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歐蘇陽離去時間的臨近,盛藍藍的心越發地空落落的。每次看歐蘇陽逗兩個孩子玩,她的目光便一瞬不瞬地盯在歐蘇陽的臉上。
她要牢牢記住這張臉,她怕他一去不回頭,她漫長的人生中將沒有回味的資本。
她不知道歐蘇陽也常常盯着她看,在她看書的時候,整理房間的時候……
他的目光要把她的身影定格成每一幀,以便在異國他鄉,供他反覆品味,愛她,是支撐他去治病的唯一理由。
愛不是索取,是給予。他絕不能給愛人殘缺的愛。
看着歐蘇陽的身影在安全門裡消失,盛藍藍的眼淚稀里嘩啦流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藍姐,你捨不得歐團,怎麼不跟他一起去呢?”
小柳今天休假,特意過來看盛藍藍,正好趕上給歐蘇陽送行。她不明白歐蘇陽又不是去執行任務,盛藍藍怎麼會哭成個淚人。
“我還有工作,我去不了。”
盛藍藍總算止住眼淚,和小柳走出機場大廳,往停車場走去。
身後有人叫她名字,盛藍藍回身見是小姑盛亞歡。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在飛機場都能見到她不想見的人。
“喲,還真是你!我還以爲我看錯人了呢!”
盛亞歡把手裡的名牌皮包往臂彎里拉了拉,生怕盛藍藍不識貨,故意把皮包正面的LOGO對着盛藍藍。
盛藍藍沒有心情和盛亞歡說話,自從盛亞歡在盛藍藍的房子裡被困出醜,她們就再沒見過面。
“我還有事。”
盛藍藍轉身要走,盛亞歡一把拉住她。
“別急着走呀,小姑有話跟你說。你二嬸可把拆遷款賠償分給你了。我告訴你,我分了二十萬。你和小鋒也應該拿二十萬。你要是不去找趙繼紅要,她肯定不會主動給你的。我還不知道她……”
“我真得走了。”
盛藍藍拂開盛亞歡的手,她現在沒心情想什麼拆遷款,她滿心都是和歐蘇陽離別的痛。
她迫切需要回家看到兩個孩子,只有抱着孩子們,她才感到充實。
“小姑知道你不差錢,你現在是中州首富,不過二十萬也是錢呀,是你的你不要白不要呀,二十萬還能買兩包呢。你幹嘛便宜別人呀!行了,算小姑話多。我也走了,小諾還在家等我呢。我去東北滑雪纔回來。”
盛亞歡掏出鏡子抹了一下口紅,扭着腰枝朝一輛紅色桑塔那走去。桑塔那車門打開,出來一位二十來歲的男人,殷勤地幫盛亞歡拉車門。紅色桑塔那拐到盛藍藍的黑色奧迪跟前,盛亞歡把車窗拉開,朝盛藍藍喊。
“藍藍,我盛世豪園的房子賣了,有空到我的山邊別野來玩啊,就在倚山映月。你知道的吧!那裡太漂亮了,我和蘇諾住下就不想再搬了。”
盛藍藍朝盛亞歡望了一眼沒有作聲。
盛亞歡笑着拉上車窗,她是想向盛藍藍炫耀。她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和蘇諾已經過上了富貴的生活。她們母女再不是被人看不起的鄉下人了。
女兒蘇諾自從跟了李春鵬以後,短短几個月時間,就劃拉了不少錢財。摸清了李春鵬的家底,蘇諾再不留戀,立即抽身離婚。
如今蘇諾又找了一個大款男朋友,準備國慶節結婚。這個大款可比李春鵬有錢多了,出手就是一棟別墅。還給盛亞歡這個未來的丈母孃配了司機和轎車。
盛亞歡得意的笑臉掩在車窗後,和盛藍藍的車擦身而過。
盛藍藍皺了皺眉毛。
倚山映月別野座落在中州的豪宅區,一棟別墅目前的市場價都至少兩百萬,再過二十年升值千萬以上。就算盛亞歡有趙繼紅給她的拆遷賠償款,再加盛世豪園的房款,也不夠買別墅的一層樓。
回到家,盛藍藍像虛脫了一樣,兩個孩子都在睡覺,她覺得滿腔的憂怨沒處傾訴。
爬到牀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腦袋裡空空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心口一陣陣地痛,伸手按住,還是壓不住傷心。
她計算着歐蘇陽現在該到哪了,這時候該到北京了吧,晚上改乘國際航班,他能順利出行嗎。他是軍人,出行要受限制的。
“小柳。”
盛藍藍跳下牀,打開門朝樓下喊。
“你說歐團會不會被限制出國?”
“爲什麼?”
小柳突然明白了盛藍藍的意思,呵呵笑起來。
“藍姐你放心吧,現在出國比較方便。歐團去看他外婆屬於探親。一定能順利出行的。”
盛藍藍長長吁了一口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希望歐蘇陽能順利出行,還是希望他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情很矛盾。
“藍姐,歐團讓小武哥找的人已經到了,他問什麼時候過來上崗。”
“我覺得沒有必要。”
“歐團這麼安排肯定有必要的,藍姐你放心。這回來的真不是特種兵。當初我來保護你,是因爲歐團擔心敵人會挾持你來威脅他。歐團的工作很複雜,他不得不多考慮一些。”
“那隨便吧!”
盛藍藍又回身上牀,抱着枕頭在胸前,眼前全是歐蘇陽離別時的樣子。
他揮手轉身,她似乎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晶瑩。她相信那一定不是錯覺,歐蘇陽也和她一樣,因爲離別而傷心……
天漸漸黑下來,盛藍藍聽見保姆抱着寶寶伊伊呀呀地唱兒歌。她想起歐蘇陽給孩子們唱兒歌的樣子,又忍不住眼框溼了。
真是討厭!
她怪自己太容易傷感,不能總是想着歐蘇陽了,她有太多事情要做。
歐蘇陽幫她掙來的中州首富雖然很風光,可是她覺得那是沾了親爹萬浮山的光。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做首富,她要把盛藍時尚帝國打造成最牛的企業。
在這個風起雲涌商海豪傑倍出的時代,她有信心打造出一個時尚帝國。她對競爭對手很瞭解,她非常清楚每一個品牌的萌芽,她要搶佔先機贏天下。
自我勉勵的話說得再多,夜裡睡不着的狀況依然沒有改變。盛藍藍下樓推開歐蘇陽住了幾天的房間。衣櫃裡整齊地掛着他的白襯衣,她指尖滑過衣服,似乎能嗅到歐蘇陽的味道。她有一瞬的癡迷,睜開眼,目光落到牀頭的一塊藍黑的石頭上。
石頭在燈光下閃着幽幽的光,盛藍藍覺得奇怪,拿起來才發現是她的紅玉吊墜。紅玉吊墜怎麼成了這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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