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月兩句話,把鄭雪梅懟到啞口無言。
其實這事她也是前陣子纔剛知道的。
她是幹外貿的,丈夫忙她也忙,從小兒子都是扔給父母帶的。
鄭雪梅也知道因爲他們的原因,兒子缺失了許多童年應有的快樂,但兒子卻十分爭氣,從小到大功課幾乎門門優秀,根本就沒讓他們操半點心。
可就是這麼優秀的兒子,卻不聲不響地幹了一件讓她都震驚的事來。
等鄭雪梅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每一行都有門道,雖然她覺得兒子那件事做得不對,可是在丈夫的眼裡,這只是小事。
原先鄭雪梅也想勸說兒子去找被他頂替了名次的孩子道歉,可最後丈夫卻說這件事沒成。
驚訝的同時,鄭雪梅也忙得把這事忘在了腦後。
直到今天接到電話,說是兒子被人打傷送到醫院搶救了,她才匆忙放下手裡的事趕到了醫院。
找警察瞭解完情況,等知道兒子是被秦朗打傷後,鄭雪梅連帶着之前那一丁點兒的愧疚都沒了,只想着讓施暴者也遭受同樣的痛苦才能解氣。
“你不要血口噴人啊!是,那件事是我們家鳴鳴一時糊塗,那你們不也沒什麼損失嗎?那份工作最後還是到你哥哥頭上了不是?那你們現在把人打成這樣算怎麼一回事啊?!還有你說的什麼威脅,你沒證據的話就不要亂說!”
“沒損失不代表這事沒發生,要是這事落在另一個人身上,沒那麼好的運氣就只能認這個(口亞)巴虧了。”
他們家是因爲運氣好,顧風白在後面幫了忙。但一百萬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
這擱普通家庭,不管是誰身上,都是一場滅頂之災。
拼搏四年,結果成績卻被人偷走了。
現在聽見對方堂而皇之的話秦清月就忍不住冷笑。
“是,郭鳴威脅我哥這事我暫時沒有證據,但你放心,這事不勞煩提醒我家也一定會追究到底!”
面對秦清月的強勢,站在身後怕女兒吃虧的周茹半句話都沒能插上嘴,而鄭雪梅傻眼了。
正當她想說什麼的時候,郭父趕來了。
“鳴鳴脫離危險了。”
一句話,鄭雪梅也顧不上再和秦清月爭論,急忙轉身離開。
而郭父臨走前,則是回頭深深地看了秦清月一眼。
對於這記警告的眼神,秦清月十分囂張地就瞪了回去。但她沒發現站在身後的顧風白因爲郭父的態度眼底閃過一絲冷冽的光。
*
回到病房裡,秦朗眼眶有些泛紅。
病房門並不隔音,剛纔秦清月在外面跟鄭雪梅說的話秦朗全都聽見了。
“人是我打的。”
秦朗說起了當時的經過。
第一拳是因爲怒火中燒,後面接下來的每一拳都是抱着和郭鳴同歸於盡的念頭。
秦朗那時候只想着大不了打死了他一命賠一命,那樣妹妹就不會受到威脅了。
說着說着,秦朗忽然腦袋上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擡起頭,看到的就是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的秦清月。
“秦朗,我真想打開你的腦子裡看看裡頭裝了什麼!”
剛纔沒因爲鄭雪梅的話生氣,現在卻因爲親哥這幾句話而氣得想跺腳。
“他郭鳴能隻手遮天嗎?你怎麼就信了他的邪了呢?!”
其實秦清月也知道這不能怪秦朗。
原本單純到認爲只要畢業了就能有出路的秦朗被郭鳴那一出替換名次給顛覆了之前所有的認知。
秦朗被妹妹數落得不敢擡頭,一旁的周茹兩人見女兒現在跟個機關槍似的,也不敢上前勸。
兒子捱罵就捱罵吧,不讓閨女把氣發泄出來,待會萬一又暈倒了怎麼辦?
抱着這樣的心態,周茹倒是還想幫着女兒去罵兒子幾句。
“先喝點水再說。”
等秦清月罵累了的空當顧風白遞了杯水到她面前。
“謝謝。”喝水潤了潤嗓子,秦清月歇了口氣。
秦朗:???
這狗男人絕對沒安好心!
“怎麼?秦朗你是不是還不服氣?”
一擡頭,秦清月就看見了親哥那惡狠狠的目光,被壓下去的火瞬間又冒了起來。
“我不是......”
想解釋,但想到顧風白的地位和自己在家的地位,秦朗立馬知趣的偃旗息鼓。
激動之下的秦朗把郭鳴打到暈厥,而其實秦朗自己也沒落得什麼好。
脊椎軟組織挫傷,也需要住院治療。
“你放心吧,這事交給我。”
就算要開庭打官司,那也得等兩個當事人都好了才行。
這時間差足夠他把事情佈局好。
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淡定,秦清月佩服之餘剛想要道謝,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顧風白打斷了。
“我吃伯母做的糖醋排骨可沒給錢哦。”
秦清月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莞爾一笑。
“我可不跟你客氣了,等放假了我負責輔導欣然作業的任務怎麼樣?”
“求之不得,那可是幫了我大忙了。”
見兩人說說笑笑,一旁的周茹兩人也不由得放下心。
“小顧啊,今晚上回家吃飯,咱爺倆喝兩杯!”
“你得了吧!晚上你給秦朗送飯,還喝酒呢,就你那酒量也不怕鬧笑話!”周茹沒好氣地數落了丈夫一句。
*
有顧風白在,秦清月安心的繼續校園生活。
除了偶爾找不痛快的吳夢雅之外,宿舍其餘三人相處得十分融洽。
可秦清月沒想到的是郭父的手真的會那麼長地伸到了她眼前來。
郭鳴醒了,之後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了自己父母。
“媽,我真的只是想去找他跟他道歉。”頭上纏着紗布,郭鳴滿臉誠懇。
“鳴鳴,你別難過,好好養傷,你是媽媽的兒子媽媽怎麼會不瞭解你呢?你放心,我和你爸絕對不會讓你吃這個虧!一定給你討回公道!”鄭雪梅滿臉忿忿地安撫着兒子,想到那天秦清月的態度,更認定了就是秦家人脾氣不好。
鄭家是做生意的,鄭雪梅負責的外貿這一塊只是鄭家其中一部分的產業,所以鄭雪梅的人脈並不比郭父少。
等郭鳴好些了,她直接就按照郭鳴說的找上了西京師範。
接待她的是校長。
“只要是問題學生,那肯定得記過處分吧?有那樣的哥哥和家庭,她就算畢業了也不放心讓這樣的人當老師吧?”鄭雪梅並沒有把話點明,但卻用一批捐贈的教學物資換來了校長一句肯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