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玉梓嫣是想給呂贛和華音親自準備大婚的事兒, 只是她的滿腔熱情被華音的淡淡一句給澆的通體冰涼。
“什麼,你和大哥不打算在這兒成親?”玉梓嫣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還有懷疑,不在這裡成親, 去哪裡?
華音點了點頭, 想到和呂贛的約定, 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 “皇后娘娘, 我和王爺決定等宮裡的事情全部解決之後便離開這裡,找個地方安定下來再成親。”
玉梓嫣自然明白華音話中所指,想到她和呂贛可以不在乎身份, 不在乎禮節,只求自己心安, 露出幾分羨慕。曾幾何時, 她心中所求也不過如此。
但她不後悔, 她如今明白了,重要的不是夢想是否能完成, 而是陪你完成夢想的那個人是誰。
“如果這是你們想要的,我祝福你們。”玉梓嫣發自內心的祝福着,她和呂衢不能得到的,便讓呂贛替他們完成,而且呂贛受的苦太多, 他不適合待在這裡。
“謝謝。”華音點頭一笑, 從袖裡掏出一個瓷瓶遞給玉梓嫣, “這是王爺讓我給你的。”
玉梓嫣接過來一看, 問:“這是幹嘛的?”
“王爺說, 皇上和皇后急切的想要子嗣,這是給你調養身子的。”華音眼裡閃過一抹曖昧的笑。
玉梓嫣臉一紅, 反駁道:“誰說的,我不急。”
嘴上這麼說,可玉梓嫣卻已仔細的將藥收了起來。華音看在眼裡也不揭穿,她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便行禮告辭。
勤政殿裡,呂衢本在認真處理政務,卻不想玉梓嫣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本來她到勤政殿便沒有禁令,可她氣勢洶洶的模樣倒像是有人攔着她不讓她進。
以呂衢對她的瞭解,一定是她生氣了,看來要好生應對才行。
“嫣兒,你怎麼來了?”呂衢狗腿的笑着。
“嘭”的一聲,玉梓嫣放下一個瓷瓶,呂衢疑惑不解。
“這是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玉梓嫣狠狠的瞪了一眼,揮走所有太監,那些太監早在身爲皇上的呂衢露出賤笑時便想離開了,此時求之不得,飛似的逃出勤政殿,最後一個還不忘關上門。
“誰惹嫣兒發這麼大火啊,告訴我,我替嫣兒出氣。”沒外人在,呂衢的狗腿精神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
玉梓嫣咬了咬牙,“是誰告訴大哥,我們急切的要個子嗣的?!華音還特地給我拿藥來,說是給我調養身子的!”
呂衢聞言,雙眸一亮,緊握着玉梓嫣的雙手。
“嫣兒,那你可得認真服藥,大哥的醫術我是相信的,我們一定會很快有寶寶的..看你二嫂都快生了,我們也一定不能落後...最好一次生個三四個,那樣嫣兒也能少受些痛苦....”呂衢說的眉飛色舞,絲毫沒有發現玉梓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呂衢!”
“是!我在。”
“誰說要跟你生寶寶了?!”玉梓嫣冷着臉大吼,還三個四個,當她是豬嗎,一胎生那麼多個。
“嫣兒那日不是才答應了嗎?怎麼又反悔了,大哥也是一片好心,爲我們着想,我們豈能辜負。”呂衢苦心勸着,玉梓嫣卻沒發現他狡黠的笑。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玉梓嫣不解。
“那日在勤政殿,就是你我親熱之時,我問嫣兒,是否願意爲我生孩子,嫣兒明明就一口答應下來了。”呂衢說完還怨念的看着玉梓嫣,好似在說,看吧,明明是你答應的,就是你答應的,還忘記了。
玉梓嫣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呂衢偷偷笑着,還不忘勸道:“我知嫣兒一向識大體,大哥的好心我們不能浪費了,既然如此還要我們多多努力才行。”
“什麼?...”
玉梓嫣還沒問完,人已經被呂衢抱在懷裡,細數的吻漸漸襲來,帶着誘人的邀請。
不是來質問的嗎?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怎麼成了這樣...玉梓嫣想不明白,應該說她沒時間想明白。
“嫣兒,給我生個孩子,嗯?”
呂衢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玉梓嫣此時哪裡還分得清什麼好還是不好,只能羞紅着一張臉,點頭稱號,就差此時直接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皇上皇后如膠似漆的傳言早已人盡皆知,日頭高掛,有宮女不識相的想要入勤政殿,被主管太監氣勢洶洶的一個眼神瞪了回來。
那宮女好不委屈,至於嗎?至於嗎?!
“林總管,是奴婢主子讓奴婢來,有事啓稟皇上。”宮女好不委屈,她哪裡知道這個時候皇上會和皇后在勤政殿裡。
掌事公公林總管是呂衢一手提拔起來的,對呂衢很是忠心,眼前這個小宮女他看着眼生,自是要仔細盤問盤問。
“你是哪個宮裡的?”林徐冷着聲問。
“回公公,奴婢是長樂宮的。”那宮女擰着手,手上露出些傷痕來,白嫩的手上煞是醒目。
林徐眸光一閃,長樂宮不就是先皇最疼愛的公主安樂公主的寢宮麼,新皇登基按理早已給她重新修葺了公主府,早該搬離宮中才對。只是這安樂公主倒是一拖再拖,如今還在長樂宮裡住着,像個沒事兒人似得。
“沒見皇上正忙着嗎?去去去,安樂公主也早該出宮前往公主府,怎的如今還在宮中逗留,這不是違反祖制嗎?哪有出嫁的公主住在宮裡的。”林徐爲何敢如此態度,是因他以往在宮中早已聽說安樂公主和當今皇后有些不痛快,在皇上心中孰輕孰重,自是分曉,皇后的敵人,自然也是他林徐的敵人。
那宮女一聽頓時慌了,眼淚也沒止住,“公公,求您讓我替主子給皇上傳幾句話,不然...不然...奴婢怕是回去沒有命活了啊。”
想到紅櫻的手段,那宮女不由的抱着林徐的大腿,哭哭啼啼的,令人側目。
“你幹嘛?沒瞧見別人都在看呢?!”林徐一腳將她踢開,恨聲道:“無論安樂公主有何要稟報的,皇上也不會聽,你按着這個回話便是。”
“那...奴婢便先回去了。”那宮女也知今日是沒辦法,只好抹了抹眼淚,想着等會兒回宮了該怎麼說才能少挨些大。
長樂宮,那宮女準備好一大攤說辭,還沒用上一句,人已經被扇了一巴掌。紅櫻的力氣簡直比得上宮裡的太監,一巴掌下去,人已經被打倒在地,嘴角也沁出鮮紅的血。
“公主,奴婢冤枉啊。皇上沒來,是因皇上正與皇后在勤政殿...行...”那宮女臉羞得通紅,沒好意思開口,但話中之意已是人人明白。
“那個狐媚妖精,整日纏着皇上!”安樂憤憤不平,一手將方桌掀開,茶壺碎了了一地。
“公主息怒。”紅櫻上前諂媚的笑着,招來宮女將地上收拾乾淨。
“你說如今怎麼辦?”安樂也不是傻子,當初知道呂翼死在宮裡的消息,她就猜到呂衢的目的,定是要那皇位,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輸,可是她不甘心!
安樂越想越氣,恨聲道:“要怪就怪那個呂翼!當初本公主答應幫他,他卻好最後成了個喪家之犬。如今本公主雖還是公主,可呂衢根本不把本公主放在心上!我這公主當了還有何意!”
紅櫻眸光一閃,問:“公主,如今皇上不納妃,後宮僅皇后一人,就連那個馬相千金不也是一樣沒能進得宮來麼?奴婢聽說原先皇后之位可是那位馬姑娘的,被玉梓嫣這麼插了一腳,那馬姑娘也定是恨死了她。”
“你的意思是?...”安樂嘴角一勾。
“公主聰慧定是明白奴婢的意思,與其您與皇后針鋒相對,不如借他人之手,您坐收漁翁之利。”因獻上自認爲的良策,紅櫻也鬆了口氣,跟着安樂的二十年,早已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替本宮聯繫馬相千金。”玉梓嫣,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
紅櫻行禮應下,想起一事又問:“公主,那出府的事兒?前些日子公主府的下人傳話來說是公主府已經修葺完成。聽說,皇上特意下旨,公主府如今修的很是華麗,公主見了一定喜歡。”
安樂聽着神色漸漸緩和了幾分,尤其是聽到皇上特意下旨時,更是雙眸流彩。
心下一鬆,紅櫻將新沏好的茶遞了上去。
“如此是好。”安樂接過茶抿了一口,“既然要同馬相千金合作,近日還是在宮裡待着較好。”
“公主說的是。”
紅櫻不再開口,行了一禮轉身退下,心裡想着和馬婧然搭上線的事,剛出門,轉角瞥見一抹桃紅色的身影,停下腳步來。
“連雲,你怎麼在這裡?”紅櫻疑惑的看着連雲,她神色不定,手還微微顫抖。
“姐姐,我沒事兒。”連雲揚了揚手,“這是給公主準備的燕窩,我正要送去。”
紅櫻點了點頭,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連雲,我知袁家的事兒你還耿耿於懷,但你要明白,沒有公主便沒有如今的你。袁顥琛再好,卻也只是一個死人。”
連雲垂下頭,點了點頭說是,紅櫻以爲她終究會想明白,也就離開了,卻沒發現連雲握着食盒的手捏的發白。
剛纔她剛端着熬好的燕窩還沒走進去就聽見長樂宮裡傳出的斷斷續續的哭聲,還有安樂的叫罵聲。
這樣的日子,從她到了長樂宮便再熟悉不過,安樂性情暴躁,一個不順心便喜歡拿下人出氣,這宮裡的宮女沒有一個不怕她,私底下更是恨她恨得入骨。
在這裡,時常想起的卻是袁顥琛對她的寵愛,那樣一個人,雖然有時任性而爲,但卻是真心待她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偏偏被她親自送到了陰曹地府。
她恨自己,也恨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