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俞真真訝異的睜大眼。既然知道,那爲什麼還要選擇這樣一個危險的人?
“嗯。”藍玉嫺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正是因爲如此,我才選了他。”
俞真真搞不懂藍玉嫺的想法,不過,既然明明知道也選擇了陳昊日,那自己也沒有多事的必要。俞真真點了點頭,答應了。
藍玉嫺得到了俞真真的承諾滿意地離開了。
假期過起來也非常地快。
等初一過了,俞真真和意依生兩個人一起補過了除夕,她們一起去超市裡買了許多東西,俞真真大大地發揮了一把廚藝,意依生則打下手,其樂融融。唯一令人不滿的是,本來兩個人弄好了正準備美美的大餐一頓,結果死神五人組卻跑過來拜年了,導致兩個人準備的東西嚴重不足,最後,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是吃飽的。
這幾個人,名爲拜年,其實是在電話中聽到俞真真來了這才專門不顧大老遠地過來蹭飯順便準備誘拐良家少女。
在飽受橙的垃圾廚藝荼毒之後,這一點。橙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絕不是他的手藝太差,是這幾個人口太刁鑽,而橙也絕對不會承認他做出來的東西,就連他自己也吃不下去的事實的。
幾人全部都對俞真真的廚藝懷念不已。更是再三邀請俞真真有時間一定要去他們那裡玩,其實是打着主意騙俞真真當免費廚娘的卑劣念頭。
他們很少在家,請個廚師也不划算,而且,自己的私人空間,也不喜歡讓陌生人進來之後出去亂說,這樣的事也不是不曾發生過,因此,他們對於隱私更加註重。
俞真真是意依生的朋友,是可以信任的人,無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而且住的也不遠,爲了黑上學的方便,他們今年換的別墅離X大學並不算太遠。離俞真真住的地方,當然也就近了。
而意依生閒了沒兩天,就又忙了起來。
俞真真也接到了秦息安的邀請,去她家玩了,也碰到了秦息水。這一回,俞真真是真的做了一回客人,嚐到了秦息水的手藝,沒有想到,他做的菜居然很不錯。而這一切,看到在秦息水旁邊繞來繞去的秦息安,俞真真想。應該是爲了這個寶貝妹妹吧。因爲有想要照顧的人,所以纔會用心吧。吃過飯,三個人又去遊樂園玩了,寒假時候,人可真多,好多項目上都排滿了長龍,三個人又是下午纔去,排了半天隊也沒玩到幾個項目,氣得秦息安發誓說下次再也不來了,不過,就連跟她相處不太久的俞真真也知道秦息安這話有多麼不可以相信。
而過了十五,X大學是二十開學。
詹子寒打了電話來,說他十六一早就搬回公寓,並命令俞真真也得在那一天搬回來。俞真真自然也沒有異議,這些天,在藍家也呆得夠不自在了。終於能回去了,俞真真鬆了一口氣。只覺得胸口都輕鬆了許多。
一見面,詹子寒就扔給俞真真一個盒子。
“這是什麼?”
俞真真詫異地問道。
“要不要隨你。”
俞真真拆了開來,是一條十分漂亮的項鍊,設計十分別致,俞真真倒是十分喜歡。只是,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對詹子寒說。
“對不起,我沒有給你買禮物。”
“我媽買首飾送的贈品,她不要我就拿過來廢物利用了。”
詹子寒涼涼地說道。
一點也不在意這話會有多麼打擊人。
不過,俞真真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說話語氣,也不在意。她將項鍊拿了出來,往脖子上戴,卻怎麼也扣不住釦子。
“怎麼就這麼笨?我來。”
詹子寒實在看不過眼,合上了手裡的書,接了過來,靈巧地一扣就扣上了,嘴裡還不忘損一下俞真真。
“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好,真不知你那些米都吃到哪裡去了?”
俞真真卻是一臉笑容。
“我是在罵你,你有病啊?”
詹子寒被俞真真笑得毛骨悚然的,這女人,怎麼一段日子不見,就白癡得更厲害了呢?以前也沒見她這麼一個勁地傻笑啊。
“回來了真好。”
俞真真往沙發上一躺,抱住了心愛的抱枕,發出了幸福的嘆息。在藍家住着,雖然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好的事,可就是渾身上下都不對勁。一點兒也不像住在家裡,總感覺像住在賓館裡似的,特不自在。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棟公寓。
竟然讓俞真真覺得十分自在。
彷彿也算是自己的地盤了。
聽到俞真真的感嘆,詹子寒的嘴角勾了勾,眼裡也流露出些許笑意。
他也覺得,回來了挺好的。
接下來了的幾天,和詹子寒大清掃,去超市裡採購東西。這一回,詹子寒被俞真真抓去當苦力,買了一大車的東西回來了,零食居多,反正有人有車,俞真真趁機瘋狂大采購。詹子寒看着俞真真一會兒眼睛就一亮“呀,這個洗衣液好便宜”,一會兒又奔到那邊抱着大白菜不放“哇,這個大減價耶”,詹子寒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俞真真的瘋狂行爲,不然她就差不多要將超市的凡是她認爲便宜的東西都搬空了。真是,只見到過女人爲了珠寶首飾瘋狂的,沒有見到哪個女人爲了超市減價這麼瘋狂的。不,詹子寒看了看周圍,不是沒有,只不過都是一羣大嬸們,而擠在中間的瘋狂少女越發引人注目。看到俞真真因爲撿到便宜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詹子寒發覺,原來快樂,也可以如此簡單。
很快就開學了,同班同學許久不見,自然是極爲熱鬧。
而一個月後舉行冬季運動會的消息更是讓班裡哀鴻遍野,除了像秦息安這種的。十三班的大多數人都是屬於那種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最後,只得採取硬性攤派的辦法,當俞真真選擇了沒有人選的女子三千米時,體育委員感激涕零地握住了俞真真的手,衆女生一致圍着俞真真,有的人還誇張地握住了俞真真的手。
“藍玉真同學,你實在是太偉大了。”
這一個項目,是大家最不願意挑戰的項目,推來推去,都準備沒有辦法抓閹的時候,竟然有一個勇者願意接受這個任務。怎麼能不讓大家感動無比呢?秦息安卻是一臉掃興,她倒是想參加很多項目,可是,比賽卻規定了一個人不能參加超過三項,而秦息安的特色主要跳遠、跳高和投擲上,體育委員都沒有徵詢她的意見就幫她填好了。秦息安一個勁地在嘴裡唸叨着。
“**、暴君、人權之類的。”
不過,體育委員徐一帆卻是充耳不聞。
好刀當然要用在刃口上,爲了班級的集體利益,個人犧牲一下也是理所當然。這次運動會,每一個年級前三名的班級可以得到集體旅遊的機會,而最後六名班級則要負責全校所有的公共區域的清潔。不得不說,X大學在節省開支上還是很有一套的。X大學除了有錢的富二代、三代多有名之外,另外一個特色就是,校內的清潔工是H市大學裡裡最少的,特別是相對於它的校園面積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而其原因就在於,每一年冬季的運動會的獎懲制度。
而十三班的衆人們不得不硬着頭皮接受這種攤派而不能逃走的原因,也就在於這個制度。
爲了不進入最後六名,努力吧!
爲了不打掃公共區域,奮鬥吧!
這就是十三班最近自習課班長白一航必喊的口號。
而經過這一事件,自從陳菁菁事件發生後,班裡對俞真真有意無意的戒懼消失了,年輕人的心上,不存在陰影,隨着時間的消逝,一切終將被人遺忘。
俞真真看着班上那一幫子文弱書生和嬌嬌女也覺得未來實在十分渺茫。不過,三千米俞真真還是很有把握的,能不能進前幾名俞真真倒沒有想,不過,三千米只要跑完全程就有分,不像別的項目,只有進了前三名纔有分。而俞真真對於跑完全程還是頗有把握的。
詹子寒原本是不參加這樣的校內比賽的。
反正他是特殊人物,就算是他的班級得到了最後一名,他也不用參加這種勞動,這就是身爲X大第一天才的特權。
光憑他歷年爲X大在全國、全市歷年大賽中贏回的獎盃的數目,就已經多得沒處放了。
不過,當俞真真得知詹子寒竟然什麼項目也不打算參加時露出失望的神情時。詹子寒鬼使神差地找體育委員拿過報名表,刷刷地勾了好幾個。
話說俞真真爲什麼失望呢?
這絕對不是因爲她有多麼希望看到詹子寒在運動場上的英姿這種浪漫的原因,至於究竟是爲了什麼呢?就讓我們先保持一點小小的神秘感吧。
這一個週末,下起雪來了。
俞真真想起意依生的公寓裡,有以前買的電熱爐,不禁動了心思。
雖然室內有空調,可是下雪的時候不烤火感覺就不像下雪似的。尤其是關上房間裡的燈只留下牀頭一點,射出的那種暖暖的光,讓人感覺特別特別地幸福。
本着節約的原則,而且,意依生也從不用這種東西,俞真真冒着雪,不遠千里的坐着公車,只爲了它,這種誠心,真是讓人感動萬分啊。
心滿意足地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俞真真抱着它在車站等車。
雪越下越大了,路上幾乎不見行人,公車也遲遲不來,俞真真凍得瑟瑟發抖,不停地搓着手,又把帽子豎了起來。
“你傻啊,這麼冷不打的在這裡乾等什麼?”
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俞真真轉過了身體,便看到夏成宰凶神惡煞的臉,實在算不上和善,可再一次看到他生龍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躺在病牀上,俞真真真的覺得很高興,非常非常地高興。
通過跟萬三兒的聯繫,俞真真知道住了二十來天的院,夏成宰就堅持出院了。
而恢復情況也十分良好,只要定期回醫院複查就好了。
以那樣嚴重的傷勢來說,簡直可以說是奇蹟了。
不過,平時活動還是要注意一些,不要有太激烈的運動。
“好久不見。”
俞真真沒有想到夏成宰會主動和自己說話,而且,那樣的口氣,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似,她看着夏成宰,心裡是高興的,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兩個人相對站了半天,俞真真才只蹦出了這一句老套無比的話。
夏成宰看着俞真真被凍得發紫的嘴脣。
老遠只是看到一個背影而已,卻一眼就認出了是她。
即使沒有看到面容,心也無比肯定,那就是她。
看着她跺腳,搓手,瑟瑟發抖的樣子。
腦子裡知道,應該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的經過,他們原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果只是做做朋友,那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覺地就會看向她的方向。在看到那個詹子寒的男孩子以未婚夫的名義理直氣壯地將她放在他的身旁時,夏成宰突然覺得難以容忍。原本以爲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她偶爾來來,非常高興,不來也會有那麼一點想念,只是這樣的關係而已。卻在發現她屬於別人的時候,才發覺再也無法坦然地面對她。
想就這樣過了馬路回家,可腳卻像有自主意識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聽到她說好久不見,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塌了。
“女人,我喜歡你。”
夏成宰一把將俞真真摟在了懷裡,將她的頭牢牢地按在胸前,因爲這些話,沒有辦法看着她的眼睛來說。
“不僅僅是朋友,而是把你當成一個女人。所以,識相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下一次還敢讓我看到,絕對不會再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這,是我最後良心了,你給我記好。”
說完,伸手打了一輛的,將俞真真塞了進去。
“走,再也不要過來了。”
俞真真報了地址,車開了,她忍不住回頭,夏成宰還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看着她的眼光,彷彿是最後一眼似的,直直的,沒有迴避。
俞真真有些不敢直視。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
原來,自己錯了。他說不讓自己再去了,不是嫌自己煩,也不是討厭自己了,而是因爲喜歡。因爲喜歡,所以讓自己離得遠一點,原來是這樣。
而自己呢?
可以去喜歡他嗎?
像愛人一般。
事到臨頭,俞真真反而有些不太確定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自己已經完完全全地忘記了過去的事,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確實,再看到肖志偉和藍玉婷,除了最開始的一點點酸楚,後來他們的幸福也好,如今的吵架也好,自己都能夠當作局外人一般,還以爲沒有什麼了。
可當想着要開始另外一段感情時,眼前卻不由地閃過肖志偉的臉。
那十年的日子,這個人始終是這麼溫柔,對自己是這麼地好,露出的笑容也一點兒也不像假的,可到了最後,卻原來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
所有的,原來全是假的。
雖然知道將夏成宰和肖志偉聯繫在一起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事,這世界上也絕對不會每個人都如肖志偉一般,有一個刻骨銘心的骨肉,有一個需要媽媽照顧的孩子,可是,自己用心地花了十年,卻仍然無法讓那個男人的心在初戀情人回來時猶豫半分,自己真的能夠好好地愛人,也被愛嗎?
不會又付出了全心地相信又迎來一場背叛嗎?
俞真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寓,詹子寒也剛回來不久,正準備打電話給俞真真看她什麼時候回來,就看到她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回了房,而且,門也沒有關。詹子寒關了門,走到俞真真的房門前,舉起手來,又放下。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呢?
她如果願意說那她自然就會說,如果不願意,自己又幹嘛要問?
干涉別人,被別人干涉,不是自己最討厭的事嗎?
詹子寒放下手,坐回了沙發,繼續看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想了想,打了個電話,這才覺得心裡平靜了一些。
俞真真回到房裡,呆了半晌,最後,眼神慢慢地變得清明起來。她撥通了意依生的手機。
“依依,現在方便說話嗎?”
“嗯,說吧。”
“依依,夏成宰他說喜歡我。”
“決定開始了嗎?”
意依生沒有問俞真真打算怎麼做,而是已經知道了俞真真的決定。如果沒有決定,俞真真根本就不會告訴自己這件事,因爲沒有必要。
“嗯,依依,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永遠不變的,對吧?”
“放心,什麼時候,我都在這裡。所以,不要怕。”
俞真真放下了手機,用手摸了摸自己心,這裡,除了依依,又將進來一個人。不知道能停留多久,可是,希望會是很久很久。
人活在世界上,得到別人的愛,是一件太難太難的事。
所以,每一份給予的真心,俞真真都想珍惜。
夏成宰,俞真真想,她喜歡他的生活,也喜歡院子裡的人,也許沒有多少錢,可簡單、平凡,很適合自己。
不過,首先還是得跟人坦白一件事。
俞真真正想出去,門卻被敲響了,俞真真突然發覺,這好像還是詹子寒第一次敲自己的門。而俞真真也纔想起,自己似乎忘記做晚飯了。雖然詹子寒本來說今天不用做的,可他人都回來了,而且,還比自己早,那自然還是要吃晚飯的。
俞真真打開門,正準備說自己馬上就去做飯。
她想來想去,能讓詹子寒專程來敲自己房門的,除了這個原因也不會有別的了。
不過,她還沒有開口,詹子寒就開口了。
“我叫了漢堡、雞翅,多了,要不要一起吃?”
詹子寒的神情有些不自在。
俞真真覺得很窩心,有些想笑,卻又忍住了。自己笑了八成這個人又要惱了。
“當然好。”
俞真真興沖沖地朝外面衝去,衝到外頭去了,纔想起自己帶回來的東西,趕緊搬了出來,插上了插頭,然後,蹲在它的前面,用手抓了個雞翅,啃了一嘴油,臉上卻露出滿足的表情。
“好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詹子寒有些稀奇地看着這個東西,當然,他是知道這是什麼的,可是,說實在的,還真沒有用過。都有裝空調了,誰還用這個啊。
不過,看俞真真一臉幸福的樣子。
真的有這麼好嗎?
詹子寒往旁邊指了指。
“過去一點。”
俞真真萬分不捨地將屁股挪了挪,讓出了一半的位置就堅決不肯動了。
“離遠一點,貼這麼近,不舒服。”
“要遠你遠一點,我纔不要,東西是我拿回來的。”
俞真真這回絕對不要讓步,坐在這裡邊烤手邊吃東西,或看書再舒服不過了。詹子寒見俞真真一副打死不讓的樣子,哼了一哼,也沒有再擠俞真真。俞真真有些奇怪詹子寒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了,卻發覺身前一陣冷。
轉眼一看,電熱爐已經被詹子寒移到了他的那一邊。
俞真真張大了嘴,這人,這人——
詹子寒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這女人難道以爲通向羅馬的道路只有一條嗎?
“不要這樣,讓我一半啦!”
俞真真不死心,想學詹子寒將電熱爐搶過來,詹子寒用一隻手護得牢牢的,另一隻手,還又拿了一個雞翅。
“別怪我不提醒你,雞翅只剩下最後一隻了。你不要我可吃了?”
詹子寒作勢又要動手,俞真真趕緊伸手護住。
電熱爐已經失陷,雞腿起碼要保住。
解決完晚餐,詹子寒將兩隻手伸在電熱爐上面烤火,這樣暖暖的,果然很舒服呢。難怪即使有空調了這種東西還是有市場在。不過,這個看起來太舊了一些,也不太乾淨,詹子寒想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叫人買個新的過來,說不定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冷呢。尤其是今年,竟然到了現在才下第一場雪,比往年冷得更晚一些。
俞真真身子烤不上,勉強將手湊了過去。
“那個啊,我想同夏成宰交往看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