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爲學生之間傳出的流言，都在猜測是不是秦清月犯了什麼事，這讓聽見傳言的陳紀斌氣都不打一處來。
但是他一個身爲老師的，又不能名正言順的說學生，一口氣憋在肚子裡過了好久。
直到趙嶽芳送來了那面錦旗。
見他孩子氣一樣的行爲，秦清月是又好笑又感動。
“陳老師，其實沒關係的，嘴長在別人身上，我沒做過的事，由他們說去吧。”
重活一世，秦清月壓根就不關心這些事了，她只想賺錢，好好學習。
說就說唄，反正她又沒掉一塊肉。
“那不行！那他們這是給你抹黑！”
陳紀斌倒是不樂意，憑什麼他的學生做了好事還要被人在後面猜疑指指點點啊？！
見勸不動，秦清月又只好換了種方式。
“那、陳老師，你打算讓這面錦旗掛多久？”
掛到大家都知道你是做好事爲止。
行吧。
秦清月妥協了。
一週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秦清月覺得自己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呢，一晃眼就又到了週五。
想到上個星期跟顧欣然的約定，秦清月回到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媽，我哥今天回來了沒？！”
“哪回來了啊？我感覺都快半個月沒看見秦朗了。”
周茹踩着縫紉機，頭都沒擡。
“媽，你不擔心嘛？”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一個馬上就大學畢業了的大小夥子，我還擔心他？！”
聽了親媽的話，秦清月替自家哥哥默哀。
哥啊，你再不回來，媽可能就當沒你這個親生兒子了。
“媽，我待會要帶香香和阿清去一趟漢江。”
“嗯？你去那幹嘛去？！”
一聽這話，周茹才總算放下了手裡的活計。
“上個禮拜答應了欣然，這禮拜去她家找她玩。”
“哦，風白是漢江人？”
聽周茹這麼問，秦清月噗嗤一笑。
合着自家老母親上次壓根就沒記住人說的話，光顧着讓人吃東西了。
“嗯，我週末就回來。”
漢江離西京也不算遠，趕着些時間，能回來。
“那你一個孩子帶着兩個孩子，我能放心嗎？我跟......”看了一眼自己走路還有些費勁的腿，周茹改了口：“我讓你外婆陪你一塊去吧？”
“不用了，就這點路，哪用的着外婆陪我跑這一趟啊？”秦清月安慰着操碎了心的周茹：“媽你放心，到了那有人接我們。”
“哎呀，你說說看秦朗這臭小子，用得着他的時候總是不在家。”這時候，周茹纔開始唸叨起兒子。
想到兩個禮拜沒回來的親哥，秦清月也有些擔心：“媽，等哥回來你問問他去哪去了。”
這去幹什麼了也不回來說一聲。
等收拾完東西之後，秦清月趁着天還沒完全黑，就喊了霍香姐弟倆。
“香香，咱們走咯。”
因爲上個禮拜就已經說好了，所以霍香早就收拾好了他們兩人的東西。
秦清月一喊，就揹着周茹用剩下布料給他們一人做的一個小布書包下來了。
“哎！你這丫頭！你路上小心點！看好香香他們！”
周茹跟着送三人出了門，忍不住叮囑着。
“媽你放心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話雖然這麼說着，秦清月還是默默吐出一口濁氣。
要說爲什麼這次想要帶着兩人出門，一是因爲答應了顧欣然，二是——
她想重走一遍那個噩夢開始的地方。
每每午夜夢迴，那個噩夢依舊縈繞心頭，秦清月知道，這已經算得上自己的心魔了。
既然重新開始了，那這一次就讓所有的事情都重新個徹底吧。
到車站買了三張去漢江的票。
霍香姐弟倆其實還不到年紀，並不用買票，但是不買票的話就沒有座位，秦清月帶着兩個孩子本來就不方便，更不想跟別人一塊擠位置，所以乾脆就買下了一排三個座位。
霍香姐弟倆是頭一回坐火車，那感覺新鮮極了。
上車後，霍清坐在了最裡面靠車窗的位置，一雙小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月臺上來往的行人。
一直都懂事穩重的霍香也激動得臉蛋紅撲撲的，她看向秦清月：“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能到漢江啊？火車是不是能開很快？”
“大概......”算了算時間：“明兒一早我們就能到了，所以今天晚上香香和阿清要早點睡。”
現在是晚上快九點。
當到了時間，火車哐當哐當地開起來時，霍香高興得擠到了弟弟身邊，兩人看着窗外跑起來的風景開心得咯咯直笑。
沒過多久，列車乘務員推着餐車就過來了。
晚飯是在車站等車的時候隨意對付了兩口，現在聞着餐車裡的飯菜香味，秦清月感覺的自己的肚子又開始抗議。
“香香，你和阿清想要吃飯還是吃麪？”秦清月攔下了乘務員問着兩個小豆丁。
“我、我想吃麪！”霍清回頭舉起了小手。
聽弟弟喊着要吃麪，霍香便搖搖頭：“姐姐我不餓。”
秦清月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那我就給你點番茄牛腩飯啦！”
也不等霍香拒絕，秦清月就直接點了兩份飯一份面。
她是記得霍香愛吃肉。
火車上的飯菜比店裡的都貴，三份加起來花了二十塊錢，但秦清月眼睛都沒眨。
飯菜算不上好吃，但餓了吃什麼都香。
霍香帶着弟弟坐好，霍清年紀雖然小，但乖巧又懂事，吃飯的時候老老實實坐好，筷子用得還不熟練，就沿着碗邊慢慢往嘴裡扒。
“奶！我也要吃！我也要吃牛肉！”
忽然，一陣哭啼聲從身邊傳來，惹得秦清月都沒忍住側目。
是坐在過道里的祖孫倆。
“吃什麼吃，上車前不是才吃過嗎？快到了，等到家後奶給你做好吃的啊！”
奶奶勸說着，可是小孫子根本就不聽，聞着秦清月這邊傳來的香味，那孩子鬧得更兇了。
孩子也不大，跟霍清年歲相仿，但那脾氣看着卻能頂得上是個霍清。
“吃吃吃！瞧你沒出息的樣子！你知道那得花多少錢買嗎？你哪吃得起？！”老太太看了一眼秦清月，一把抓起了掙扎着的小孫子：“你要吃我可沒那個錢給你買！”
尖銳刺耳的哭聲加上老太太的訓斥，整節車廂裡瞬間變得嘈雜起來。
秦清月沒做聲，繼續低頭吃着剩下的飯。
霍清年紀小，他看看正哭鬧着的孩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碗裡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