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爾航見她看自己的眼神,滿是看穿和猜測,他欲言解釋,她卻先他一步擺了擺白皙的手,站起身撣了撣身上,頗有幾分大廚的姿態,確實是做什麼像什麼!樊爾航想着。
“你今天不是應該跟我說這兩天就啓程去墓區安置老人麼?”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即使不是,她都這麼說了,當然是必須去的。
“明天走,不是我說,你真該多培養培養人情味兒,按說你才最該請宋旻顏吃飯,好歹也當了兩天你的替身。”樊爾航手放在衣兜裡道。
鍾戀芙爲皺眉看着他,這麼說,她去小鎮的兩天是宋旻顏替她跟樊爾航渡了兩天假。
這她倒是沒想到,也不可能有那個興趣知道他們是怎麼相遇的。
“那正好,給你機會,你替我好好謝謝她!”說着微微一笑,邊往外走邊道:“我工作了,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挑眉算是迴應。
一個下午鍾戀芙擔心的卻是遊墨炎認出那是宋旻顏,她知道他的敏銳,一個他相識那麼久的女人,就算很遠的背影,他也有認出來的可能,最好那天沒有人拍照。
天色漸暗,不是週末,晚間的客人並不多,她算是提早下班。
裹上那件價值不菲的大衣的同時心底微微諷刺的一笑。
小成已經等在路邊,只等她上車,金雕扒在窗戶上看她,這一整天才覺得都沒它的影子,反倒省心了。
幸好晚間回去噁心不像早晨那麼很嚴重,她可以放鬆下來休息會兒。
習慣的將手伸進衣袋、再掏出來,手裡卻多了一張紙條,本以爲是價籤,卻看到潦草的字跡讓她略微皺起眉。
擡頭看了一眼開車的小成,看似毫不知情。
把紙條撕了,回到別墅把衣服交給煥姨洗洗。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起的比任何一天早,順便通知遊歐澤到清雅居碰面。
鍾戀芙向遊歐澤詢要清雅居入口監控時,他微微訝異,當初墨炎幫他安監控,就是因爲她在這裡上班,現在調監控的卻是鍾戀芙,心道:這倆人果真是一對。
只是看完昨天一天的監控,鍾戀芙都沒有看到任何想看見的身影,那麼紙條是怎麼到她衣袋裡的?
雖然不明白,但會面她是會去的,她比那個男人更想見面,只是苦於聯繫不了他。
幸好有遊歐澤配合着把監控的畫面清空複製兩分鐘,這點時間,讓她足夠順利地出了清雅居。
沒辦法,那麼男人每一次約她,每
一次的地點都不一樣,時間都不一定,她只有赴約的選擇,況且,她也覺得有必要見面。
時間過去不久,她終於算是找到了他約見的地方。
而慄鋒從來選的位置都很好,也就從窗戶一直看着鍾戀芙小心翼翼的步行進咖啡屋。但他也看出來了,她眉間卻有些鬱色。看她一身高檔服飾,墨色眼鏡,隨性的長髮,平靜的臉色,完全沒有赴約該有的緊張,只是似乎瘦了很多。
這樣的女人遊墨炎爲什麼輕易放手呢?
她進了屋,摘下眼鏡,一張素顏坦然的對着慄鋒,鍾戀芙首先開了口:
“或許你一開始就找錯了我,也許今天應該我來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東西。”
慄鋒已經不是第一次同她見面,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她的聰明和冷靜。
“不,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以後你,應該用不着了。”他胸有成竹。
鍾戀芙只是扯扯嘴角,這是暗示她是時候離開遊墨炎了麼。
只是自顧的拿出包裡的牛皮袋擺在他眼前,等他拆開,淡淡的問着:
“慄鋒是誰?現在又在哪?”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卻見他猛然皺起的眉頭,眼裡的情緒變幻莫測。
“你從哪來的照片?”慄鋒不答反問,眉皺依舊。
她只是頷首指指紙袋裡他沒有拿出來的一張資料記載。
“或許,你能找到他,他對沈遷,對自己父親的歷史應該比我感興趣。”
鍾戀芙看着他面部表情變了又變,自顧的咬牙切齒,捏緊手裡的照片,低沉的聲音中帶着憤怒:“竟然耍我!”
她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但卻能感受到他的憤怒,也知道這整件事情,他也只是在爲別人跑腿。
慄鋒依然皺眉,擡頭看着鍾戀芙,沈遷是和他有關係,但身在法國那老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牽扯到鍾戀芙。
苦惱的是,他至今不知道老頭是什麼人物,每一次試圖跟蹤與他會面的人都會被甩掉。
“孤兒院裡魚目混雜,沈遷去看孩子順便合影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慄鋒很自然的收了照片和檔案放進紙袋,心裡卻想着,已經多少年沒有回去過了。
鍾戀芙笑了笑,篤定道:
“這我親自找來的資料,慄鋒就是沈遷的兒子,至於姓氏有異,也許另有隱情。”
她只是以一個女人的直覺,和模糊的照片卻抹不去的親情感在猜測,她也常去孤兒院,那種感覺不是一般慈善者能夠表現的。
“這就是你今天要告訴我的?”慄鋒故作輕鬆的聳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轉而略帶自信的看着鍾戀芙:
“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但我似乎想要改變主意了。”
鍾戀芙這樣的女人遊墨炎都放棄了何況妙人,再拖下去,吃虧的就是妙人。
只可惜,他倒是忘了一點,女人心海底針。
他的目的只是錢,還了賭債就改邪歸正,從此堂堂正正生活,可惜,進了“皇宮”的女人總容易樂不思蜀,更何況是重回這個天堂的林妙人。
“我不擔心我自己,只是偶然聽說,沈遷的死和孱氏有直接關聯。”既然他只是替別人跑腿,也未必知道這些內幕。
“誰告訴你的?”慄鋒又一次皺眉。
“我的消息不會假,再說,現在我與你們的這些紛繁已經沒了關係,又何必淌這渾水,何必騙你。”她淡然的說完,輕啜咖啡,平時只愛聞的咖啡,忽然覺得味道似乎也還過得去。
“他們針對的是你,對你感興趣的人,可是遠比你想象的多,你最好還是小心些。”慄鋒只是忽然覺得欣賞她的個性,也同情她因爲遊墨炎和孱氏的糾葛而被無辜的牽連而不自知。
當然,私心裡,也希望她能幫他打消林妙人攀高枝、重新愛上游墨炎的念頭,畢竟他還是她丈夫。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懷了遊墨炎的孩子,這樣也算是對她好,各得其利。
鍾戀芙看到他意有所指的話語,目光定在她的腹部,本能的心裡打鼓,卻寬慰自己:除了煥姨和自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重新回到清雅居,她也是裝裝樣子了,下午已經沒有她的單。
僅有的幾次見面,鍾戀芙卻能夠看出這個陌生男人的初衷在慢慢改變,只是她始終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什麼,又爲什麼改變了對她態度。
接下來的幾天她都循規蹈矩的兩點一線,除了睡覺,所有時間都呆在她認爲最安全的清雅居,即便沒有單也照樣去。
酒吧。
一個不分晝夜、紙醉金迷的地方。會花幾倍的價錢購買不到市場上幾分之一商品的地方,各色各樣浮誇市儈,黑暗交易,陰謀萌生,無所不在的地方。
慄鋒着實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被別人呼來喚去,卻不知對方是誰。
轉着眼珠皺眉看着繚亂的燈光,微微轉着手裡的酒杯,邀約的人還沒到。
不多時,一個服務員前來帶路,把他領到了包間門口,“禮貌”的搜走他身上的通訊設備便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