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疏睨了他一眼,手撫摸着隆起來的肚子,問道:“你覺得我甘蕊兒的這個身份還有名譽可言嗎?”
“......”甘力雨默了,小妹的名聲,就能與當年的傾陽並齊了,傾陽是公主,名聲再狼藉,就這公主的身份往外一亮,沒人敢多說半句,而小妹呢?不過小妹聰明,綁上楚南國最厲害的男人,有端木夜給她撐着,那些人只能怛。
小妹名聲,說好聽到叫精彩,說難聽叫狼藉。
“小妹。”甘力雨突然跪了下來,嚇了西門疏一跳。
“甘力雨,你這是幹什麼?”都說男人膝下有黃金,這傢伙跪她可一點也不遲疑,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沒事給她下跪做什麼?門隆默妹手。
她又不是他的長輩,真要算起來,他還是這具身體的二哥。
給她下跪,不是折煞了她嗎?
“小妹,你看在我是你二哥的份上,在不看在大哥的份上也行,我求求你,你幫幫我,我真的走頭無路了。”甘力雨哭喪着臉,他很早就到楚南國帝都了,他去白家,別說見白練,剛踏進白家一步,就被丟了出來。
在這世上,若說哪個地方是他不能進去,那麼就是白家。
想盡了方,用盡了法,闖了進去,還被攆出來,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求治,人家一問他,是楚南國人嗎?他能撒謊嗎?就算他撒謊,見到了白練,他是請白練去蒼穹國,怎麼圓謊。
沒準還弄巧成拙,白練見他不誠實,別說出手救治,連他都要倒黴。
“到底發生了什麼?”西門疏黛眉一擰,她被他弄糊塗了。
“小妹是這樣的。”甘力雨深吸一口氣,將醞釀好的說詞準備說給她聽時,卻被西門疏打斷。
“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西門疏趁機說道,她現在也正需要幫助,甘力雨能在王府裡來去自如,又能躲開那些影衛的耳目,西門疏想到一個脫身的辦法,但是要甘力雨相助。
她不知道甘力雨求她幫什麼忙,但是她能猜得出,無非不是讓她撮合他跟雪兒,他嘴硬說不後悔,其實早已悔得腸子都青了,否則他也不會跑來楚南國,又直接來找她相助。
“你真的答應幫我?”甘力雨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這個忙對她來說也太困難,她也不是楚南國的人,不過,她讓端木夜出面,白練應該會賣端木夜一個面子。
他還沒誇大其詞,她就答應相助,看來她還是關心傾陽,她也想救傾陽,怎麼說傾陽也是大哥的妻子,她的大嫂。
兩人心中所想完全不同,甘力雨不知道的是,端木夜隱瞞得太好,西門疏根本不知道傾陽的事。
西門疏勾了勾手指,甘力雨俯耳過去,西門疏還沒說完,甘力雨的臉色越來越精彩。
“小妹,拜託,我是男人。”甘力雨挺了挺胸。“你居然讓我男扮女裝,這不是難爲我嗎?先不說別的,就我們兩人身高的差距就是致命的破綻。”
讓他扮成她的樣子去跟端木夜拜堂,就算端木夜興奮的放下戒備,想到自己跟一個男人拜堂,他的胃裡會翻滾。
“身高不是問題,你塞個布包在肚子上,然後腰彎點,膝蓋再彎點,別人看不出破綻。”西門疏很肯定的說道,木夜擔心新娘的鳳袍勒到肚子裡的孩子,所以特意讓人改了一下,屆時鳳冠霞帔,再用喜帕往頭上一帶,等木夜發現,她都出王府了。
“小妹,你肚子裡都有他的孩子,爲什麼要逃婚?”甘力雨鬱悶的問道,他們不是相愛嗎?小妹跟端木夜義無反顧來楚南國,不就想嫁給他嗎?現在端木夜給她一個婚禮,她爲什麼當起逃兵來。
端木夜雖是王爺,他的婚禮可不敷衍,其他國家都會派人來道賀,若是被端木夜在拜堂進行時揭穿他,他絕對無地自容,端木夜也會追殺他,男人跟男人拜堂,他人生中會出現一道敗筆。
“我是男人,怎麼能跟端木夜拜堂?”甘力雨抓狂了。
“誰讓你跟木夜拜堂了,你只是代替我和他拜堂。”西門疏改正。
“小妹......”
“你願意還是不願意?”西門疏懶得跟他廢話,挑眉看着他,一副你要是不願意,她就不幫你的樣子。
甘力雨耷拉着腦袋,他有選擇嗎?他能說不願意嗎?大哥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就算不爲自己,他也要爲大哥。
“你快走,一會兒木夜就要回來了。”西門疏見甘力雨躺下,抓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拽了起來。
甘力雨嘴角抽了抽,虎落平陽被犬欺,他來到楚南國任人欺。
客棧。
“白大小姐。”帝都城內,最後一家客棧快要打烊,小二一見白鳳,立刻迎了上去。
“還有客房嗎?”白鳳問道,因明天就是王爺大婚,很多人跑來祝賀,帝都城內的客棧都住滿人了。
“有有有。”小二連說了三個有,笑容滿面的問道:“白大小姐,你這是要幫誰......”
“廢話少說,給我一間。”白鳳目光一寒,嚇得小二立刻住嘴,趕忙去幫她準備客房。
白鳳四周環視了一眼,見沒人跟着她,才邁步跟着小二後面。
入夜,平常天一黑,街上就很少有人,今夜不一樣,明日就是王爺大婚,所以街上依舊有來來往往的人。
小二領白鳳進客房,白鳳便將他打發走,沒一會兒,房門被推開,白鳳見走進來的人,無半點喜悅之色,趕忙上前將門給關上,看着來人輕問道:“你是從大門進來的嗎?”
“不然呢?這是客棧,難不成你還要我偷偷摸摸?”此人不別人,正是被端木夜派人追殺的奔雷。
“奔雷,你別忘了,你現在是通緝犯,爺佈下天羅地網等着抓你。”白鳳頓時火起,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他早就被爺派的人殺了。
“天羅地網怕什麼?不是有你嗎?別忘了,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若是翻了,我會死,但你也好過不了。”奔雷冷睨了一眼失去了條手臂的白鳳,一把將她推開,邁步朝牀走去。
“你威脅我?”白鳳眯起妖媚的丹鳳眼。
“是你自己給我機會。”奔雷脣角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如果不是白鳳,他早就死在端木夜手中了,他不是好人,也沒有什麼義氣,什麼知恩圖報對他而言都是鬼話。
像他這種人,只知道恩將仇報,別以爲白鳳救了他,他就要對她惟命是從,白鳳救他,動機不單純,她是爲了她自己,說白了就是爲愛瘋狂,自私自利。
“你......”
“我沒時間跟你廢話,我要那女人。”奔雷語氣玄冽至極,冤有頭,責有主,主子跟凌瑾都是死在端木夜手中,他不會傷西門疏,但是他會用西門疏當誘餌引出端木夜,他要端木夜自己到他面前送死。
“甘蕊兒出現後,我希望你把她給我殺了,只有死人,我才放心。”他們有共鳴的敵人,白鳳再討厭奔雷,她也要暫時忍忍。
等利用奔雷把甘蕊兒殺了,她纔在他背後戳一刀,甘蕊兒是奔雷殺了,奔雷也被她滅口了,死無對證,甘蕊兒一失兩命,爺頂多痛苦幾年,之後就會接受她。
西門疏死後,爺也只痛苦了幾年,然後不是接受了甘蕊兒嗎?
有甘蕊兒這個前車之鑑,白鳳很有信心,爺一定會愛上自己,就算不愛上,因愧疚,再讓小練向他施壓,王妃的頭銜就會落到她身上,與爺白首到老的人只有她。
“你的確她會出現嗎?”奔雷問道,他避開她的話題,他可沒說要殺了西門疏,是她自己一廂情願。
“當然。”白鳳仰起下巴,她很有把握,與爺拜堂有的是機會,只要他們想,天天都可以拜堂,但是笑笑不同,東方邪只有一個,也只有東方邪才能做笑笑的藥引,她的話說得這麼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甘蕊兒知道輕重,所以,她篤定甘蕊兒一定會放棄拜堂,偷偷從王府跑出來。
皇宮。
九兒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十天了,大叔失蹤了十天,大叔到底去哪兒了?
她弄傷自己,還想讓大叔心疼自己,結果大叔跑了,還玩失蹤。
她又出不了宮,被木夜大叔軟禁在宮裡。
側目看着睡着了的安安,九兒伸出手,戳了戳安安的小臉蛋兒,輕聲叫道:“安安,安安,你睡着了嗎?”
安安迴應她的是皺了皺鼻,翻了個身,抱着被子背對着她。
九兒確定安安睡着了,輕柔的揭開被子下牀,從牀底下拿出她準備好的一套太監衣衫,穿在身上,一切打點好,九兒站在銅鏡前,照了照了,戴好帽子,九兒才悄悄的溜了出去。
她要出宮去找大叔,她再也忍受不住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跑出去尋。
明天是木夜大叔跟疏兒姐姐大婚,她就不相信,今夜木夜大叔不放鬆警惕,她手中拿有出宮令牌,又換上太監的衣衫,這樣都出不了宮門口,她就一頭撞死算了。
迴廊拐角處,遠遠九兒就見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她認識這人,叫什麼來着,一時想不起來,反正她記得那人在大叔身邊當差,還是大叔信得過的人。
九兒本想不理會,腳下卻莫名的跟在那人身後。
大約半柱香時間,等九兒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她跟着那人來到了密室內,菜餚香伴隨着刺鼻的酒味席捲進她鼻子裡,九兒微微蹙眉。
在她考慮着要不要進去時,那人的聲音響起。“皇上,明天就是攝政王爺的大婚,您是不是......”
“行了,出去,小皇叔大婚之日,朕一定會出現。”沙啞的聲音不耐煩的響起,還帶着一股陰冷的寒意傳來。
九兒猛的一震,一手扶着石壁,一後捂住嘴,雙目大睜。
這聲音?這明明是大叔的聲音,大叔在這裡,這個認知讓九兒頓時欣喜若狂。
九兒恨不得眨眼就見到他,她卻並沒有衝進去,而是躲在一邊,靜靜地等着那人走出來,她要跟大叔單獨相處,她不要有人打擾自己。
大叔消失了十天,她就煎熬了十天,什麼是思念,她算是領教到了,也讓她更加堅定,非大叔不嫁,她每次逼婚,大叔都冷漠的拒絕。
她深思過,她對大叔是感激,還是感情,在大叔沒失蹤前,她不敢確定,大叔失蹤這幾天,她確定了,不是感激,是感情,她愛大叔,就是因爲愛,她纔想要嫁給大叔。
沒一會兒,那人便提着盒子走了出去。
九兒這才向前走,轉了一個彎,映入她視線內的是,如牢房般的石室,堆滿了酒罈,滿地都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罈。
這石室是酒窖。
她日思夜想的大叔,正坐到空酒罈堆裡,抱着一罈酒醉生夢死。
原來,他不是失蹤,他只是把自己給藏了起來,他就在皇宮,而她卻不知道,若不是讓她碰到那個人,跟在那個人後面,估計她在宮外找他,而他卻在這酒窖醉生夢死。
“大叔。”九兒開口叫,卻發現喉嚨緊得慌,淚水涌出眼眶。
聞聲,端木凌然一愣,擡起迷離的雙眸,望着淚流滿面的九兒,冷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大叔。”九兒再也忍不住,撲向端木凌然,抱着他嚎啕大哭。
端木凌然泡在酒窖裡十天,臉沒洗過,頭沒梳過,衣衫沒換過,身上的味兒很濃,很刺耳,酸臭味兒夾着酒味,這味道別提有多難聞了。
九兒卻一點也不嫌棄,抱着他哭得很悽慘,端木凌然有些受不了了。“你別哭了行嗎?”
他的心情不好,沒心情哄她,聽到她如同五子哭墳的哭聲,端木凌然心情愈加是糟糕。
“大叔,你太壞死了,你居然一聲不吭的藏了起來,又不支會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突然不見了,我會有多擔心,十天,足足十天,我茶不思,飯不想,腦海裡全是你的身影,木夜大叔也壞,居然把我軟禁在宮裡,不許我出宮找你,也不許我去王府找疏兒姐姐,安安找他哭鬧,他還打安安,嗚嗚嗚,大叔,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人家哭得這麼悲慘,你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兇我,大叔,你太壞了,你對得起人家嗎?”
九兒小手握成拳,不停的拍打着端木凌然的肩,發泄着心中的情緒。
“我被拋棄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麼?”端木凌然一把將她推開,拿起酒一陣猛灌。
這十天內,雪兒的話不停的迴響在耳邊,折磨着他,心痛難忍,他不敢出去,他不敢見雪兒,他只想將自己藏起來,這樣他就可能逃避一些他想逃避的事,不用去面對了。
雪兒不要他了,六年前不要他,六年後死而復活也不要他。
她要她的孩子們,還有她肚子裡那個孩子,就是不要他了,同樣是血緣,她卻選擇十月懷胎的孩子們。
他真的好怕,好怕她告訴自己,她不愛他了,她愛上甘力雨了,甘力雨都給她休書了,她居然當着他的面將休書撕碎,她對他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爲什麼要當着他的面撕。1ceg8。
休書撒碎了,她現在依舊是甘力雨的妻子,而他又算什麼?雪兒換了一個身份,他現在連她的親人都算不上了。
他有給她時間,爲什麼跑回來,斷了他的夢,毀了他的希冀。
六年前,失去雪兒,他都不想活了,他活着是因爲小姨帶給他孃親臨死之前的話,可現在,雪兒不愛他了,他不知道僅憑孃親臨死之前的話,還能支撐他多久。
愛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可雪兒卻是他的全部。
“真的嗎?”九兒聽到他說被拋棄了,眼前一亮,立刻停止哭聲,眨巴着雙眼,拉着端木凌然的衣袖。“大叔,沒關係,我要你,我要你。”
“滾,別煩我。”端木凌然甩開她拽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推開她的身體。
他纔不稀罕她,他稀罕的人不要他了。
被端木凌然這一推,九兒的身體往後仰,爲了穩住身體,九兒反射性的將手按在地上,卻正好按在端木凌然砸碎的酒罈屑上。
“啊!好痛。”九兒尖銳的叫聲響起,坐在地上,看着紮在手心裡的碎片,立刻哇哇哭起來。
端木凌然本想斥喝她,卻在見到她被扎傷的手,鮮血溢出,滴落在地上暈開來。
“你是笨蛋嗎?”端木凌然不想管她,他現在連自己都管不了,見她哭得這麼傷心,還有痛得顫抖的身子,飛遠的憐惜又回來了,抓過她的手,溫柔的將扎進手心裡的碎片扯了出來,從衣衫上撕下一塊,包紮着她的手。“你就不能讓人省心嗎?你就不能別弄出這麼多事出來嗎?先是腳指,現在是手,你還想傷哪兒,一起傷了,省得沒多久又傷一處。”
“這是我的錯嗎?你以爲我願意嗎?你不知道傷口有多痛,我最怕痛了。”九兒委屈極了,如果不是他推她,她會跌倒,然後按在碎片上扎傷手嗎?
“知道痛還不長記性?”端木凌然擡眸,滿是酒味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還滲着一股怪味。
九兒卻一點也不嫌棄,在她認定要嫁給他那一刻起,她就能與他同甘苦,他是香也好,是臭也好,她都會對他不離不棄。
“我會受傷,是你沒保護好我,如果你將我保護好了,我會受傷嗎?”九兒嘟着嘴,將一切的錯都推到端木凌然身上。
端木凌然懂她話中之意,眸子裡閃過一道複雜,垂下眼簾,沒一會兒又擡起眼簾看着九兒,斂起酒意,認真又嚴肅的說道:“九兒,我不值得你愛,我也給不了你幸福,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值得,只要你願意,我要的幸福,你能給我,也只有你能給我,大叔,從木夜大叔將我交給你,我們就有緣,你是我的良人,不然木夜大叔爲什麼不將我交給別人,而是交給你,你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九兒生怕他會拋棄自己,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着他的勁腰,大有死都不放開的決心。
“九兒。”端木凌然僵硬着身子,嘆了口氣,撫摸着九兒的秀髮,說道:“九兒,我告訴你,我有愛人,你可知道我愛的那個人是誰嗎?”
“知道,知道,知道。”九兒一口氣說了三個知道。
“你不知道。”端木凌然握住她的雙肩,硬是將她拉離自己的懷抱,九兒死都不同意,掙扎着非要撲進他懷裡,只有這樣,她才感覺到安心,她纔有勇氣,她畢竟只有十五歲。
端木凌然見她如此執着,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力量傷了她,索性任由她抱住自己。
“我知道。”九兒很堅定的說道:“我見過她,她叫雪兒,你在夢中經常叫她的名字,大叔,我不介意,你現在心裡可以還裝着雪兒,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忘了她,愛上我,我對自己有信心。”
“你見過她?”端木凌然隨即瞭然,他知道雪兒回來了,還是從她的口中得知,她的確是見過雪兒,但他不覺得他們口中的雪兒是一個人,否則在她知道自己愛上自己的親妹妹,她不可能這麼平靜。
“嗯。”九兒在他懷中咬了咬下脣,還是選擇誠實坦白。“上次我偷偷出宮,就是去找她,而且......我不小心將她推倒......”
九兒越說越小聲,緊繃着身子,她是豁出去才向他坦白。
“不是她。”果不其然,他就是說她怎麼可能知道。
“不是她?”九兒猛的擡頭,眨巴着雙眸望着他,火氣一上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厲聲道:“除了她,你還有雪兒?”
一個她都快心力交瘁了,若是再冒出來一個,她會崩潰。
端木凌然微微蹙眉,握住她的肩,一字一句,說道:“我愛的人是凌雪。”
“凌雪?”九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的望着端木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