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眼下圍着的人太多,方卿婉不太好直接下車,便先讓雲影過去看一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等到雲隱穿過人羣之後,發現衙門裡的衙役已經將現場隔離了起來,那些百姓只是在外圍圍住了一圈而已。
雲隱上前,將相府的令牌從袖中掏了出來,那守着現場的衙役見到之後,立即拱了拱手道:“不知相爺那裡有何吩咐?”
雲隱回了一禮,道:“是我們家小姐,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畢竟這裡離相府不遠,若是有什麼問題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忙。”
一名看起來像是那衙役頂頭上司的人,聽到雲隱的話走到二人的身邊。
那衙役見狀立即對着那人行了一禮道:“府尹。”
“小兄弟,你好,聽你所說,你是宰相府裡的人?”
“是。”
“那昨夜咱們相府的下人們,可有聽到什麼不一樣的聲音或者是見過什麼奇怪行徑的人?”
“所以,究竟是發生何事了?”
見到雲隱半天沒有回,方卿婉別沒有再多做等待,直接下了馬車,往這邊走來。
“見過方小姐。”
看到那模樣,還有那氣度,府尹一下子便看出來,眼前的女子便是當朝宰相嫡女,方卿婉。
“今日一早衙門接到報案,說是在護城河下游漂着一具男屍,面目已然潰爛不清,待我們趕過來這邊,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府尹側過身,指了指地上。
那人已經被打撈了上來,雖然面部已經全部被蓋住了,但是方卿婉撇到了那人露出來的手,一眼看到上面的皮膚已經潰爛不堪,像是被泡了許久。
梧桐也不小心看了一眼,但是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起來。
“小姐,咱們走吧。”既然人是被淹死的,那這件事情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而且主要是看起來太過噁心,她實在是看不下去。
“不着急。”方卿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梧桐要是受不了,可以先回馬車上等着。
自家小姐都沒有走,自己當然也不能離開,見自己勸不動方卿婉,梧桐只好乖乖的在旁邊等着。
好在雲隱側了一下身子,正好擋在了梧桐的面前,看不到那地方躺着的人,梧桐也感覺好了很多。
“趙府尹,”方卿婉想了想,開口問道:“莫非那男子不是淹死的?”
那姓趙的府尹聽到方卿婉的問題,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方小姐所說沒錯,一開始報案的人,看到那男子臉上和身上的潰爛,還以爲是在這河裡泡了許久。
但是打撈上來之後,仵作卻說,不像是被淹死,反而像是中毒而死,具體的死因還得等待會兒將屍體運回衙門之後再做詳細的解剖。”
“所以趙府尹認爲他是昨天晚上死的?”
“我與仵作的初期判斷皆是如此。”
說話間,方卿婉看到衙役們,將那死屍擡放在擔架之上,兩個衙役一前一後將擔子擡起。
“好了,方小姐,我要先回衙門去查一下真正的死因,若是你回到府中聽到有些人說關於昨天晚上的事,可以隨時派人來衙門中找我。”
“是。”方卿婉行了一禮,剛準備離開的時候,那衙役們正好擡着擔子從她的面前經過。
“等等。”
方卿婉突然叫住擡着死屍的衙役。
“怎麼了,方小姐?”趙府尹也被方卿婉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停下了腳步。
方卿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上前從袖子中拿出手帕,捂住鼻子走到那男子的面前。
仔細看了一看之後。
旁邊的衙役見狀,看向趙府尹,見府尹沒有作聲,也沒有人做任何阻攔。
只見方卿婉突然道,“雲隱,將他的手掌翻過來。”
梧桐此時已然背過了身子,不敢再多看一眼,雲隱聽到這話,則徑直走上前去,接過一旁衙役遞來的帕子,將那名男子的手掌翻了過來。
手掌之上,一條長長的疤痕,從手腕處直直延伸到食指與中指之間。
方卿婉雙目頓時睜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怎麼了?方小姐?你可是認識此人?”因爲全身潰爛,男人的臉,已經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模樣,看到方卿婉的反應,趙府尹立即上前問道。
“趙府尹,看來此人,你是不能帶回衙門給仵作檢查了。”
方卿婉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那男屍,心中的猜測已有八九分。
“方小姐,此話何意?”
方卿婉左右看了看,往前上了一步,輕聲道:“趙府尹不妨先去打探一番,看看那皇宮之中今日可是有人失蹤了。”
趙府尹聽言,倒吸一口涼氣:“方小姐的意思是,此人來自宮中?”
方卿婉點點頭,“若我猜沒錯的話,此人身份可不低,趙府尹還是趕緊派人去打探一下吧。”
方卿婉並沒有直接告訴他,自己猜測的人究竟是誰,但越是如此,越是讓趙府尹感受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多謝方小姐。”
沒有再多說什麼,趙府尹立即讓衙役先將屍體帶回府衙之中,讓仵作先不要着急檢查,等到他派人去皇宮之中,打探完事情之後,再做定奪。
待到趙府尹走後,方卿婉這才轉身上了馬車,讓隨行的侍衛先回相府之中,由雲隱駕着馬車,帶她去望月閣走一趟。
坐在馬車之中,方卿婉的心中還是不敢相信剛纔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因爲沒有猜錯的話,剛纔死掉的那個男人,便是當今太子蕭景明。
雖然他的面目已經被人弄的完全看不清楚模樣,但是他的身形,以及右手上的扳指,她確是眼熟的緊。
雖然平日裡,很少見到蕭懷瑾帶那東西,但是上一世她替蕭琳琅收拾東西時,曾經看到過類似的扳指。
當時蕭琳琅說,他們兄弟幾個每人都有,是皇上特意派人定做的,只不過他覺得帶起來不舒服,加上他平日裡還要練武,很是不方便,便收了起來。
雖然那個扳指是不是跟蕭琳琅那個是一樣的,方卿婉不能確定,但那男屍手掌之上的那道長疤,她確是記得清楚。
去年春獵時,太子從馬上摔下的時候,不僅是摔得無法下牀,當時那手掌也是鮮血直流,那長疤的痕跡,便是跟那時受傷的地方很是相像。
“蕭懷瑾,太子好像出事了。”
推開門,方卿婉話音剛落,擡眼看到的,竟不是蕭懷瑾,而是一名從未見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