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熿王終於被封了太子了。
熿王妃被人扶了起來,她失神的看着前方,淚水不知不覺中溼了眼眶,她等了二十多年,她終於是太子妃了,可是一個沒有太子的太子妃又有什麼用?
至於熿王世子,不,是如今的昊王顯然還在震驚之中,他竟然被封爲親王了,這一代皇室孫輩之中,連個郡王都沒有,而他竟然直接一躍成爲親王了,這一刻他心中高興的快發狂了。
“多謝公公!還請公公告訴皇祖父,這喪事一過,孫兒就進宮向皇祖父謝恩。”昊王看着邢公公,壓住心中的狂喜。
邢公公聞言點了點頭,“奴才記住了,時辰不早了,皇上那邊還需要奴才伺候,奴才就先告辭了。”
“公公慢走!”昊王送邢公公出去。
正廳外面,幾位皇子王爺的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煜王與燁王,沒想到父皇會追封老大爲太子,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父皇還給老大的世子封王,一個生父是太子的親王,自然有資格跟他們這些叔叔一較高下,至於熿王手下的那些人這下子又是找到主心骨了,所以局勢分明是半分都沒有好轉。
熔王微低着頭,臉色也不大好看,顯然是沒有料到西涼帝會來這一出。
“恭喜大嫂,恭喜昊王了。”燁王最想反應過來,衝着熿王妃跟昊王說道。
煜王也意識到此刻不能失態,一時間府內恭賀聲一片,掩蓋住了熿王死去帶來的傷悲。
熿王年紀大了,指不定就熬不到陛下駕崩之時,但是昊王還年輕,年輕人胸無城府,初掌權勢,不懂的地方多了去了,這也讓熿王從前的舊部有了更多的用武之地。
熿王府外,葉凌汐與君千瀾二人已經坐上了馬車,熿王府裡面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知曉。
“皇上這一招可真是擺了宋家與煜王好一道,估摸着先前煜王還在高興,下一刻就被潑了一盆冷水。”葉凌汐淡聲說道,煜王身爲嫡子,卻沒想到太子之位最終落到了熿王頭上,雖然熿王已經死了,可是熿王子嗣頗多,西涼帝更是直接封了熿王世子爲親王,變相的讓他去接掌熿王的勢力。所以這一次雖然沒了熿王,打擊了燁王,可是又冒出了一個更名正言順的皇太孫,他現在心裡怕是憋着一口氣在。
君千瀾聞言,冷哼一聲,“老頭子纔不會讓宋家一家獨大,比起咱們,老頭子更想抄了宋家滿門。”
葉凌汐點了點頭,任何稍有些作爲的帝王都不會喜歡外戚專權,偏偏宋家就做到了極點。西涼帝封了昊王,未必沒有平衡各方勢力的意思,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至少不需要正面應對煜王與昊王等人的攻擊。
“我接到消息,昨兒個玉梓瀟也回來了,只是不知道皇上這次會如何處置他,丟了仙藥,死了皇子,這罪名可是不小。”
君千瀾聞言,看了葉凌汐一眼,握着她的手不高興的說道:“不準擔心別的男人!”
葉凌汐好笑的看着他,“別鬧了,說正事呢。”
君千瀾撇了撇嘴,繼續說道:“老頭子纔不會要他的命呢,武安郡王府的勢力還在,死了世子,必然讓玉家生變。所以這次老頭子應該會安撫玉家,怎麼說這玉梓瀟此次也是九死一生。”
“但是燁王可未必這樣想,他會認爲當初在定天城是玉梓瀟擺了他一道,給了他假的仙藥,還可能是他殺了熿王嫁禍給他。可是他不能指證玉梓瀟,因爲玉梓瀟是奉了皇命辦事,而他們明知道他的身份卻要強殺他奪藥,這事捅出來誰也討不到好,所以他只能忍着。”葉凌汐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皇家的人最是無情,所以對於熿王的死,她是半分同情都沒有。反而對於武安郡王府的遭遇,讓她心裡多出不少感慨來。
今日的武安郡王府多像當日的楚家啊,武安郡王府跟楚家一樣都是以戰功聞名於世,玉家軍雖然比不上楚家軍,但是也是這西涼的中流砥柱,可是這世上最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一旦涉及到兵權,沒有哪個帝王會放心臣子有威脅自己的資本。
若說放過玉梓瀟沒有惻隱之心,那是假的。她不想看到當年楚家的悲劇重演,這大概對她而言是一種心理安慰。
但是,她放過玉家可以,但是玉家休想獨善其身,君千瀾這條船,他們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回了瑾王府,葉凌汐被君千瀾扶着下了馬車,一擡眼就看到守候在門口的張清顏。
“……”這位張小姐這副做派,真像是等候夫君歸來的妻子,葉凌汐莞爾一笑,看着旁邊的君千瀾笑着說道,“你這位瑾王妃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呢。”
君千瀾聽着這話,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偏過頭,殺氣騰騰的看着門口的張清顏,這個女人簡直比蟑螂還噁心,打都打不死。
“王爺,您回來了。”張清顏注意到君千瀾臉上的怒色,連忙上前,笑着說道,“您怎麼不等等妾身,妾身也想去祭拜熿王殿下的。”
葉凌汐看着一身月白長裙的張清顏,都說要想俏,一身孝,果然不假,這位張美人這樣一打扮,看上去清冷中帶着幾分我見猶憐,實在是個尤物,也難怪宋家會選擇讓她嫁給君千瀾。若她能得了君千瀾的寵愛,在君千瀾耳邊吹吹枕頭風,那對煜王可是大大的助力,同時也能除掉君千瀾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本王爲什麼要等你?”君千瀾嗤笑一聲,諷刺的話毫不留情,“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張清顏聞言臉色僵了僵,很快恢復了笑臉,衝着君千瀾柔聲說道:“殿下說的什麼話,咱們的親事是太后親自定下的,如今內務府已經在挑選吉日了,妾身馬上就是您的妻子了。”
這位張小姐是聽不懂君千瀾的話嗎?還是說她這張臉已經練成了銅牆鐵壁了?葉凌汐饒有興趣的看着張清顏,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難纏。
君千瀾丹鳳眼中寒意一閃而過,他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張清顏,“你剛說你想要跟本王一起去祭拜熿王,你這一身像是在給大哥戴孝一般,由此可見你對大哥情義深重,反正大哥地下淒涼,不若本王就送你去伺候大哥如何?”
張清顏聞言,面色大變,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覺得此刻的他邪魅至極,與惡魔一般無二,她張了張嘴,訥訥說道:“殿下,您是開玩笑的嗎?”
“本王是不是開玩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君千瀾淡淡說道,“反正大哥送給過本王一個巧匠,本王送他一個女人算是還禮,阿三,這個醜女人口口聲聲說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行,爲了驗證她是不是,你將他送到熿王府活祭了,也算是本王表達對大哥的敬慕之情。”
阿三恭敬說道:“是!”說着他看向了張清顏,眼底滿是嘲諷之色,就這麼個玩意竟然敢覬覦瑾王妃的位置。
活祭?!他要殺她!
張清顏向後退了兩步,一臉驚懼的看着君千瀾,瘋狂的搖頭,“不,不,殿下不要,妾身對殿下一片真心,殿下怎能如此傷害妾身!”說着她忽地看向葉凌汐,指着她憤聲說道,“殿下是因爲這個男人嗎?堂堂瑾王殿下怎麼能被一個男人給矇蔽,您這是不要瑾王府的臉面嗎?”
葉凌汐瞥了張清顏一眼,心裡是滿滿的厭惡,前身今世她都討厭這種做作的女人,他已經能感覺到旁邊之人的怒火了,接下來怕是要慘不忍睹了。
只是讓葉凌汐沒想到的是,君千瀾這次沒有發火。他看着張清顏,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說對了,本王還就是喜歡她了,非她不娶。老妖婆讓你來溝引本王,你還真是有自信,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的臉,醜人多作怪。現在本王覺得你陪大哥都是侮辱,阿三,聽說城中十里街的教坊很不錯,送張小姐去那裡好好調教調教,免得她下次來溝引本王時讓本王倒胃口。”
葉凌汐沒想到君千瀾這次這麼有耐心,倒是與平日的他不一樣了,但是她相信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張清顏氣的渾身發抖,她張了張嘴,嗚咽哭泣,“殿下,你怎麼能這樣對妾身,妾身究竟是哪裡不好……”看那模樣可是可憐的緊,委屈極了。
若是一般男子看到了定然心生憐惜,可惜君千瀾不是常人。
葉凌汐有些厭煩張清顏的不要臉,淡淡說道:“張小姐一口一個妾身,不知道的還以爲張小姐已經是嫁過人的婦人呢,若是已經嫁過人的婦人還來這裡溝引瑾王殿下……按照郇都城的慣例是要浸豬籠的。若不是,你這般胡言亂語,是想毀瑾王殿下的名聲?你如此輕浮,言行無矩,是仗着太后賜婚,所以不將殿下,甚至是皇上放在眼中嗎?只你這樣的做派也敢說自己是未來的瑾王妃?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矇蔽了太后才讓太后賜婚,否則你這樣輕挑放肆的女子,太后是斷斷不會將你賜婚給瑾王殿下的,誰不知道皇上太后是最疼愛瑾王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