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有時候軟弱的不敢果決,可也正是這樣的軟弱,她沒能呆在遊墨炎身邊,更耽誤了余天3年。
是時候,雖然依舊晚了很多,可是寧願這時候傷到余天,也不想讓他與遊墨炎敵對,她清楚遊墨炎的性格,更清楚他的勢力。
“什麼事這麼嚴肅?”余天赴約時,依舊是溫和的笑看着沈沐冉,她說不讓帶着子承出來,只有他們兩個人,好好說說話。
她搖了搖頭,只是轉身帶着他往裡走。
這個小小的酒廳沈沐冉來過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和余天過來的,其實她不喝酒,但卻已經和這裡的老闆都快熟識了。
“沈小姐過來了?還是老地方?”老闆親自接待的她。她點了點頭。
包間裡的光線沒有酒廳裡那麼繚繞那麼暗,只是今晚卻顯得有些暗沉。
“如果是要說抱歉,你知道我是不會接受的。”坐定了沒一會兒,余天便已經看懂了她眼裡的內容。
這三年來,是她時常都會露出來的抱歉。
“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是過不去的,只是我一直騙自己,時間是萬能的,結果呢,耽誤了你,卻也一點都沒改變。”
“對於我,你從來不用覺得抱歉,一切都是我的甘願……”
沈沐冉沒有讓他說下去,她知道他仁慈,可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更加內疚。
“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呢,你正是黃金年齡,找個好女孩吧,也許我心底會好些。”她說的很直接,只是因爲和余天,不需要多餘的包裝。
“呵呵!”他只用這麼一句回了沈沐冉,聽不出意味。
也許,他之所以一直以來心甘情願,不僅僅是愛她,也是因爲抱歉,不是因爲他,慄鋒就不會死,不是他,或許她會一直呆在遊墨炎身邊,至少不用遙遠相思。
“你不能喝酒!”沈沐冉忽然拿了酒,余天立刻阻止。
只是她卻輕輕的笑了笑:“你知道我可以喝一
點點,只是從來不碰而已,今天坐這裡的人是你,那就是不一樣的。”
……余天沒有鬆手,而她堅持想要喝一口,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想體驗一下以酒解愁。
“好。”余天深呼吸後才沉沉的應了一句:
“我答應你,找一個好女孩。”
她忽然覺得鼻尖很酸,這是爲他高興吧,可是心底並沒有覺得輕鬆,甚至有一瞬間是恨遊墨炎的。
那一晚,沈沐冉還是喝了,而且不是一口,是一整杯,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酒廳,只是醒來時自己在醫院,睜開眼不一會兒,許南已經從門外進來,手裡提着溫粥。
她有許久沒見他了,但是見了卻沒話說。和許南接觸最多的時間,也許就是被遊墨炎看的最緊的時候,也便是在清雅居上班的時間吧。
她忽然想到了叢靜,想到了遊筱歌,不知道她和陸逸過的怎麼樣了?
安靜的吃完許南帶來的早餐,沈沐冉知道,他會幫她辦出院,會帶她去見遊墨炎,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一句話,臉色很淡,興許是昨晚喝了酒的折騰,臉色還泛着淡淡的灰白。
她不知道的是,遊墨炎昨晚其實看過她,只是因爲怕壓不住心底的生氣,只好在她醒來之前離開。
一路上大半的時間許南與沈沐冉都相互沉默着,許南不是不想說話,他很想告訴她,這三年來少爺過的多苦,但有些事,就怕外人多說了,味道也就變了。
可是三年來遊墨炎過的的確不好,每一天從早到晚他都早出晚歸,進了辦公室,基本就不會再出來,除非有特約會面,但是三年裡,他笑的時間,許南或許永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林妙人走了,但是少爺留下了她的孩子,明明後來知道威廉是慄鋒的孩子,但他還是帶着他,也許因爲慄鋒是沈沐冉的親哥哥。
幾乎每一次威廉的班級有家長會,只要少爺能夠擠出時間,他都絕對不會缺席,威廉在讀的學校,從幼兒園到
學前班,但現在的小學,每一所學校少爺投入的資金絕對足夠一個普通人生活半世,但他從來都是不帶眨眼就出資。
沒有人知道G市的經濟命脈掌控在一個人手裡是多麼勞累,卻無法鬆開,那將是一個多大的災難,國際的很多合作源源不斷,軍事的、金融的、時尚界的,從來不間斷,少爺也就從來沒有閒下來過。
也許這三年因爲用工作麻木自己,他生的病加起來,或許比過去十年都要多,可是沒有人知道,除了他和樊爾航。
“我爸鍾將軍,他們還好嗎?”車子走到中途,沈沐冉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她三年前不聲不響的離開,就留了那麼一筆錢,她知道根本頂不了什麼用,但卻真的想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好一會兒許南都沒有說話,他在斟酌該怎麼說。
“鍾將軍還好,只是老了很多,早年的英氣已經隨着歲月磨得沒了韌性,但我想,以我的瞭解,他老人家極少生病,可是這兩年卻三天兩頭不舒服,只是倔強的不肯上醫院,他說,小姐您從小就不喜歡醫院,導致他也不喜歡那個地方,年輕時候都不去,上了年紀更不想去。”
望着窗外的沈沐冉眼圈有些空,心口梗着一股酸楚,是啊,她從小身體很好,偶爾生病也討厭去醫院,爸爸從小最疼她,到哪兒都帶着她這個小尾巴。
也許正是因爲如此,當她知道自己不是親生女兒時,才那麼難受,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纔會選擇離開。
想一想,原來她的離開,是那麼多理由攢到一起的,可是這些,是無法克服的嗎?
她覺得不是。
爸爸對她那麼疼愛那麼好,即便不是親生,即便他曾經的不夠果決讓沈遷送了命,可是根本說來,他真的沒有錯,是她三年前不夠成熟,不夠周到。
現在呢?如果真的回去,她真的不知道要面對些什麼?是不是所有人都會毫無埋怨的,就像她從沒有離開過似的對待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