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程慕嫺這話對於珠兒來說，並不起什麼作用。
“你要知道，污衊主子可是死罪一條。”程慕嫺再次加大籌碼，繼續道：“你若是肯如實說來，本宮說留你一條命自然留你一條命。”
“還順便把你放出宮，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帶着家人離開。”
來的路上，程慕嫺知道珠兒自己家中還有爹孃以及一個妹妹，全家就只靠她一個人過活來着。
都到了這個份上，珠兒還是鍥而不捨的咬住秦高霏不放：“奴婢還是、指認、指認順容！”
巫蠱之術，一旦坐實，那不僅是一個人死罪臨頭，倒黴的可會殃及三族。
程慕嫺甚至都想問問珠兒是不是和秦高霏有什麼仇什麼怨，非要連這種滅門的罪名要扣在她的頭上。
程慕嫺不禁想着：這秦高霏怎麼那麼倒黴？上輩子被人誣陷謀害皇子沒了，這輩子又來個巫蠱之術要栽在她的頭上。
這要是真的給陸又白審，秦高霏現在應該已經在閻王殿報道了。
程慕嫺有些頭疼的揉揉自己的眉心，頭上的一對步搖隨着她的動作在光中晃盪，上頭顆顆圓潤的珍珠折出淡淡的七彩光。
或許秦高霏應該找個寺廟去算算？看看是不是有什麼災厄纏身之類的……
半晌後，程慕嫺才把自己越走越遠的思緒拽回來，重新看向珠兒道：“你可要想好了。”
“娘娘，就是順容！”
程慕嫺也被逼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這都明明是個死罪，偏生就要咬住不放。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不知道在她後頭聽了多久的陸又白走上前來，吩咐道：
“既然一口咬定，盛泰。”
“賜她毒酒，全屍送還本家。”
當下，珠兒整個人兩眼一翻白，暈死過去。
程慕嫺只當做是個怕死的，這會子她正忙着起身請安。
陸又白照舊是先一步把她攬在懷裡抱着：“說了多少次，你有身子，不必行禮。”
程慕嫺還沒有說話，男人就繼續往下道：“拖出去的時候讓滿宮的人仔細看看，這都是個警醒。”
“意圖污衊主子，就是這個下場！”
“是。”宮正司上下都齊聲應了。
陸又白如此吩咐過後，把程慕嫺往外頭牽着走。
壓根讓她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罷了罷了，這個男人既然都這樣活了，她若是再頂嘴，保不齊又會逼他發瘋，就跟那日一樣。
她就算是不說話，也要表示沒有意見。
這就導致回去的陸又白還納悶呢，納悶他的卿卿怎麼不跟他爭一爭了。
一路納悶到了未央宮門口，陸又白攬住程慕嫺的腰身，小心的扶她進去坐着。
未央宮裡頭自然是暖融融的，每每都惹得不少宮人爭搶要進來送東西的活兒，哪怕只是進來送盞茶水也是好的。
程慕嫺坐着，捧了一盞熱茶慢慢品，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可陸又白忍不住了。
“卿卿，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朕的嗎？”
面對男人的提問，程慕嫺表示要貫徹順着他的主張來回答：“陛下英明果斷，臣妾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這話答得恭敬，可陸又白聽着總覺得不是什麼滋味。
感覺就像是敷衍。
對，就是敷衍，來堵住他的嘴的。
可這會子看着程慕嫺臉上淡淡的表情，陸又白又感覺自己問不出來什麼話。
程慕嫺稍微往後靠了一些，她纔不管陸又白怎麼看她：“秦順容受了驚，臣妾就進了她的位份。”
這話後半截還沒有說完，陸又白就搶先一步回了一句：
“卿卿既然這般說了，朕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陸又白心裡氣的要死，卻又拿程慕嫺無可奈何。
“嗯。”程慕嫺接下來說的一句話，讓陸又白覺得她就是在跟他作對：
“秦順容受了如此大的驚嚇，臣妾覺得，陛下還是去看看的好。”程慕嫺把手裡的茶盞用力往桌上一擱，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臣妾看，不如喜上加喜，陛下現在就去倚霞宮吧。”
程慕嫺說這話的時候，正眼也都不帶看一眼陸又白。還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捏了塊蜜餞入口。
程慕嫺是吃的高興了，可陸又白不是啊。
男人心裡那叫一個撥涼撥涼的，簡直如同數九寒冬。
她怎麼老喜歡把他往其他女人身邊推？
陸又白想着這些事兒的功夫，程慕嫺的嘴巴一刻也不見得停歇，小半碟子的蜜餞就入了她的肚子。
她的眼裡只有吃東西，沒有陸又白。
沒辦法，她自己自打懷孕到了這個時候，就額外的饞些。
素日裡出去，錦書都要提了食盒的，唯恐她饞了難受。
陸又白靜靜地坐了一刻鐘的功夫，見程慕嫺還是在吃，忍不住的把她手裡的紅豆糕拿了過來：
“不能吃了。”
陸又白本以爲程慕嫺會跟他說話來着，結果這小女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咦，陛下還沒有走？”
一時間，陸又白險些捏碎這手裡裝了紅豆糕的碟子。
男人覺得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他隨後不僅把這碟子糕點叫盛泰進來收拾了，還叫人端走了其他吃的。
就留了茶水給程慕嫺。
程慕嫺覺得陸又白有些無理取鬧，偏生這話她又不能說出口，只能一隻手扶住自己的腰，道：
“陛下好狠的心，連自己兒子想吃些東西都不給了。”
陸又白：朕看你就是自己饞！
要不是未央宮的太醫整日都盯着她的進食，陸又白早就不准她這麼吃東西了。
男人咬牙勉強擠出來一個笑，順着他她的話往下道：“乖，兒子說吃飽了，再吃就撐住了。”
程慕嫺表示自己信了陸又白的鬼。
這混蛋，一天天的就不幹個正經事。
她又要叫錦書進來端點心，誰知道被陸又白一把攔住：“不許。”
“爲什麼？”
“朕說不許就不許。”陸又白覺得，他的卿卿既然眼裡只有吃的而沒有他，那就把東西都端下去吧。
沒了這些吃食，他的卿卿眼裡自然就有他了。
陸又白想的沒錯，程慕嫺如今是正眼看着他了，可是說的話也是氣呼呼的，還可愛的緊：
“臣妾去壽安宮！”
“你去壽安宮做什麼？”
“去壽安宮吃東西！”
哼，還順帶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