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打開客房的門,雲隱左右看了一下,果然大家此時都還在前廳,後院空無一人,他趕緊趁此將方堃背到院子對面的客房裡,再給他喂上一顆醒酒丸。
同時,讓提前拿着酒,在另一間客房裡等候好的負責掃灑院子的小廝,長相有些缺陷的光棍小海進去柴金玉的房間。
“此事就此爛到你的肚子裡,若你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我便要了你的命。”
給小海拿着的酒裡放上一顆濃情丸,叮囑 他先喂柴金玉喝了,雲隱走之前,還是恐嚇了一下小海,讓他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嗯嗯,我是家生子,爹孃活着的時候,一直都是在大房服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二小姐,更何況二小姐還給我送了一個這麼好看的媳婦,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小海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昨天梧桐找到他之後,他樂的一晚上沒睡着。
就因爲他的長相,他已快到三十都還沒有娶媳婦,可以說是這家中的老人了,沒想到方卿婉會給他找到此等好事。
雖說有些危險,但富貴險中求嘛,更何況還有方卿婉保着他,事成之後還會給他足夠的錢財,何樂而不爲呢?
……
“哇,小姐,你好聰明啊,全被你算到了!”思安聽完方卿婉的講述,簡直太佩服自家小姐了。
方卿婉搖搖頭,說道:“實際上,我並不想將事情弄得如此難堪,奈何她們自己心術不正,非要行此等的齷齪之事,如若她們不打別人的壞主意,讓自己如今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另一邊,許飛玉讓丫鬟們打來涼水,一下子潑在還在發情的柴金玉臉上。
“啊!”柴金玉猛地從牀上坐起,驚慌的看着四周,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小海,還有面露慍色的許飛玉,再低頭看了看自己:“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你還有臉問怎麼回事?!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嗎?堂堂的黃花大閨女真是一點臉都不要!”許飛玉皺着眉頭怒斥道:“趕緊換身衣服,隨我去福德堂。”
許飛玉示意站在一旁的丫鬟,讓她拿一套新的衣服遞給柴金玉,隨後對着小海說道:“還跪在這兒幹什麼?去東院門口跪着,待會兒再看老夫人怎麼處置你?!”
“是,太太。”
小海倒不覺有什麼,磕了一個頭,便起身往東院走去。
半個時辰後,許飛玉這才帶着換好一身乾淨衣服的柴金玉來到福德堂。
一進門,柴金玉就衝向老夫人,跪在她面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老夫人,你可要爲金玉做主啊!”
“呸,不要臉的丫頭,還好意思找人家相府的老夫人給你做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大,坐在一旁的李家媳婦當即開口道:“說是前來投奔,說不定是在老家惹了什麼麻煩呢!”
“就是!光天化日,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竟然做出此等事情,真不知你爹孃是如何教導你的!”
“要是我的女兒,我直接把她推到井中淹死算了,真是把家裡的人丟光了!”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聽在柴金玉的耳朵,簡直是要崩潰了。
原本還跪在地上的柴金玉,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指着說話的李家媳婦就開口罵道:
“你這個舌頭長見識短的老女人,一張嘴就知道叭叭叭,你來這相府說是來走親,不也是爲了打秋風嘛,長着一張窮酸模樣的臉,說什麼教人做事的大道理!老不死的,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什麼事?!”
“你?!”李家媳婦看着眼前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柴金玉,對着她就是一通罵,從來都還沒有小輩敢指着她的鼻子罵娘,氣的她手指着柴金玉,半晌說不出話。
誰料,這柴金玉也是氣急了,也不看地點場合了,也不裝模作樣了,轉身衝着另外一位剛纔罵她的女人指手畫腳道:
“還有你!也不瞅瞅你的樣子,胖的跟豬一樣,不要天天仰着張這麼噁心的臉說別人好不好!還把你女兒推到井裡,我要是你女兒,有你這麼尖酸刻薄惡心的娘,我早就自己跳井去了!”
“啪!”
眼見場面已經亂了套,孟子蓁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巴掌扇到柴金玉的臉上,氣氛這才沉靜了下來。
“表姑!”柴金玉捂着臉,一臉難以相信的看着孟子蓁,只見孟子蓁朝着斜上方瞥了瞥眼,柴金玉這才猛然清醒,意識到老夫人還坐在上面,自己此時還在相府之中,而非自己的老家。
“還不給我跪下!”孟子蓁怒吼道,柴金玉這才閉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這丫頭簡直……簡直……”剛剛被罵的夫人,指着柴金玉,氣的渾身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夫人則全程皺着眉頭,冷着臉,眼睛裡是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雙手拄在柺棍上,一動不動。
方卿婉怕老夫人因此傷到身體,便上前直言道:“祖母莫要生氣,事已至此,咱們想好解決的方法便是,還好在場的夫人們都是自家人,定是不會隨意在外胡說,你且莫要再不要擔心。”
在場的人,雖然不是什麼官家娘子,但都是人精,聽到方卿婉的話,瞬間明白了方卿婉的意思,一個個立即開口說道:“是啊是啊!氣大傷身,老夫人莫要擔心,我們今日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不是啊姐妹們?”
“是啊,是啊!”
聽到大家這樣說,老夫人的臉色這纔有了好轉,嘆了一口長氣,說道:“還好都是自家人,否則我這老臉可真就丟完了。”
“婉姐兒,”老夫人沉思了半晌,對着方卿婉問道:“那你說說這件事情怎麼解決纔好?”
方卿婉拂了拂身,說道:“祖母忘了,嬸孃纔是金玉姑娘的表姑,至於這件事情怎麼解決,孫女覺得還是交給嬸孃處理最爲合適。”
孟子蓁聞言翻了一個白眼,該死的方卿婉,平日裡不是最愛出風頭的嘛,現在倒好,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她。
若撞破這件事情沒有這麼多人的話,她還能壓下來,大不了後面再想辦法按到方堃的頭上,實在不行,利用相府的背景給柴金玉找個還不錯的夫家總是可以的,也算對得起自己那個遠房兄弟。
現在倒好,被這麼多人撞破,說是不會往外說,但若真是替柴金玉尋得正經人家做夫家,那有的是把柄握在人家手上。
更何況,剛纔柴金玉那一番氣急敗壞的模樣,顯然已讓老夫人大怒,沒有當場把柴金玉趕出去,並不是看在她孟子蓁的面子上,而是人老夫人看着這麼多人在,怕失了自己的體面,總之,這以後,怕是連相府也留柴金玉不得了。
“老夫人,”孟子蓁想了想,對着老夫人拂了拂身:“雖說兒媳是她的表姑,但畢竟平日裡來往也少,更何況金玉也是過來投奔咱們相府,她父親說了,往後如何皆由咱們安排。”
“所以兒媳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犯了如此大錯,便是世家小姐也饒不得,便按照咱們相府的規矩辦吧。”
此言一出,柴金玉一雙眼睛瞪着孟子蓁,很是難以置信的模樣。
而方卿婉則冷哼一聲,看來,這孟子蓁是想徹底放棄柴金玉,來保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