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話,皇上命人將娘娘送回宮中之後,便趕去處理事情了,皇上說,讓娘娘好生休養。”
丫鬟剛說完話,皇后便掙扎着,從牀上站起來,“我要去看太子,太子在哪裡?!”
“娘娘,皇上已經過去查看了,若是有什麼新消息,會派人前來稟報娘娘的,娘娘不必過於憂心。”
畢竟那些丫鬟也不知太子現在究竟如何,只知道先安撫住皇后娘娘,否則若是皇后娘娘出了事情,那她們便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
“稟皇上,死於護城河的那具男屍,經查實,確定是太子殿下無疑。”
御前帶刀侍衛上前稟道。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皇上聽聞,整個人依舊是心中一悸,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
身邊的奴才們見狀,紛紛跪下,齊聲道:“還望皇上,保重龍體啊!”
皇上沒有說話,穩住身形,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都退下吧。”
另一邊,趙府尹接到皇上的傳喚,帶着太子的遺體與宮中來的侍衛一起,進了宮。
而太子妃,則在衆人的安撫之下,終算是初步平復了情緒,只見她在馬車之上,整個人精神恍惚,心中猶如積壓着大石一般,便是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娘娘……”
身邊的丫鬟見狀,紛紛上前安慰道。
結果,太子妃卻是像完全聽不到外界聲音一般,看着自己的手發愣。
待馬車到了宮中之後,太子妃什麼話也沒說,便徑直去往皇后娘娘的宮殿。
“見過太子妃。”守門的丫鬟見到太子妃匆匆前來,立即上前行禮道:“皇后娘娘在休息,太子妃稍候片刻,讓奴婢前去通報一下。”
結果,往日裡一向是最爲看重規矩,尤其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太子妃,今日卻是像變了一個人一般,直接略過那守門的丫鬟。
“太子妃,太子妃,萬萬不可啊,這不符規矩啊。”
見到太子妃直直往內殿裡衝,那丫鬟卻是嚇壞了,皇后娘娘今日纔剛剛暈倒,若是此時見到太子妃這般模樣,那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太子妃。”
內殿的侍女見到太子妃到來,一個個接連跪在地上行禮。
“皇后娘娘!”
剛從牀上下來,在侍女的攙扶下,皇后剛喝下一碗安神湯,結果便聽到外面吵吵嚷嚷。
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到身形稍微有些凌亂的太子妃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
終算是見到了皇后,太子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皇后娘娘……太子……太子他……”
“砰!”皇后剛喝完安神湯的碗,一下子摔落在地上,皇后顫抖着聲音問道:“太子……他……究竟出什麼事了?”
親耳聽到太子妃將她剛纔去了衙門的所見說完之後,皇后娘娘瞬間癱軟在椅榻之上。
她戰戰巍巍地舉起右手,指向太子妃:“走,你扶本宮去見皇上。”
“皇后娘娘!”
“本宮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膽敢對太子下手!”
看着頭髮有些凌亂的太子妃,皇后第一次心中沒了斥責的心思,她按住一口氣,咬咬牙,“放心,此事,本宮定會讓皇上,給咱們一個交代!”
皇上被毒,太子遇害,這三三兩兩之事,竟然接連出現在朝廷之中。
無論如何,她是皇后,即便太子現在被害身亡,但她一定要將背後動手之人揪出來,若不能將那人五馬分屍,定難消解她心中之恨。
……
“說!端午盛宴那日,你們可看到了誰在皇上的吃食裡下東西?”
大理寺卿自接到了皇上的旨意,要求他在三天之內,將下毒之人揪出來,他便派人將端午盛宴那日在皇上週圍服侍的太監、宮女全部抓了起來。
審問半天,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大理寺卿威脅道:“別怪本大人沒提醒你們,若是你們說了,不僅不會受罰,相反,還能得到重賞。但若你們不說……呵,等待你們的,便是大理寺的七七四十九種酷刑。”
“噗通”一聲,聽聞此言,所有人齊齊跪地。
大家皆低着頭,依舊沒有一個人說話。
“大人,要不要將他們帶下去,大刑伺候……”旁邊站着的一個侍衛,對着大理寺卿開口道,話音一落,那羣下人的頭低得更狠了。
“回大人的話,小的們是真的不知道啊,大人便是將小的們打死,也沒用啊。”
終於,一個小太監開口道,頓時,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
“大人饒命啊,奴婢們真的不知情。”
“求大人放過奴婢們,奴婢們真的不知道。”
“求大人開恩……”
“閉嘴!”
大理寺卿聽到這羣人的嚷嚷,頭都大了。
他哪裡不知道,隨意動用刑罰並非好事,可這皇上逼得緊,那日在皇上身邊服侍的人,全都在這裡了,若不是他們動手,難不成,還有漏網之魚?
“你先把他們帶下去吧。”
大理寺卿很是煩悶,手一擺,讓剛纔開口說話的那侍衛將衆人帶了下去,他還是再去找下太醫,詳細詢問一番吧。
……
“張太醫。”大理寺卿出現在太醫令的時候,張太醫正拿着某樣東西在檢查。
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張太醫擡眼,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見過大理寺卿。”
“怎麼樣了?可查出些什麼了嗎?”
大理寺卿見到桌面上擺放的那些東西,便是他之前派人從端午盛宴上留下來的皇上用過的東西。
當時自從皇上暈了過去,以防萬一,這些東西便一直被封存了起來,沒有讓任何人動過。
張太醫搖了搖頭,道:“之前皇上生了重病之時,便有太醫懷疑皇上是中了毒,沒想到還當真是中了那從未聽說過的棘花蛇毒。不過,這兩日老夫已將皇上出事當日所有的東西都徹查了一遍,完全沒有檢測出有下毒的痕跡啊。”
兩人對視一眼,大理寺卿半晌開口道:“莫非……皇上不是在端午盛宴上中的毒?”
此言一出,二人背後皆一涼,張太醫立即壓低聲音道:“大人,還是調查清楚再下結論吧。”
若是按照大理寺卿所說,皇上不是在端午盛宴上下的毒,那意思便是,此毒,非那些侍奉的宮女太監所下,更大可能是皇上的身邊人所下,這個罪名……可不能亂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