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可笑的是,他竟有點不知該以怎麼樣的情緒回自己的別墅。
“nothing’sgoannachangemylove……”
緩慢的車速,安靜的夜裡,他手邊的手機忽然響起清脆的鈴聲,他砸了幾個手機,換到這一個,他卻喜歡這鈴聲裡的愛意,也就一直未改。他的愛,也許也就能在這樣的地方直白,對着她的倔,他似乎永遠說不出,生怕她依舊冷冷以對。但他絕不會允許她喜歡上余天!
他心底雜亂想着,卻聽到了那頭許南的聲音:
“少爺,阿坤的結果出來了,一個代號,一個地址,地址我今天跑了一趟,只是一個玉器商鋪,但應該不假,只是,他希望少爺親自去一趟,他才交沈遷的身份檔案。”
聽完許南的話,這邊的人終於收了心思,果真麼?想不到那小女人的洞察力竟和專業人員有得一拼!還知道照片用處,若是她早一些讓他去辦,何必鬧得如此?
好一會兒他纔出聲:
“知道了,明天吧,威廉的事查到哪了?”
許南也沒被問住,雖然這久又忙着查沈遷這一遭,他把那件事轉給薛成繼續了,但也一直關注,可惜結果並不理想:
“一個漏洞都沒有,即便有幾個言辭鬆動,但也查不了,你看要不要讓樊先生……”
“緩緩吧,免得她亂來。先把這件事辦好了。對了,把照片送下來,我馬上到。”許南沒說完,他就接了話,她指的是林妙人,萬一這麼一查,她沒了修養,他不想在戀兒身上分心,讓爾航再做一遍,也需要提前給他做說明準備。
許南只好點頭:“知道。”
掛了電話,這邊的男人卻沒繼續走,車子反而停了下來,想着今晚自己救了余天,心底樂意是不可能的,但他不允許她喜歡上余天,就必須保證余天是活的,完好的,好讓她看清楚她對自己有沒有在乎,更怕她一直到余天出事,以爲是他的動作。
若不是顧忌她這些可能的怪罪,他纔不會插手!
卻不知,他的這些考量和着想,她能看到多少。
車子終於再一次啓動往別墅駛去,熄了引擎有兩分鐘,他才從車上下來,轉頭看着別墅裡暖暖的燈光,有人守在家裡,這樣的感覺真好。
等在那兒的許南一直看着他,也不急,見他要進去,才走過去把手裡的照片遞了回去。
遊墨炎接過,轉身往別墅走,心底那點舒適只存
在了瞬間,他臉上的冷色便現了出來,面部堅毅依舊,偉岸的身軀踩着寬大的步伐。
扭開大門,他一眼就見到了剛從廚房出來的人,小心翼翼的端着盤子,臉上卻是輕鬆而安逸的笑,只在她見到他瞬間,所有動作都停住,只愣愣的看着他。
她只是有些驚愕,這麼晚,他竟然還會回來,首先想到的是她沒有做他的飯,繼而不自覺地在心底低諷,是他撇下她,她沒必要理他。
也就自顧收了笑,背對着他坐下,開始用自己的晚餐,其實是因爲看雜誌入了迷,這也能算夜宵了。
而她身後的男人皺起眉看着她,不滿的正是這一點,這都什麼時候,她才用晚餐?
只是見她冷冷的自顧坐下,他微微抿脣大步上了樓,深沉的背影帶着莫名的煩躁。
他一走,她的動作終於慢了下來,不看到他她就可以一個人安逸,但看到他冷漠的臉,她心底的酸澀竟自己甦醒了,本該美味的晚餐,變得食不知味。
男人進了主臥,看了放在牀頭的牛皮紙袋,摸着有些厚度的袋子,本想看看,卻又頓了動作,只把照片放了回去,準備洗浴。
在客廳只磨蹭了會兒,怕他一會兒收拾好又要走,估計他還沒開始洗浴,她急忙倒了大半的晚餐,收拾洗淨也上了樓,逃避只是不想和他冷臉相對,可他既然難得回來,她的事總得繼續。
她剛推開門,他果然還沒開始洗浴,只脫了大衣,似是剛從牀邊走過來。
兩人目光交匯,頓了會兒,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忽然發覺他的眼依舊那麼深邃,使得她猛然轉了目光,定着清然的臉,走了過去,開了紙袋捏了照片,卻見他的腳步往外走,她顧不得其他,只幾步過去拽了他的手。
他的手依舊是溫熱的,和她冰涼的手心簡直是兩個季節。
可她是猛然留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微微蹙眉,兩個手指輕輕摩挲着手裡捏着的照片。
而在她握住他手的瞬間,他便停了腳步,卻因爲她冰涼的手心而皺眉,心底微微不滿,體溫也和她的人她的心一樣冷麼?還天天呆在後園吹冷風。
他以爲她這樣挽留,會說兩句好聽的軟話,如果是,他可以不顧面子,和她道歉,從前很多時候,是他過於粗暴是他不對。
但卻半天不見她說話,這才微微側臉低垂眉宇看了她,看着她也一樣蹙着的柔眉,他不明所以。
只是她握着他的手卻
驀然鬆了,而她的目光停在他脖頸一處,卻忽然轉開,而後純粹低下臉。
低下臉的人卻微微咬了脣,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可即便看到他脖頸間,隱在衣領上的口紅,她也依舊沒權利發話,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只是心底酸得難受,不自主的鬆了手。
心底微微掃過一絲失望,他的私生活從來都是這樣的麼?隔三差五和女人廝混。
她又忽然冷了嘴角,又不是第一次見,只默默的轉了身,把手裡的紙袋放了回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心底諷刺着自己,你愛的就是一個私生活混亂的男人,你是對愛情追求純淨忠貞的人,怎麼會喜歡上他的呢,早就該知道,還愛得這麼死心?
可是她想的這些他都不知道,只看着她忽然變冷的臉,他的眉頭加深,腳下的步子微微動了動,卻又忍住沒有跟過去。一繃下顎轉步子拿了浴袍進了浴室。
但即便彼此間這麼安靜,臥室裡竟也充滿了莫名的火藥味,浴室的門被狠狠合上,震得她猛然驚了驚,卻又驀然諷刺的勾了嘴角。
微咬着的脣沒有放開,她終於轉身往外走。
他這樣的行爲,讓她忽然什麼心情都沒了,連對着他說話的心思都沒了。只好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到了客廳拿了藥膏給腳上藥,那晚滑下樓梯,雙腳腳趾都蹭破了皮,膝蓋撞到的地方依舊烏青着,只是那時候的寒冷讓她連痛都不覺。
雖是因爲他而來的傷,可她也該感謝他的別墅總是備着藥,已經擦了三天,破皮的地方已經慢慢結痂,按說不用再每天擦兩次,但她找不到可以做的事。
想着他冷漠的面孔,總這樣帶着與別人的曖昧在她眼前晃,她擦着藥的手竟不由得重了力道,腫青的地方疼得自己吸氣都不停止。甚至擦完烏青,看着微微結痂的傷口,又往那兒抹,一摩擦,癒合處慣常的發癢被勾了起來,她便什麼都不想,下手揭了痂蓋,又癢又痛的感覺,似乎才讓她心底的的酸楚輕一些。
可她卻也不得不嘲笑自己,她從來不知道她還有自虐的潛質。
浴室裡的男人卻依舊繃着臉,緊抿着薄脣,莫名的煩躁讓他直接扔了外套,胡亂解去領帶,灰色襯衣解得兩粒鈕釦歪歪扭扭,他終於停了動作,掌根狠撐在洗浴臺,看了鏡子裡自己都陌生的躁惱。
目光卻忽然停了下來,深邃的眉宇微微蹙起,狐疑的湊近鏡子幾分,盯着側頸上的口紅印記,襯衣上隱約胡亂摩擦的暗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