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方卿婉近日一直待在家中,不敢輕易出門,只等思安歸來。
原本日子越發無聊,誰料這一日,方宏下朝後,卻是給她帶了個大大的驚喜回來。
“小姐,老爺叫你去正廳一趟。”
方卿婉正在與梧桐看着院子裡新栽種的花,一名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到西院。
“我爹回來了?”
一般來說,每次方宏下朝要麼與其他官員有約,要麼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繼續處理公務,居然破天荒地叫自己去前廳?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和衣裳,方卿婉帶着梧桐往前廳走去。
“見過父親,父親,您找我?”
方宏沒有來得及說話,方卿婉便瞧見他身旁站着的一個女子,身穿素白長裙,很是柔弱的模樣,往自己走了一步,行禮道:“見過二小姐。”
“婉兒,這是鳳娘,家中遭了搶匪,人都死光了,一路流落到京城,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不小心暈倒在我馬車前,我這才帶了回來。”
方宏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樣,幫她安排一個住的地方,爹還有公式務需要處理,鳳娘就交給你了。”
說完這句話,方宏轉向那女子的方向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婉兒,她會安排好你的,放心吧。”
沒有再多說一句,方宏直接書房的方向走去。
方卿婉倒是一頭霧水。
還是第一次見到方宏這般模樣,這麼多年,從未見過自己的爹爹跟女子有任何過多的接觸,今日居然撿了一個如此貌美的女子回來,而且看起來二人已經說過不少話,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微紅的鳳娘,方卿婉心中有了一些感覺。
“鳳娘,是吧?”
方卿婉的聲音很是溫柔,生怕嚇到了別人,不過,該問的問題還是要問的。
“不知鳳孃家住何處?怎會流落到京城之中?”
示意鳳娘坐到椅子上,方卿婉扭頭對着梧桐說道:“讓小廚房準備些吃的。”
“是,小姐。”
見到那梧桐下去之後,鳳娘這纔開口說道:“回二小姐的話,鳳孃家住十七裡鄉,一個月前,一羣搶匪在半夜來了我們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正好如今是春日,家中的火炕沒有燒柴,我家那老孃,將我推進了炕坑裡,她用些乾柴火擋在那炕口,遮住了我。
我在那坑中,蹲了3天才敢出來。我出來的時候,全村人都死了,就這樣,我才一路逃到了京城。”
說到這裡,那鳳娘已經滿臉是淚。
還未等方卿婉說話,鳳娘已然跪在了地上,哭着說道:“二小姐,相爺說您最是心善,鳳娘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求你讓鳳娘留在這裡,鳳娘不怕苦,不怕累,實在不再想繼續流浪乞討,我什麼都能做,真的。”
或許是鳳孃的表現太過激動,方卿婉心中居然有些不舒服,具體哪裡不舒服,也說不上來。
“你先起來吧。”
不像鳳娘想象中的感動,方卿婉可以說是毫無感情地說出了這句話,甚至連半點憐惜都沒有。
“你確實不容易,不過這些年天災肆虐,又有多少人過的容易呢?若是可憐的人我們都要收留,那我們就相府直接改名叫濟善堂罷了。”
聽到這話,鳳孃的眼神冒出狠意,不過此時,她已經將頭低了下來,方卿婉並未發現。
等到她擡起頭來,依舊是一副可憐的模樣。
“二小姐,鳳娘絕對不會白吃相府的一口飯。鳳孃家中貧寒,父母體弱多病,我這些年一直在家中幫襯父母,什麼都會做,要不這樣,你先留鳳娘一個月,我不要任何月錢,如果你覺得鳳娘做的不好,到時候再趕我走,鳳娘絕對二話不說。”
將話說到如此程度,方卿婉若再拒絕到現在都一點仁義都不講。
“小姐,先讓這鳳娘,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吧。”
正好梧桐從小廚房的方向過來,端了些糕點,方卿婉順勢開口說道:“我考慮一下,你先吃些東西吧。”
鳳娘這才從地上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顯得一副很是弱小的模樣。
方卿婉看着她一口一口吃着糕點,動作很是優雅,絲毫沒有鄉下之人的粗俗。
她想了想,朝着梧桐招了招手,附在梧桐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鳳娘目不斜視,只乖巧吃着自己的東西,看得出來,她很想讓方卿婉對自己放下戒心。
“是,小姐。”
梧桐笑了笑,對着鳳娘說道:“鳳娘,等你吃過午飯,便隨我一起去西院,從今天開始,你便跟我一起服侍小姐,可好?”
聽言,鳳孃的眉頭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放鬆下來,放下手中的糕點,站起來對着方卿婉行了一禮。
“是,多謝二小姐收留,鳳娘一定盡心盡力服侍二小姐。”
方卿婉點了點頭,便起身離去。
“妹妹,你怎麼來了?”
沒錯,方卿婉去的地方正是方堃的院子,去的時候,方堃正在院中練劍,擦了擦頭上的汗,將手中的劍遞給了自己的貼身侍衛。
方卿婉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凝重,徑直走到了屋裡。
方堃見狀,立即讓侍衛先退下,後腳便跟着方卿婉進了屋。
“怎麼了妹妹?發生何事了?”
這些日子,方卿婉一直在家過的悠哉樂哉,方堃覺得正是因爲自己現在待在家中,無人再敢欺負自己妹妹, 所以她近日的笑臉都多了。
“父親今日帶了個女子回了府。”
“什麼?!”
聽到這話,方堃很是驚詫。
這些年,朝廷之中很多官員爲了拉攏方宏,少不了給他塞一些美人,但方宏從未收過。
甚至很多時候,當着方堃的面,都會做些這樣的事情。
那些人不是沒有想過其他的手段,但方宏對於這一塊態度很是強硬,自然心思也是敏感,因此並沒有人成功過。
如今方卿婉卻說自家父親自己帶了個女子回家,方堃有一種聽了天大的笑話的感覺,不禁哈哈大笑。
“父親,帶了個女子回來?”方堃搖了搖頭,“那定是有其他原因,絕對不會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方卿婉冷笑了一聲,“若真是那個意思我倒無所謂,偏偏那女子,可不是個簡單的。”
“哦,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