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意外的,他卻一大早就自己趕了回去,遊夫人在花田裡低頭撥弄花草;遊老爺在花園的涼亭里加工他的雕刻藝術品,時而看看花田裡的人,全套大理石打造的圓桌椅上是一杯清茶;遊筱歌還在牀上迷迷糊糊的與陸逸講着電話;遊歐澤已經一身輕爽的晨練歸來。
剛下了轎車的人不知意味的挑眉,對於家裡這樣的寧靜似是早已陌生,莫名的發覺只有她跟着他回來的時候,家裡纔是最溫暖的。
會姨看到遊墨炎自己回來月聚也愣了愣神,好一會兒纔出聲,滿是笑意:
“二少爺回來了?我去告訴夫人一聲。”
“不用了。”遊墨炎出聲阻止,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者說,現在他母親見到他可不一定會像會姨一樣喜笑顏開。
會姨僵了些笑,看着他轉身上樓,好一會兒才微微嘆氣。
不過,幸好,家宴的飯桌上,氣氛還算溫和,只是大家的話都不多。用到一般,遊夫人才看了看遊墨炎低低的道:
“墨炎,不是媽給你壓力,你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找她回來?什麼宣佈威廉身份,宣佈訂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胡鬧,現在呢,我看你怎麼收拾!”
對面的男人卻不說話,只是手裡的動作微微頓了頓,抿了抿脣,氣氛瞬間僵了幾分。
遊筱歌看了看這樣,揚起笑道:
“爸,媽,現在天氣這麼熱,我和陸逸打算夏日旅遊避暑呢,出去放鬆放鬆,您老兩是不是也好久沒有出去了,結婚紀念不是快了嘛,怎麼樣,我也給您倆安排了不?”
她說完一雙眼睛企盼的看着遊老爺,遊峰則只是看了自己妻子道:“問你媽的意思。”
遊筱歌又把目光一轉,一臉企盼的看着遊夫人,只聽她興致缺缺的說:
“都一把年紀了,折騰。”
“這怎麼叫折騰了?無論哪把年紀也得經營感情,這是真理,花田裡的花都好得很,您又沒事做,走走多好,
是不是大哥?”
遊歐澤忽然被扯了進去,只好溫和的笑了,點了點頭:“媽,筱歌考慮挺周到的,總之也沒事,您就去走走吧,家裡不還有我嗎?”
說着看了看安靜的遊墨炎,那意思是他再胡鬧,還有他這樣大哥呢,她這個母親就不用再呆在家裡添堵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兩夫妻去環球旅行,當然,還有遊筱歌和陸逸,陸逸是被遊筱歌半哄半拽答應下的,但心底意思也並沒反對。
家宴午餐過後,一家人默契的誰也沒去忙自己的事,只是不過一會兒,會姨手裡握着幾封信,微微皺眉的進了客廳,看着一家人齊齊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微微猶豫了會兒才揚了揚手裡的信封:
“放在信箱裡的,不過……”
不過是隻有三封信,老爺夫人一封,大少爺一封,小姐一封,就是沒有二少爺的,只是她也沒說下去,直接把信分別發放,很顯然,寫信的是同一個人,筆記娟秀清晰。
坐在沙發角落裡的男人看了看身側遊筱歌手裡的信封,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兩行字跡上,她的字跡,他很熟悉。
一家人看了看空着手的遊墨炎,然後拆了信封,看完也不說話。
遊筱歌身旁的人修長的手一伸就把信封拿了過去,信紙上的話並不多:
筱歌,這麼叫不冒昧吧,在遊宅見你之前,我對於自己的醋意還覺得可笑,以爲你是你哥衆多情人之一,但我說過你是個好女孩卻是真的,即便那時錯看了你的身份,也不否認你的優秀,這一點我還和你師父眼光挺像呢。
如果不意外,信收到時,我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但無論我在哪,都真心祝福你和陸逸,雖然不夠立場,只是作爲朋友,他能擁有你的愛,我很高興。好好把握幸福,能和相愛的人一起,是最幸福的。也許我已經沒有這樣的幸運,所以,更希望你幸福。
記得替我向陸逸問好。
鍾戀芙留筆。
……
遊筱歌見他看完信,擡眼看着他的面無表情,已
經很明顯,即便戀芙離開了,但她的心從來沒變過。
而身旁的人腦子裡留下的是卻只有幾個字,她一直都以爲他有很多情人麼?她就斷定他不能把她找回來麼?也是,連一個月後信被送到時她已離開都算的挺準。
遊夫人看完信,沒說話,看着對面手裡捏着信紙的人,猶豫了會兒,還是把手裡的信遞了過去:
“你自己看看吧。”
見他接了過去才從沙發上起身,鬱郁的道:
“多好的人……唉,我去午休了,你不去嗎?”說着看着還坐着的遊老爺。
“去去。”遊峰連忙起身,一臉溫和,攬着妻子往樓梯走。
沙發上只剩三兄妹,遊歐澤和遊筱歌卻把目光都放在正低頭看信的人。
信上的話依舊不多:
伯母,您的話我懂,我也知道你理解我的意思,但有些事我不能委屈自己,即便我心意不變,但愛,不一定要失去自我,我想我們需要空間。他並沒有錯,是我們緣分不夠。
我很喜歡跟您在一起的感覺,也喜歡你們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但我沒有身份接受您的厚愛,除非有些事變了。也許我們從此見不到面了,但我會一直記着伯母的心意。
還有,算我不懂事吧,還想和您說那話,他其實很敬重您,只是面子下不去而已,您那麼關心他,總有一天關係會暖和的。
替我向伯父問好!
鍾戀芙筆。
信讀完了,他卻也陷入極度的安靜,把信紙放在桌上靠回了椅背,眉宇卻微微蹙着,似乎她在信上的話直直的戳在了他心底。比如他和母親的關係。
他也終於知道那一次她來老宅,和他母親都聊些什麼,從那時候起,她就計劃好了離開,纔會不拒絕自己母親的邀請獨自過來了的麼?
可她的離開,就是爲了給他空間麼,她比他還看得透自己麼,是他的猶豫傷了她麼。
客廳裡的三人都沒有說話,窗外的夏日陽光明媚無比,和這裡的寧靜反差甚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