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百花殺:滿天星(5)
首爾。
林靈珊在韓國玩了五天,不是自己,同行的還有沈寧飛。
奧運開幕式後,沈寧飛有躍升國際明星的人氣,但不論是她自己還是飛天傳媒,都有意減少她的曝光,道理很簡單,人氣上去了,代表作太少,知名度和真正的底蘊成反比,不是好事。
距離閉幕式還有段時間,李木子給沈寧飛放了個假,於是,小丫頭帶着助理跟着林靈珊來了一趟出國遊,這是沈寧飛第一次出國。
五天下來,吃泡菜都快吃吐了。
最後一天的返程航班是在下午,沈寧飛不打算出去溜達了,睡醒後就在酒店發呆。
看天氣預報說,韓國今天全國有雨,可窗外的天空只是陰沉沉的,並沒下雨。
穿着睡袍,光着腳丫,沈寧飛坐在窗邊望天發怔,腦中始終回放着昨晚和林靈珊的夜談對話。
失算了,大意了,兩瓶清酒下肚,她到底是被閨蜜把話套了出來。
——在山西的時候你們兩個每天啪麼?
——哈,你受得了?
——他最喜歡那…你同意了?
——哇哈哈哈。
…
男人永遠不會知道女生私下裡的話題有多開放。
沈寧飛更想不到林靈珊的思想更開放。
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沈寧飛從來沒想過更深入的問題,別的都不說,有陳婉珠玉在前,她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更進一步了,只想着能陪着他往下走就很滿足了,更沒想過讓閨蜜幾個知道這件事…
要知道,蘇蘇和婉瑜都喜歡他呀。
林靈珊更是早就和他…那樣了。
酒醒後,沈寧飛臊的不行,完全不知道怎麼面對小姐妹,所幸,睜眼後林靈珊並不在房間。
——嘀嘀。
房門刷開,林靈珊回來了。
“咦?起來啦?頭疼嗎?來,我買早飯了。”
小狐狸蹦蹦躂躂走到窗邊,拍開沈寧飛的兩條大白腿,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
遞過去一個紫菜餅,林靈珊含笑看着躲避她眼神的沈寧飛。
“喲喲喲,害羞了?不至於吧?”
聽她調笑的語氣,沈寧飛咬着嘴脣紅着臉,恨恨呸了一聲,柳眉倒豎着問她:“誰像伱臉皮這麼厚?你就是趁我喝醉亂問,那些問題換做我問你,你願意說麼?就不害羞?”
林靈珊咯咯笑,擺手說:“害羞什麼?你們好歹是在正經房子裡,我呢?他就在一個廟裡把我拿下了,我找誰說理去。還有啊,你真是慣着他了,他要我那樣,我可沒同意,多疼啊,還是你厲害,飛飛妹紙,叫聲姐姐來聽。”
說完,見對面大明星的嬌俏臉蛋紅的要命,笑得更厲害了。
沈寧飛覺得自己的臉上有兩團火,像被燒着了,瞪圓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竟訥訥說不出話來。
林靈珊見狀,更是笑得拍腿,“還害羞啊?哈,等下次我和你一起去見他,到時我陪你一起和他……看你還羞不羞……”
“呀!你要瘋!”
沈寧飛根本聽不得了,站起來就要堵她的嘴。
一個嗔一個笑,兩個姐妹撕吧來撕吧去,林靈珊到底是比沈寧飛力氣大一些,嘩啦,竟把睡袍扯了下來。
像一條銀魚脫網,像一彎月牙破開雲層……
林靈珊嘖嘖說:“好呀好呀,這麼漂亮水靈,怪不得他能纏纏你一個多月。”
沈寧飛氣得哆嗦,都顧不得拾起,又“呀”地一叫撲了過去,把小狐狸壓住。
林靈珊頭上的棒球帽掉落在牀邊,一頭栗色髮絲鋪散在牀,身上的黑色短袖被扯啊扯,露出半截纖細的腰肢,屈着牛仔短褲下雪白的長腿,用來防禦進攻,快笑得岔了氣。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快歇歇,我笑的肚子疼。”
“哼!”
沈寧飛赤着仰面躺在她旁邊,瞥瞥嘴哼了一聲。
半晌,她側過臉幽幽問:“你心裡就一點不難過?”
林靈珊睜眼望着天花板,好久才輕輕淡淡的說:“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和他很難有未來。”
沈寧飛蹙了蹙眉毛,見她語氣雖淡,但其中悵然難掩,不禁又問:“可他跟我說不會放你走。”
林靈珊又“哈”的笑了聲,“他倒是什麼都和你說,完事兒後牀上說的?”
沈寧飛咬牙瞪她一眼,又要伸手,林靈珊忙又告饒,說:“好好好,不讓你叫姐姐還不成?”
說着也側過身,枕着自己的胳膊,面對面衝她眨眨眼,“你也不要替我亂想,替我着急,我從小到大見過的事兒多了,這算什麼。大能者都有大欲,他一個沒丟,多睡幾個又有什麼了不得。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男生……”
沈寧飛似沒往下聽,只怔怔唸叨:“大能者都有大欲…好有道理…”
林靈珊翻翻白眼兒,好氣又好笑道:“這話是李理老師跟我說的。”
沈寧飛噗嗤一笑,“是啊,李理…那麼仙氣十足的女人都甘心,我們有什麼不甘心的。”
林靈珊沒接這個話茬,只嘟嘟嘴。
想起李理,她也無奈。再如何大氣的女人也萬不可能大方到一絲攀比都沒有,林靈珊自問長相身材不弱於誰,尤其是白,但她是個混血,竟然白不過李理……就好氣。
沈寧飛說:“你說他是最厲害的男生?”
林靈珊回過神來,點頭道:“你也算是個見了世面的,但再往外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了,現在世界上不少豪門鉅富都要巴着他,狠他的不少,嫉妒的不少,但跟在他屁股後面撿錢的更多。男生…嘻,等再過幾年,畢業後,他怕是更不得了。”
說這話的林靈珊,墨綠的眸子裡滿是濡慕憧憬,可聽這話的沈寧飛想到了別處。
“等到那時,撲上來的更多了,他還會喜歡我們麼?”
林靈珊又咯咯笑了起來,卻一句話都不說了。
情深不壽。
女人永遠沒辦法單方面決定男人是否長情。
下午四點,兩人同去首爾機場,沈寧飛要去燕京,李木子突擊給她安排了一個活動。
林靈珊帶着兩個保鏢飛回滬上,落地時晚霞未盡,黃浦江畔華燈初上。
她沒着急回酒店,而是直奔小楊生煎,外帶兩份以慰肚腸。 時過境遷,久住國內的史蒂芬五舅入鄉隨俗,找到了新快樂。
這陣子,他在酒店頂樓舉辦了好多場不可描述的快樂趴體,掏空了身子,正在養精蓄銳。
下午時,有兩波東南亞客人來訪,五舅和他們在茶室聊了幾個小時還沒結束。
林靈珊拎着一份生煎過來“點卯報道”時,門還沒推開,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忿忿咆哮,很大聲,是夾生的漢語。
男人說:“方圓那小子真該死啊!”
五舅笑呵呵說:“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
沒往下聽,林靈珊把打包袋丟給看門狗,轉身就走了。
——
方圓回過身,見徐安然一副受驚小兔子的模樣,心裡笑的不行。
如果換個身份,和這樣一個女孩子談場甜甜的戀愛,怕不是要美死。
可換做前生,自己要啥沒啥,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姑娘?想想都是罪過。
上輩子,錯過太多了。
“看場電影,十二點前也就回去了,晚麼?如果不看,我們找個地方坐坐也行,你覺得呢?”
方圓給這個單純的萌妹子十足的自主權,徐安然點點頭。
“看電影?還是做做呢?”
徐安然忙說:“看電影,看電影好了。”
這要在外面坐着,讓別人看到怎麼辦?
她自己都沒找到害羞的點,也沒想到昨天下午兩人還光明正大的在街上坐着來着,這時又怕什麼呢?
溼漉漉的水草尖撥動心絃,那種愁絲和悸動,徐安然從小到大都沒體會過,眼前的他朦朧不可見,再前方,路燈筆直,她竟找不到方向。
方圓半低頭瞧着她,那雙蘊水的眼睛清清亮亮,卻滿含茫然。
他掏出一顆棒棒糖,剝開糖紙,遞到她的嘴邊。
嗷嗚,櫻脣輕啓,下意識含住後,徐安然纔想起來害羞。
方圓真真忍着笑,彎下腰,伸出手……
徐安然又怔住了,懵懵的不知所措,甚至想不出後退。
方圓把她腰間的外套解開,披在她的肩頭,溫柔笑笑:“別凍着。”
“……”
徐安然鬧個大紅臉,垂眸不敢看他。
方圓要咬住舌尖才能憋住笑,這種妹紙,真的,打一拳要哭三天。
他清清楚楚感受到徐安然變了,最初相識那個蹦跳陽光的姑娘不見了。
情絲恣意生長,男孩會變成汪汪賣好的舔狗,女人會變得小心翼翼,含羞帶怯。
方圓看着她,輕輕問:“你在害怕,怕什麼呢?”
徐安然擡起眼睛,漫天星辰映在那雙水杏眼中。
“我…”
她身高到方圓的肩頭,半仰頭,鵝蛋臉一側被路燈照亮,明亮暈黃,另一側瑩瑩白皙,她不知道該怎麼說,甚至忘了自己今天爲什麼要找方圓出來,或者說原本就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街頭那一瞬間的衝動。
此時茫然費解,化作一縷告饒的眼神。
別問我,別問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
方圓嘿地一笑,轉身向前走,“過前面路口就是電影院。”
說話帶着顫音,聽着後面緩緩跟隨的腳步聲,他的嘴角快咧到耳根,無聲大笑,得意猖狂。
他相信,自己就算現在過去牽住她,她都未必能反應過來。
驀地回身,又嚇得徐安然小兔子似的一蹦。
方圓伸出手,“要拉手手嗎?”
“?”
看着遞到自己腰間的大手,徐安然不知所措,怔了好久,然後噗嗤一樂。
她白了方圓一眼,“啪”地拍了過去。
“你別太過分了!欺負我傻?”
方圓終於笑出聲來,哈哈個不停,加快了腳步向前走。
身後,徐安然咬着嘴脣含着棒棒糖,融化的味道甜到心尖尖上,似嗔似喜地瞟了一眼前方,擡起腳步跟了上去。
你伸出手來,開心地和我擊掌,按照人類的禮儀,這時應該牽手。
……
平遙古城只有一家電影院,緊挨着隔壁的大劇場。
由於是暑期檔,電影和劇目同時上新。
《赤壁·上》最近大熱,海報從外面一直貼到大廳裡面,其中摻雜着隔壁的話劇介紹。
方圓打眼看到,有些熟悉,《夢紅樓》全國巡演。
他記得這齣戲陳婉在燕京看過。
售票處不用排隊,但人也不少,方圓問徐安然喜歡前面還是後面,徐安然說後面。
“坐前面總有人踢凳子。”
方圓意味深長的笑笑,“沒錯,我也喜歡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