自己的丈夫不利,不想給那個強大而睚眥必報的國師藉口。但是易言殺了圓圓,同時又殺了沐雲。夫人知道,這打亂了自己丈夫的佈置,
沐雲的死,讓總督府與沐家爲代表的雲南各世家的關係降到了極點。
所以她就想在這前往天龍寺的路上,解開那些受封的朝延大印。
總督府中的那一枚總督大印有着強大的封禁能力,但是前提卻是要整個雲南行省之中各縣衙中的官印安然,至少要一半以上的縣令之印能夠與總督大印相呼應,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封禁能力。可是現在,那總督大印所能展現的封禁之力最多不過是十之一二,可見整個雲南行省之中,大多數的官印都是受封的狀態。
每解開一枚官印,便是給總督大印增加一份力量,同時也相當於給紫禁城中的的那枚天子印增加了力量。想要發出一道能請動天子劍的‘聖旨’,天子印中便會消耗極大的靈力,有傳言說,天子印之中的靈力已經無法再烙下能夠請動天子劍的符印了。
要解封那些縣印或府印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須要讓那一方之民氣與大印相融。官家朝延稱之爲民氣或國運,而別的修行人則是將之稱之爲煞氣。
如烏靈城中的一城之煞氣,盡歸縣令身邊的沐川所有,並因爲在城中多年,而幾乎將這座城打造成了一座道場,讓那枚縣令之印再也無法接受民願、民望了。
想要解封那縣印,唯有殺了沐川了。
這是她臨時做的決定,一來可以緩解總督那邊的壓力,二來可以試一試易言的實力到底如何。
突然,四管家快步的走了過來。他說道:“小姐,烏靈城中的煞雲亂了。”
他是在鄭夫人小的時候就跟在身邊的人,所以即使是鄭夫人嫁人了,他依然還稱之爲小姐。
“易言成功了。”
夫人笑道:“老爺果然有眼光。”
“是啊,估計他已經繼承了易良康的大部分法術了。”四管家說道。
果然,沒過一會兒,夫人看到黑暗之中有人無聲無息的出現,正是易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