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一間廢舊的工廠廠房深處,掛上電話的萬水臉上帶着滿滿的幸福笑意,轉過身看向被牢牢綁在椅子上的封清涼。
“你看,端端果然不會不管你。”
幾年的牢獄生活,讓萬水不再是從前那個書生氣十足的模樣,白淨的膚色也變得黝黑,屬於成年男人的棱角也漸漸突顯。尤其是他的眼睛,閃爍着比從前更銳利的光芒。
封清涼嘴巴被堵住,說不出話,但是他大致能判斷出,這個人綁架自己並不是爲了圖財,目標直指周端端。
封清涼並沒有去調查過二端的過去,所以他自然不知道萬水這號人物,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多麼瘋狂的人。
“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你,所以你不需要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要你乖乖聽話,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放你自由。”
萬水看封清涼不像是個乖乖認命的人,他也側面瞭解了一下封清涼,知道他的身份不容小覷。他綁封清涼還費了好大一番周折,不過爲了他的計劃,這些周折都是值得的。
封清涼揚了揚下巴,示意萬水把貼在他嘴巴上的膠帶拿下來。
萬水想了想,就滿足了他的要求。
嘴巴得到自由,封清涼也顧不得汗毛被黏掉的刺痛,深深呼了一口氣。
“你的目的不是爲了贖金,你想把端端引出了是麼?”
封清涼此刻心裡挺複雜,如果綁匪的目的是周端端,那他這是被她連累了?但是一想到端端可能爲此要有危險,他又覺得還不如他被綁架勒索贖金呢。倒不是說他對周端端的感情多麼深,只是相比之下,他更不願意端端一個女孩子受到傷害。
“呵呵,利用了你,實在抱歉。”
萬水客客氣氣的道歉,但是沒多少誠意就是了。
封清涼聞言,送他一個跟二端學來的招牌大白眼。
“我看你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和周端端沒什麼交情,她不會爲了我以身犯險的。”
封清涼實話實說,若是這個人綁的是周端端的未婚夫,倒是能把周端端引出來。
萬水毫不在意封清涼的話,比起自己的肉票,萬水更瞭解二端。
她的善良是刻在骨子裡的,她更不可能允許因爲自己而牽連別人的事情發生。
有時候他也難受,爲什麼她對所有人都那麼寬容,卻偏偏從不看看他對她的愛呢?
“她不會不管你的。”
萬水擺弄着桌子上的一堆電話卡,他打一個電話就廢掉一張,這是爲了安全起見。
想到那個充滿活力又富有正義感的女孩子,封清涼自嘲的笑笑,有些苦澀地說道:“她都明確拒絕我了。她不喜歡我。”
萬水臉上原本淡淡的笑意消失了,看着封清涼的樣子,他像是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他也是苦苦的喜歡着她,愛着她,卻被她直言不諱的拒絕了。
其實他比封清涼有更多機會啊,甚至比魯中南的機會還多!
只是因爲種種原因,家族,陰謀,利益的角逐。使得原本關係十分融洽的兩個人漸行漸遠,萬水無數次的悔恨,爲什麼自己當時不更堅定一點兒站隊。權利對他來說一文不值,他要的不過就是端端而已。
甚至因爲這些,他恨自己是萬家人,他恨自己生在這樣一個處於權利漩渦中的家族。
所以萬水做起事來,從不考慮家族利益,他生命在唯一想要的,只有端端。
爲了這個目標,他可以萬劫不復,可以犧牲一切。
“即便不喜歡你,她也不會眼睜睜看你死掉的。”
萬水篤定地說道,他太瞭解端端了,從他小時候第一次和二端相遇開始,他就知道她是個看着厲害,實則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女孩子。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已經訂婚了,難道明知道她不喜歡你,你還要強求不成?”
封清涼總覺得眼前的這個綁匪周身籠罩着一股陰鬱的氣息,雖然他時常會笑,但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封清涼不清楚是怎樣的緣由,纔會讓這個人對周端端產生這麼大的執念。甚至不惜以身試法,綁架他來引端端上鉤。
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封清涼一眼,萬水半晌才說道:“說的好像你就沒強求似的。你明知道她心有所屬,不也照樣找各種理由接近她麼?甚至還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被萬水這樣一番嘲諷,封清涼臉上有點兒掛不住,這人看來確實是盯了他們一段時間了,不然不可能知道他爲了接近端端所做的事情。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比你更清楚她是個多麼惹人喜歡的女孩子。”
萬水拿出一把匕首擦拭着,冷冷泛着光的刀刃,看起來鋒利極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要說封清涼的心理素質也的相當棒棒的,知道自己逃跑無望,索性放鬆下來,和萬水閒聊上了。
“我叫萬水,我是周端端的狗。”
萬水調笑的回答了封清涼一句,然後自己覺得很有趣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封清涼一臉的黑線,這人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怎麼?你覺得不好嘛?相比較起來,我甚至不如她的狗呢,她對她以前養的那隻大黃狗可好了。如果能選擇,我倒寧願做她的狗。”
萬水把擦好的匕首收進皮質的套子裡,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關於二端的過去。
他比魯中南認識二端早,所以他知道更多關於二端小時候的事情。還是個小女孩兒的二端,古靈精怪卻已經充滿正義感了。
他就是漸漸被她吸引,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愛她愛到不能自拔。
“你還真的挺幸運的,對她的感情應該還不深,及時抽身而退的話,不會像我這樣痛苦。”
萬水擰開一瓶礦泉水,湊到封清涼嘴邊兒,讓他喝一點兒。可不能沒等來端端,先把人質給渴死了。
“你若真的喜歡端端,爲什麼要做她不喜歡的事兒呢?你這樣只會讓她更害怕你。”
封清涼試圖說服萬水不要去傷害端端,他不清楚萬水到底要達到什麼目的,但是總歸對端端的不利的。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刺痛了萬水的神經,萬水把手裡的礦泉水啪地一聲摔到牆上,眼睛瞪得溜圓,揪着封清涼的領口兇狠地吼道:“你懂什麼?!只有我纔是在最愛她的人!魯中南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纔是一直帶給她傷害!她爲了他擋子彈,差點死了,這些難道就是他對她的愛嘛?!啊?你說,你回答我啊?”
癲狂的萬水眼睛裡全是憤恨,他在牢裡得知二端中槍差點死掉的消息,恨不得立刻殺了魯中南!從他手裡搶走了端端,卻沒有好好保護她,姓魯的憑什麼得到端端的愛?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