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
這麼沒來由的一個問題,方圓沒聽懂,愣愣搖頭說:“我還沒入黨。”
夏初笑道:“不是這個意思。”
“哦哦哦,你是問我信佛信教?”方圓說:“不……”
想說不信,但重生這麼玄乎的事都遇上了,舌頭打了個轉,他改口了。
“以前不信,現在信。”
夏初奇道:“信佛信道?”
方圓說:“說不上來,都信一些吧,總有些事情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深深看他一眼,夏初問:“以前不信,現在信了,是遇到什麼事了麼?見鬼了?”
方圓失笑搖頭:“長大了,總得有點信仰,怎麼突然問這個?”
夏初沒說話,扭着小蠻腰從身後拽過大H小拎包。
掏了掏,掏出一個細長的小盒子,沒扎蝴蝶結。
遞給方圓,夏初說:“聽說你前天過生日,送你的。”
方圓接過,也不問是啥,直接打開,見裡面裝着一條綠檀木手串,細長,五十四顆珠子。
看看自己手上的菩提子手串,他換另一隻手試了試,纏三圈,正好。
“品相很好呀,很貴吧?謝了。”
“不貴,馬來西亞的樹種,託親戚郵來的。”
方圓想笑,從國外郵來,這是早有準備呢。
不客氣,大大方方收下,找機會回個禮就是了。。
“你啥時候生日?”
“我不過生日。”夏初搖頭說。
“巧了,其實我也不過。”方圓笑道。
不到九點,飯局結束。
夏初似乎真的有些醉了,穿鞋的時候趔趄了一下,把小靴子都踢飛了。
方圓替她撿了回來。
“沒事兒吧?這酒量喝可樂多好。”
“你們都喝酒,我怎麼能喝可樂。”
夏初片他一眼,坐在門邊兒費勁地把腳丫蹬進了鞋裡,然後去付賬。
沒給現金,會員卡嘀了一下。
方圓聽見服務員和她說:“貴賓,這次消費三千八,餘額不到三萬了,充值麼?”
夏初搖頭。
好傢伙,日料店存幾萬塊?
方圓回憶了一下,這家店似乎每年都能上半隻藍鰭金槍魚……
沒有第二場,或者說夏初和方圓都沒打算參加第二場。
散局的時候,方圓跟劉行說:“你是部長,自行組織吧。”
寒風凜冽,夏初裹了裹大衣,方圓掏出倆棒棒糖,分她一個。
“回家還是回學校?”
“回學校,打車吧。”
“華子哥最近沒找你?”
方圓想問的是…你都這麼富裕了,怎麼能沒有個自己的座駕呢?
結果夏初沒接這茬,走到馬路邊等空車。
冷風要麼吹酒醒,要麼吹人醉,夏初和方圓一樣,都屬於第一種,見風醒。
含着糖,漂亮的臉蛋上沒了紅暈,恢復了清醒,她問方圓感覺這個團隊的人怎麼樣。
方圓先不鹹不淡地說挺好的,又問她從哪招的人?
“姑父手下有個小的科技公司,他介紹的。”
“也行,自家長輩幫的忙,總要靠譜一些。這些人看着的確很踏實。”
“你認爲這個項目會掙錢麼?”
“天,咱倆可是合夥誒,你也是老闆,當老闆的對自己的項目沒信心?別嚇我。”
夏初撩了下頭髮,順便捂了捂凍紅的耳朵。
“我當然有信心,你也要有信心。”
“我也有,至少……得讓他們都能結的起婚。”
笑笑,夏初沒說話。
等了五分鐘,還沒有車來。
看夏初凍得雙手抱胸,直跺腳,方圓覺得智能機普及後應該勾搭勾搭哪個冤大頭去開發滴滴打車,至少對老百姓來說,還算是個福利項目。
“呀,有車了,快招手。”
夏初叫了一聲,下意識挽着方圓的胳膊抖了抖。
心猿意馬地攔停空車,倆人一起上了後排。 夏初摸出一百塊錢,探着身子遞到前面。
“濱海大學。”
“好勒。”
司機回頭看了看,一腳油門竄了出去,拿起對講樂呵呵地說:“接了個大活,送一對兒帥哥美女回濱海大學。你們幾個先去佔桌鬥會兒地主等我。”
車窗外燈火闌珊,夏初看着外面發怔,不知在想着什麼,路燈的光影時不時打亮她的側臉。
兩個人嘴裡的棒棒糖散發着甜滋滋的味道,菠蘿和草莓。
方圓凍紅的鼻頭終於緩了過來,吸了吸,髮香、體香,夾雜在一起,就是旁邊這個女生獨有的味道。
心懷對她的一點小愧疚,方圓一時找不出什麼話題打開沉靜。
又覺得這種安靜也挺舒服的。
但出租車司機不允許這種安靜存在,撇過頭看了眼,笑道:“吵架了?”
“?”
“?”
倆乘客都懵了。
“嘿嘿。”司機一手方向盤,另一隻…單手擰開不鏽鋼水杯,灌了口茶水。
“要我說,小夥砸,這麼漂亮的對象,你惹乎人家幹啥?生氣了就哄哄,有啥事別較真……”
巴拉巴拉,出租車司機向方圓傳授了五分鐘的戀愛經驗,大體就是:哄媳婦不丟人,沒媳婦才丟人。
“要我說,小姑娘,小夥子一看也是個老實人,長得也帥,和我年輕時有三分相似,有啥事兒,你也別較真……”
巴拉巴拉,大叔向夏校花灌輸了五分鐘的男女相處之道,大體就是:好男人不多了,要珍惜,別以後遇見渣男再後悔。
“?”
“?”
倆乘客對視一眼,同時撲哧一樂。
誰也沒解釋,誰也沒犟。
等司機安靜開車的時候,夏初突然問方圓:“多少錢會讓人變成壞人?”
如果是前世,方圓肯定能說出一個價碼。
“多少錢都能,不分多少,好壞善惡是本質,搶一百塊殺人的又不是沒有,只能說原本就是那貨。”
司機打岔:“說的對咯,我們車隊一女司機,四十多了,晚上不僅被人劫走三百多塊錢,還……”
司機不說了,又喝口水。
夏初轉過頭,把棒棒糖從嘴巴里拿了出來,看着方圓笑道:“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方圓聳聳肩膀,也笑了。
一百塊錢一輛車,這是從市內返回濱海大學的一口價,不打表。
司機可能是怕夥計們三缺一等急了,拉上兩個只到中途的學生就吱吱調頭走了。
上了寢室樓的大坡,分開前,夏初問方圓:“週日你們院有攝影展?”
方圓點頭:“聽說了,師哥師姐的作業。”
夏初說:“去年有個人的作業後來就得獎了,可以看看。對了,明年你也會去平遙攝影節,可以提前看看老生的作品。”
方圓不懂夏初說這個幹嘛,於是問她:“你喜歡攝影?”
夏初搖頭:“一個親戚喜歡,耳濡目染。”
分開幾步,方圓摸着兜裡的禮盒,回頭問:“你愛吃火腿不?西班牙正宗那種。”
夏初莞爾,搖搖頭,徑直走了。
——
本來訂的週六請沈凝飛吃飯,但無奈週六交響樂團又排練了一天。
週六晚上,他怕傻媳婦太累。
“明天吧,好好休息一晚。”
“行,曦曦說想去看攝影展,你去麼?”
“看唄,麼麼茶和院裡聯合搞活動,入場買飲品打折,我明天就在門口。”
“晚飯要帶着曦曦,行麼?”
“多雙筷子,她吃不窮我。”
“下週我請你看電影。”
“迫不及待了。”
“《虎膽龍威4》,曦曦說你們男生會愛看。”
“前三部你看過?”
“沒有。”
“《色戒》正在熱映中,不考慮一下?”
“我要睡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