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壩的修築工作,已經基本完成。百謀遠卻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每日遊走在全省的主要路線之間,儼然已經成了一個省政府要員。他的行爲讓周子凌感到十分不解。爲什麼老大突然就像隱退了一般,將樾城的大小事務拱手推給他去處理。以至於現在他急着要找到他彙報情況,都努力了好久,才終於發現了他的行蹤。
百謀遠不答,繼續優哉遊哉地前進,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突然轉回頭來,看着周子凌,還是說着他聽不懂的話,話裡似乎有着深意:“我在哪裡都沒有區別。樾城交給你,我也很放心。我相信,你會打理好一切。”
周子凌看着他又轉向一邊,不再理睬自己,感覺頭好痛。樾城交給他怎麼行?要知道,現在就是一個古詩雯,他已然管不了啊!
他努力地追隨着百謀遠的腳步,向他詳細地彙報着古詩雯這幾日的動向:“老大,你知道嗎,自從古詩雯帶着一干人等來到了樾城,她就可謂是馬不停蹄的忙碌,這幾日,樾城目前擁有的所有礦產,古小姐都去看了,並且宣佈要介入每一方面的業務。”
他以爲百謀遠聽到他的彙報,一定會有所警覺,卻沒有想到男人想也不想地直接說道:“全都聽她的,並且按照她說的去做。”
周子凌心中一驚,連忙申辯着:“這個女人什麼來歷,我們都不知道……”
百謀遠終於停下腳步,一雙深邃的黑眸分外凌厲:“她是我的女人。她的話,你們就等同於,是我說的話。明白嗎?”
周子凌二話不說,立刻斂去急切的心情,放鬆他的表情,斬釘截鐵地應承道:“放心,老大,我知道了。”
——
這一天,宋雨潞正送神算出門,到集市上去上班。
打開門之後,卻見門外站着兩個女人,正在拉拉扯扯的。
一個神情猶豫、想要打退堂鼓:“我還是不去了,也沒準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另一個則堅定地拉住她,勸說着:“李夫人,你都已經來了,就進去讓神算看一看,若真沒有什麼事情,求個平安符也好啊!”
中年女人的眼睛裡面佈滿血絲,看起來既焦急又無奈:“可是萬一真要是有問題呢?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傳揚出去,我們當家的就永遠都回不來了!”
年紀更大一點的女人立刻肯定地回答道:“神算是什麼人?會到處說嗎?他一定會給你保密的。要不然你現在還能怎麼辦?乾等着也不是辦法,總得做點什麼,你看看我,只來了神算這裡一次,回家就得到了好消息了呀!”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心情的急切,讓她們甚至沒有留意爭執的過程已經多了看客,而且兩個人打開了門,就優哉遊哉地站在那裡,看了半天了,只差拿把瓜子過來。
兩個女人中的一個,宋雨潞認得,就是那位趕了一夜的路、只爲給被抓了壯丁的兒子算一算吉凶禍福、祈禱兒子平安的老母親。
只見她緊緊拉着另一位中年女人的手,一邊執意讓她進門,一邊還不斷地勸說着。中年女人既想進門又想離開,左右爲難。
在拉扯當中,兩個人不期地一起擡頭,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眼前多了兩個人。
見到身邊的老太太立刻忙着對眼前的中年男人鞠躬,被她稱爲李夫人的女子,也連忙做了一個施禮的動作。
神算的臉色凝重,看起來不是太高興:“老太太,我聽出你的聲音了。莫非,你又幫我拉來了生意不成?”
老太太連連點頭作揖:“是的,是的,她是李夫人,是我的鄰居,她遇上了一件爲難的事……”
一旁的李夫人則趕緊拽她衣服的一角,示意她不要亂說話。這件事情,真的不可告人啊!萬一要是傳揚出去,她家當家的,也許就真的危險了。
神算擡起手來,也打斷了老太太嘴裡迸出的又一番規勸和解釋:“老太太,你應該知道,我從不爲難別人。信則靈,不信則‘零’。曲妙人不能盡和,言是人不能皆信。人生皆註定,天命不可違,戒哉,慎哉!”
他搖頭晃腦地說完,便在墨鏡的一角,用對面的兩個女人皆看不到的眼神,示意宋雨潞,快趕她們走,別在他面前礙眼。既然不信,還來算什麼?
宋雨潞悄然一笑,心中不甚在意。神算被捧得高高在上,習慣了別人卑躬屈膝地將自己當成神了,自然看不得有人質疑他。
但她不是,無論別人將她神化、醜化抑或是妖魔化,她全都不在意,在她心中,她永遠都是最普通的人,別人的嘴長在自己的鼻子下面,他們願意說什麼,與她何關?
而且,她現在怎麼說也是神算的徒弟,平日裡難得有人可以拿來練習,今兒正好來了一個,怎能不嘗試一番?
只見她淺笑盈盈的,看着大門外、兩位尷尬地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女子,目光先轉向了曾經來過一次的老太太:“老夫人,莫非您這次來,是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嗎?”
老太太的眼睛立刻亮了:“姑娘,莫非你已知道了?”
宋雨潞柔柔地一笑:“怎麼說,我也是神算的徒弟,跟着我師傅這麼久了,要是連一點皮毛都沒有學到,那不是太對不住我師傅的辛苦培養。”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太太,又說道:“您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