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否認,自己剛剛貌似是說了那麼一句,看他這樣似乎又要惱了,他這分關心,她也真是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以前的她,能被注意到一言一行的,就是家裡的兩個長輩和她姐。
莫名想到了這裡,她停了思緒,卻也毫不掩飾的點頭:
“早上太忙了,沒空吃就出去了,剛剛纔回來你知道了。”
回來還被你拖了半天,鍾戀芙在心裡補了一句,然後準備低頭繼續,卻聽到對面的人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就你這樣怎麼讓人放心,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去辦事,我看還是請個保姆吧,鐘點工也行。”
她在那頭又離了碗,不滿的看着他:
“我說了不用就不用,別過度干涉我生活,不然你連蹭飯的機會都沒有。”
她說完,他也不生氣,反而思索了會兒,順着她的話補了一句:
“那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是我可以我用蹭飯來半兼職保姆,每天過來蹭飯,順便監督你是不是過得正常。”
她還想說什麼,他又接着道:
“吃飯吧,你不是餓麼?”看她依舊盯着他,知道她在想他的用意,他只好又接着自己的話繼續說:
“你不用絞盡腦汁想我要幹嘛,我既然要幫你,總不能讓你一事無成,我臉上無光,至少幫你辦成事兒了,我也算真正幫忙了不是?心裡會舒坦些,我都是爲了自己,沒那麼無私,整天關心你。”
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鍾戀芙也不能硬給他安個過度關係她的名聲,只好不再作聲。
余天就是這點好,也不好,總是能細心聽她的每一句話,總是能挖出裡面的意味,無論那是不是她的本意,甚至他都能杜撰出來,摳着字眼兒的替她着想。
但最好的一點還是,他一直保持着半陌生朋友的距離,除了昨天莫名的一下子黑了臉,讓她也失落了那麼一會兒。
用過晚餐,她已經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休憩,看電視沒什麼意思,她一直認爲這項活動最多算是無聊的打發時間,還不如發呆。
所以客廳裡並沒有開電視,也不是她吝嗇那點電,只是她以爲,他應該馬上就走了。
不過余天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享受的靠在沙發背上,頭枕着手臂,慵懶中自發一股帥氣。
果真一副好皮囊,她在心裡暗想,嘴裡卻說
着另一話:
“你不忙麼?”話外之音即是,你該走了。
但是身旁的人卻不理她,只閉着眼,英俊溫和的臉安靜的半仰着,她只能看到他挺拔的鼻樑,一半濃眉,一半飽滿的嘴脣,還有一半睫毛。
他的鼻樑比遊墨炎的挺拔,但整個臉卻沒有遊墨炎的棱角,也就沒了那副冷漠,睫毛似乎也沒有遊墨炎的濃密,嘴脣比遊墨炎的飽滿,不像他那麼薄而性感,也許唯一相似的,也就那雙眉毛了,她自顧的看着,自顧的想着,竟然入了神。
余天雖然是沒了臉色,但也一直對昨天自己的態度掛懷,這會兒剛好轉首,一手撤出頭枕,見她剛好看着自己,便放柔了聲音:
“昨天的事,是我態度不好,你別介意。”
但是說完話,卻不見對面的人有反應,只依舊安靜的看着他的臉,眼裡一絲迷濛,一絲沉浸。
他幾不可聞的勾了脣角,一絲得意劃過俊臉,他還以爲她這個沒心的女人對男人都不入眼呢,看來也不盡然!
別的雖然不好說,但自己這副皮囊,余天還確實是自信的,只是這份自信在她這裡就從來沒提起過,因爲她幾乎從沒因爲他的臉、他的身材而對他上過心。
但這會兒卻換了想法,只是他沒看到她那迷濛的眼神焦距不清,腦子裡放的是另一個人。
余天心情放好,也不打擾她的‘觀賞’,但是也轉頭勾着嘴角對着她說話:
“你生日是不是快了?”
鍾戀芙只顧着沉浸於思緒,聽到‘生日’兩個字後回神,目光依舊在他臉上,下意識的看着他一張一合的嘴脣,然後才意識他說了什麼。
她蹙眉,是了,中午剛想起來的事,本來又忘了,他卻又提起了。她問着他:
“你怎麼知道的?”
余天卻不回答她的話,她不知道的還多着呢,她不知道余天專門調查過她,不知道他清楚她的喜好,知道她的脾性,知道她從小的生活軌跡,也知道她從小到大的感情狀況,生日,當然也不會錯過。
但他只是淡淡的岔開話題,帶着微微的詢問:
“想怎麼過,總不能還呆在家裡,自己給自己做一頓飯這麼寒磣?”
她一副‘有什麼不可以’的表情看着他,不正面作答,只說:
“今天去了局裡,哪都碰壁,連檔案部的門都進不去,甚至連一個最小的職員都不會
有那個心思幫我找找卷宗。”
她這話題轉的快,余天也就沒再糾纏生日,反正他都要安排的,也就跟着她的話題走了:
“我知道,遊墨炎的勢力你也不是不理解,再說了,這也正常,也沒違反所謂的命令,最主要的還是在廳長那兒,過兩天我給你帶好消息,生日就由我安排了,怎麼樣?”
她爲蹙眉:
“這兩件事有什麼可以作爲交換的聯繫麼?”
他倒是給她問住了,確實是沒有,有也是跟他無關,尤其在別人看來,怎麼着,他還是虧的主。
鍾戀芙也不等他回答,只是自顧往下說:
“我沒想要過生日,不想麻煩,反正過不過還是一天,時間還是在那兒,沒什麼特別的,過不過也就那樣了。”
反正沒什麼人,過生日似乎也並沒有多大意義,以往有朋友,還算是給一羣人一個相聚的機會,現在沒了,徒增她人生的可笑罷了。
這就是她認爲的,什麼生日、紀念日,那都是爲了給特定的人一個機會聚在一起,如若沒有了這些人,辦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以前的她就不愛過,都是她養母趙月芙每年都不忘,即便是她在國外的四年都會準時送上祝福。
想起那些關懷,她心裡依舊扔不開,一直不去看他們,確實是她有故意逃避的因素,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曾經那麼疼愛自己的家人。
卻也是看着沈遷含冤,明白事情,而不能、也沒有伸出手的養父;她親生母親去世,他們去安葬她,卻騙自己說去旅遊的夫妻。
其實她知道,他們是對自己好,爲自己考慮,但她也介意,畢竟是血親,所以,她纔會把自己扔在別人的世界之外。
她認識的那些朋友,要不就是和遊家有關係了,要不就是和鍾家有關係了,她誰也不好隨意去約。陸逸、叢靜、宋旻昊,都是。
“總之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說了算,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生日要再閒不住,繼續往局裡跑,那我也陪着。”雖然他也知道結果,但是更知道她倔,她若真要去,他肯定是不會攔着她的。
鍾戀芙也不再想生日芸芸的愁悶心緒,只對着他微微點頭,去是肯定要去的,不去兩次,她心裡不甘。
余天又陪了她好一會,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呆着,什麼都沒說,但卻覺得氣氛自然得很,直到將近九點半,她才催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