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婷不敢置信地看着肖芒把錢收回。
“你什麼意思,這錢不是要賠我衣服的?”
肖芒眨眨眼,極淡定地道:“你想太多了。就是給你看看,大團結好看不?”
說完,她微微一笑,果斷地轉身走掉了。
只留下莊婷站在原地,傻眼了。
這什麼人呀?
錢不是要給自己的嗎?
莊婷隱約覺得她似乎被肖芒給算計了,至於具體怎麼算計的,以她的腦容量暫時還想不明白。
半天,她纔回過味兒來。
等她跳着腳想找肖芒算賬時,肖芒早就跑到廚房去給莊母打下手了。
莊母有多喜歡多護着肖芒,莊婷來莊家的這幾趟,也看明白了。
她再犯渾也不敢跑到廚房去當着莊母的面找肖芒麻煩,只得恨恨地嚥下這口氣,自認倒黴。
就在莊家熱熱鬧鬧過春節的時候,遠在濱城的另一邊,一間狹小的平房內,幾個人正吵翻了天,鬧得不可開交。
“何文明!你個王八蛋,你們全家都是王八蛋,只會欺負我一個!”
“你再敢胡說,看我不揍你!”
“揍啊!你敢揍我一下試試!你以爲我爸被免職,沒了權勢,就敢隨意欺負我?告訴你,你敢動我一個手指頭,我就能讓你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朱小荷,你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何文明氣得呼呼直喘,臉紅脖子粗。
看到自家兒子落了下風,原本在一旁當好戲看的何母可坐不住了。
“哎呦,我說朱小荷,這大過節的你就不能讓大家安安心心的過個年?你們家晦氣的事兒一大堆,可別把這晦氣帶到我家來。”
何母陰陽怪氣的一通說,把朱小荷當場氣個半死。
她原本就是在父母威逼下,委委屈屈地嫁進何家的。
對何文明,她根本半隻眼都沒看上過,打心底裡瞧不起這個從小縣城來的土包子。
要長相沒長相,要學歷沒學歷。
跟莊鐸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沒得比。
要不是因爲那張照片,弄得滿城風雨,讓她沒法做人,她又怎麼會同意下嫁給何文明?
嫁給這種人,簡直丟臉死了。
不過一開始何家人對她恭維的態度,還是讓她很受用的。
沒想到,結婚才幾天,她父親朱長茂就出了事,不僅丟了廠長的位置,還被帶走調查。
家裡頓時塌了半邊天。
一聽到親家倒臺的消息,何家人頓時變了嘴臉。
一改平日裡對朱小荷迎合親暱的態度,開始處處看她不順眼起來。
尤其何母和何鼕鼕。
看着朱小荷難受痛苦,半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反而處處譏諷刺激她。
兩個人成天指桑罵槐,說朱家是騙子,藉着找工作的幌子騙婚。
又說朱小荷懶,什麼活都不會幹。
脾氣差,娶她倒了八輩子黴。
本來就因爲孃家事而糟心上火的朱小荷,面對何母和何鼕鼕的挑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長這麼大,除了在肖芒那裡,她哪還受過這樣的氣?
被氣炸了肺的朱小荷不甘示弱,同何母與何鼕鼕吵了起來。
兩邊發生口角,何文明不僅未關心她一句,而且處處站在母親和妹妹一邊,跟着指責她。
原本就裂痕無數的婚姻,更是岌岌可危。
小兩口跟仇人也差不了多少。
從朱長茂出事開始,兩個人就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一直到了春節都沒消停。
中間她給母親高紅打過電話,訴說在婆家的委屈。
奈何高紅現在一心只牽掛着監獄裡的丈夫,根本沒精力也沒心思管女兒。
朱小荷失望之餘,脾氣越發火爆。
這天吃飯的時候,就又和何文明嗆了起來,於是出現了前面的一幕。
見何母陰陽怪氣的損自己孃家,朱小荷當然不肯善罷甘休。
“你們家不晦氣?你們家不晦氣爲什麼好好的平海待不下去,跟逃荒似的跑來我們濱城。你們家不晦氣,爲啥好好的機關工作都能給弄丟了……”
“你還敢說!”
這下,何文明聽不下去,炸開了。
“朱小荷,要不是因爲你出的餿主意,我能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要不是被拍了照片,我現在還好端端的上着我的班,好端端的待在平海,而且永遠也不會被逼着娶你這個刁婦!”
何文明心裡一直對朱小荷憋着一股氣,今天總算將這股惡氣全都發泄了出來。
“你以爲我願意嫁你嗎?你個沒用的孬種!”
朱小荷憤怒了,她還沒嫌棄何文明,何文明居然敢先來嫌棄她。
氣怒交加下,她不管不顧地一揚手,手裡一雙筷子直直地飛向何文明,正中他的鼻樑。
滋!
竹筷抽在鼻樑上,何文明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眼看寶貝兒子鼻子上迅速浮現的鮮明紅印,何母可不幹了。
“揍她,揍她,給我往死裡揍!這女人性子也太野了,不修理修理,以後就敢在咱家上房揭瓦!”
何母叫囂着,攛掇何文明去揍兒媳婦。
何鼕鼕也在一旁跳着腳助威。
何文明心頭對朱小荷的全部怨氣都涌了上來,再加上母親和妹妹的慫恿,他腦子一熱,就衝了上去。
“何文明,你給我住手!你真敢動我一根手指看看!我說到做到,絕對會讓你……啊!”
何文明幾下就把朱小荷的頭髮扯住,拽着頭髮往牆上撞。
朱小荷後半截話全部淹沒在了痛呼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