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婉的反應讓文月郡主嚇了一跳,雖然知道她不是什麼好惹的主,真看她黑着臉,還怪嚇人的。
“嗯?妹妹此話何意?我們有什麼話跟你說?”在衆人面前的鐵面方大人,見着自家妹妹總是一副憨憨的樣子,文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婉兒妹妹,上次你被帶到未央宮時,方堃大哥來找你,我便與他說起了咱倆的事情,這才熟斂起來。”文月知道方卿婉想問的是何事,也不再難爲方堃,很是爽朗的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方卿婉點點頭,隨後也是立即噗嗤一笑道:“郡主莫要生氣,我逗你倆玩的,你看我大哥,哪有半點威嚴的方大人模樣。”
“你竟敢打趣我。”
難得出來一趟,又是和自己最好的姐妹一起,文月郡主徹底放鬆了心情,在雪地之中跟方卿婉打鬧起來,悅耳的歡笑聲,如彎月般的笑眼,落在方堃的眼裡耳裡心裡,竟有一絲癢癢的感覺。
“好了好了,既如此,便讓我大哥請客,替我這個做妹妹的好好補償你。”
方卿婉用眼神示意,方堃立即點點頭:“沒問題,郡主想吃些什麼?”
“我不常出門,既然兄長做東,那便由你決定吧。”文月郡主看着男子閃亮的眼眸,沒來由的有些害羞,拉着方卿婉的手不放,盡顯小女兒模樣。
“既如此,那我便帶你們去春湖樓,正好前些天聽一手下說那是京城新開的酒樓,飯菜味道極好,咱們便趁此機會去嚐嚐吧。”
說完,方堃讓二人在原地稍等他一會兒,轉身走向練武場對着一手下交待了幾句後,便整了整衣裳,帶着二人離去。
春湖樓中,三人剛到門口,便被熱情的小二迎到樓上雅座,剛在空椅子上坐下來,準備點菜之時,方卿婉便聽得一聲很是熟悉的聲音。
“婉兒妹妹,沒想到你竟然也在此處?!”
擡頭一看,掀簾進來的人,正是柴金玉。
“這位小姐是?”文月看着方卿婉不冷不淡的表情,開口詢問道。
方卿婉還未開口,柴金玉直直地走向文月郡主,很是熱情地說道:“這位妹妹好生漂亮,我是婉兒的遠房表姐,你喚我金玉姐姐就好,妹妹你怎麼稱呼?”
“大膽!”方卿婉面色一變,猛然呵斥道:“我已五次三番提醒金玉姑娘,在京城不必你那小地方,說話之前定要三思而後行,你可知眼前的女子是誰?”
文月郡主看着方卿婉的反應,瞬間懂了她的心思,看來眼前這女子讓方卿婉很是不喜,既然如此,她也不用給什麼面子,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一旁的覓兒,對方立即點點頭。
“大膽,見到郡主竟不行禮,還敢自詡爲郡主姐姐!”常年跟在文月郡主身邊,覓兒這小丫頭擺出這些官架子那叫一個有模有樣,加上柴金玉也是從未見過這般架勢,嚇她一嚇那倒很是簡單。
瞧着覓兒眼中的兇狠之意,柴金玉倒退兩步,面色猛然一變。
她是聽孟子蓁指派給她的丫鬟說,方卿婉和一女子出門了,本想趁機去西院走一走,順便找理由去找一下方堃,結果西院的小廝說,大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她這纔想着,是不是方卿婉去找方堃了。派人一去探聽,果然如此,從練武場回來的人說,一行人去春湖樓吃飯了,她才趕緊從府中直奔這裡,想着用“偶遇”的藉口,方卿婉總不能阻止她見到方堃了吧。
剛進來之時,看到前方男子的側臉,她一眼便認出那是方堃,果然生得俊朗帥氣,腦袋一熱,她想都沒想就進去了,本想着先跟方卿婉周圍的人熱絡一下,拉攏一下感情,等會也好接近他們,誰知道,跟方卿婉說說笑笑,看着很是親暱的女子,竟然是郡主?!
一片靜默之中,柴金玉趕緊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巍道:“民女見過郡主,剛剛民女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恕罪!”
看着她哆哆嗦嗦的樣子,方卿婉忍不住冷笑,文月郡主雖不是有官架子之人,但沒來由的,對於眼前的女子也是喜歡不上來,只不過坐在一旁的方堃突然開口道:“郡主,這位姑娘說是婉兒的遠房表姐,想必就是之前堃祖母提過的,來京城投奔相府的那位表妹了,剛剛的確是她冒犯了郡主,我替她向郡主賠罪,還望郡主看到堃的面子上,不要與她計較了。”
跪在地上的柴金玉,聽到男子竟開口爲她求情,立即擡頭,很是委屈的模樣道:“多謝方堃兄長,金玉初來乍到,確有很多規矩不懂,金玉以後一定多加註意,絕不再犯。”說着說着,眼淚竟也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看得女子一派做作模樣,文月郡主倒是知道爲何方卿婉不喜與她往來了,像這類稍微有點姿色,但更多的是心計的白蓮花,女子很容易一眼看出,除了眼前的鐵憨憨方堃。
“大哥!”在文月郡主犯難時,方卿婉冷言開口道,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郡主又不是什麼刁蠻之人,你這樣說可就是將郡主架在火上烤了。更何況,這還好是遇到了郡主,她要是遇到了其他貴人,還是這般不識好歹,那豈不是連累了相府?!”
“妹妹此話有些嚴重了,金玉姑娘想必是看着郡主很是面善,和妹妹又很是親暱,這纔沒有想太多,再說了,”方堃悄悄扯了扯方卿婉的衣袖道:“人家好歹是來投奔相府的,要讓祖母知道咱們沒照顧好她,老人家定會怪罪。”
方卿婉現在恨只恨自己爲了不讓他倆產生半點糾葛,沒有提前跟方堃說柴金玉的爲人。
瞧着樓中吃飯的人都看下這邊,加之柴金玉不停地流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覓兒瞧見郡主的示意,便說道:“金玉姑娘起來吧,還跪着幹嘛呀,我們郡主人美心善,到現在都沒斥責你一句,你倒好,大過年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原本還覺得是坐着的小姐仗勢欺人,聽到覓兒這話,樓中吃着飯的客人們皆眉頭一皺,紛紛低聲指責道:“是啊,明天就過年的,竟哭泣不止,真是晦氣。”
“我就說那坐着的郡主定是不錯,長得好看還沒架子,只是不知是哪位郡主,真是不錯……”
聽到衆人的議論之聲,方堃也是臉色不好,輕聲說道:“金玉姑娘快起來吧,將眼淚擦擦,莫讓人看了笑話。”
“是,謹聽兄長教誨。”身邊的丫鬟上前扶起柴金玉,雖然她已經氣得緊握雙手,指甲陷進肉裡,但還是立即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淚,然後笑着看向方堃,她知道,男子最是看不得女子這般假裝堅強的模樣,尤其是像方堃這樣從戰場上回來的男兒,定是大男子氣概,保護欲旺盛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