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上的話,那孫太醫一下子跪在地上:“皇上饒命,臣不是無動於衷,臣只是無可奈何啊皇上!皇后如今這般模樣,並非生病所致,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了刺激,這並非是吃些什麼藥就能好的,皇上!皇上開恩啊皇上!”
孫太醫的腦袋砰砰砰地磕在地上,整個人嚇得一直在哆嗦。
皇上則怒哼一聲,開口道:“朕要的是結果,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趕緊將皇后娘娘治好,否則,今日在場的人便一個也別想跑!”
撂下這樣一句話,皇上扭頭看向坐在牀榻之上,雙手依舊被兩個壓簧緊緊抓住的皇后,嘴角突然留下了一絲口水,整個人還突然癡笑一聲,跪在一旁的白鷺見狀,立即起身拿出手帕替皇后擦拭乾淨。
皇上則沒有再多看一眼,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
臨走之前,對着坤寧宮外的侍衛道:“守好這裡,皇后沒有好起來之前,一隻蒼蠅都不要放出去!”
“是,皇上!”
聽到皇上的話,坤寧宮裡的下人們紛紛面露恐懼之色,皇上的意思是,若皇后好不了,那他們這輩子便是連坤寧宮也出不去了。
這和打入冷宮又有什麼區別?!
……
待皇上回到御書房之中時,衆人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龍顏震怒。
看着眼前的幾位重臣,皇上開口道:“今日在早朝之上,朕認同了大理寺卿的推論,太子一事也算是蓋棺定論,但朕剛剛想了想,事情,好像並非這般簡單。”
聽到皇上這話,衆人的臉色一變,朝令夕改本就是大忌,沒想到皇上這出去一趟,便徹底推翻了自己才說出口的話語,這……
“皇上,此話何意?可是對今日在大殿之上的人證物證有所懷疑?”
大理寺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從一開始,朕便不相信下毒之事是太子所爲,衆位愛卿莫要忘了,替朕解毒的人,可是皇后派人找來的。”
“可是皇上……”
大理寺卿還想再說些什麼,結果卻是被皇上一瞪:“朕原本是想,先將此事按照你所查的結果公佈於衆,順便讓真正的兇手放下戒心,這樣一來,便容易露出痕跡,只是……”
皇上想到剛纔皇后那般模樣,心中猛然一痛,畢竟夫妻一場,這些年來,雖然皇后有些做法他也不大喜歡,甚至埋怨過她,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太子的死,對她的造成的影響,不得不說,這裡面也有他很大一部分責任。
想到這裡,皇上眼神變得更加冷峻:“傳朕的命令,從即日起,大理寺重查太子之事,無論用何種方法,朕要儘快知道新的證據。”
“是,皇上。”
大理寺卿偷偷看了宰相一眼,見宰相點了點頭,便立即朝着皇上行禮應道。
……
從那日開始,京城之中,暗流涌動。
自皇上開了一次早朝之後,不知是何原因,竟派人通知,說是在未接到皇上的命令之前,早朝先行暫停。
一時間,大臣們紛紛私下打探,想要知道這皇宮之中究竟又發生了何事。
根據一些內幕消息得知,自早朝暫停以來,皇上已接連召見好幾位重臣。
“宰相,此事你怎麼看?”
御書房之中,皇上再次將宰相召進宮中。
“回皇上的話,臣認爲,皇上此番計謀……雖會引來議論,但不得不說,確實會讓真正的幕後之人慌亂起來。”
一開始,皇上本想表面壓下太子的事情,然後在背地裡再找人偷偷調查,沒想到,皇后居然因此受了刺激,得了瘋病,這個意外讓皇上不得不調整計劃。
既然暗裡調查太過緩慢,不如直接放到明面上來,大張旗鼓,讓那真正的兇手意識到,他並沒有徹底將這件事情揭過,如此一來,說不定會採取什麼行動,反而能露出些馬腳來。
“那宰相覺得,朕還應該做些什麼,再來推波助瀾一番爲好?”
從他那時問宰相可相信是太子所爲,宰相的反應皇上便意識到,他和自己一樣,並沒有被表面的事情矇蔽。
“皇上,”宰相突然想起昨日在家中之時,與方卿婉聊天時,她無意中提到的一句話,“既然太子是死於宮外,那爲何不讓百姓一起參與這樁案件,若是有人提供線索,便有重賞,相反,若提供的是假線索,便有重罰,這樣一來,既不會有人搗亂,說不定,還真就能找到新的線索呢。”
正巧皇上問到這裡,宰相便將自家女兒所提出來的想法說了一說,沒想到皇上倒是一笑,“宰相啊宰相,你還真是不錯,這個方法確實妙啊!”
既然太子的事情如今已然是天下人皆知了,那又何必再藏着掖着,讓那羣人私下偷偷調查,反而束手束腳。
若按照宰相所言,一方面,既能直接推翻太子毒殺皇上一事,另一方面,也能讓真正的幕後之人,徹底慌亂起來。一人之口可以堵,但全城的百姓,他又如何阻止?
想到這裡,皇上立即開口喊道:“來人,召大理寺卿前來。”
……
沒過一日,永川國上上下下,都被皇城外貼着的懸賞令震驚。
“聽說了嗎?若是上報一條有用線索,便獎勵百兩。”
“當然知道,可惜那日我沒出門,什麼都不知道。”
“那懸賞令裡寫了,太子出事之前,去了天翱樓,咱們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萬一發現了什麼線索呢?”
“好啊好啊,走!”
一時間,坊間討論之聲四起。
有人在可惜自己沒有出門,一點線索也沒有,有人則待在天翱樓不走,想着能找到些線索,就連那護城河,也有不少人在附近走來走去,生怕遺漏了什麼。
另一方面,就連兵部和刑部竟然也不知在何時捲入了此事之中,經常有人看到,有穿着不同衣服的官兵出現在京城之中的各個角落。
宮外徹底熱鬧起來,而皇宮之中,也不遑多讓。
“聽說了嗎?那坤寧宮好像出事了。”
“噓,別說了,萬一讓皇上聽到我們在議論這個,怕是連命都沒了?”
“什麼意思?”
“我聽說是跟太子的死有關。”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太子的死有蹊蹺,皇上已經讓人重新開始調查了。”
“……”
宗陽殿中。
“砰!”
“殿下!”凌阮湘剛一推門,便見着一茶碗砸到了自己的腳邊,還好她躲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