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雲若初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買完單離開了咖啡廳。
剛走出咖啡廳沒幾步,突然被一雙冰涼的大手捂住了口鼻,拖到了一旁黑暗的角落裡面。
雲若初下意識的掙扎起來,手腳並用,撞到了那人的胸口,使得對方低低的悶哼了一聲。
“雲若初,別動,是我。”那人輕輕的鬆開了她,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傳入了雲若初的耳朵。
雲若初一怔,愣愣的轉過身。
她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翟耀。
雖然兩人的距離很近,可黑暗之中,她依然看不清翟耀的神色,只隱隱聞到了一絲血腥的氣味。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受傷了?”
“嗯。”翟耀低低的應了一聲,冰涼的大手一把拉過她,將她輕輕的擁入了懷中,“雲若初,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卻微微有些沙啞,但依舊十分悅耳。
雲若初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連推開他都忘記了。
等她回過神來,又想到翟耀受了傷,不敢隨便推開他,就任由他抱着了。
“你受傷了,先去醫院吧!”靠的越近,翟耀身上的血腥氣味就越重,雲若初有些擔心他的情況。
“不用,你送我回酒店,車在那邊。”翟耀掏出自己的車鑰匙,交到雲若初手裡。
可他似乎站着都很費力,整個人突然無力的靠在了她的肩頭,身體的力量都壓到了雲若初身上。
過大的重力,壓得雲若初差點跌倒,他這般虛弱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心裡不太放心,提議道:“我感覺你的情況不太好,還是先去醫院吧?”
“我不能去醫院,送我回酒店,別讓人發現了。”翟耀低聲的道,語氣難得這般嚴肅。
雲若初想了想,四處看了看,找到了翟耀的車,才扶着他走了過去。
翟耀身上沒有什麼力氣,走路也有些虛浮,雲若初扶着他十分吃力,原本只要幾十秒的路程,硬生生花了兩分鐘,才走了過去。
到了有光的地方,雲若初纔看到翟耀那精緻冷傲的臉上,一片慘白,脣上也毫無血色,雖然眼眸還是一樣的烏黑深邃,可裡面的光澤卻暗了許多。
她一陣心驚,知道他肯定傷的不輕,忙把翟耀塞進了後座,自己坐進了主駕駛,詢問了酒店地址,就一路開了過去。
她的駕照十八歲就拿到了,只是開車並不嫺熟,一路上都不敢開的太快。
翟耀躺在後座,也不說話,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醒着,只是沒有力氣說話。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這樣安靜的翟耀,讓雲若初心裡產生了一種莫名而又強烈的不安。
她試着加快了速度,一路疾駛向酒店。
還好,酒店並不遠,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
她還是第一次開車,停車的時候十分生疏和吃力,浪費了一些時間,才把車停好。
停好車,她迅速的下了車,將翟耀扶了出來。
翟耀是醒着的,所以扶着他下車,並不太吃力。
她扶着他,有些焦急,但又考慮翟耀的傷勢,不得不走慢一點。
好不容易到了房間,雲若初已經累的滿身是汗。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翟耀,讓他躺到了**上,翟耀卻毫無預料的將她帶入懷中,抱着她一起跌倒在了**上。
“你還是在乎我的,你剛剛在擔心我。”翟耀下巴抵着她的額頭,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語氣篤定的道。
雲若初後知後覺,想到自己剛剛的一系列舉動,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心裡也有些懊惱。
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只是覺得翟耀受傷了,她有些擔心......
“不是!”雲若初微微惱怒的否認,試着推了推他,但又不敢太過用力。
“我說是就是!”翟耀不理會她的否認,低沉磁性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愉悅和舒緩。
“我已經送你回來了,你放開我,讓我回家吧!”雲若初不再和他糾纏剛剛的問題,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翟耀不滿的皺起了眉頭,蒼白卻依舊精緻的臉上,薄脣固執的抿了起來,“你留在這裡陪我,我需要人照顧。”
“不行!”雲若初立馬拒絕,想着他還有力氣抱緊自己,傷勢應該問題不大,下了決心,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手碰上的卻是厚重的繃帶,以及冰冷的粘稠感,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雲若初微微愣住了。
翟耀被她剛剛的那一推,扯到了傷口,痛的悶哼了一聲,額頭滲出了些許冷汗,染溼了濃密的短髮,不得已鬆開了雲若初。
獲得自由,雲若初卻沒有輕鬆的感覺。
房間內,血腥味四溢,讓人驚惶不安。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竟是滿手的鮮血。
心中又驚又慌,漆黑的眼眸,不安的看向翟耀。
只見他平躺在**上,烏黑深邃的眸子,靜靜的凝視着她,那目光故作輕鬆,讓她心頭猶如被針紮了一下,微微一痛。
他穿着黑色的t恤,胸膛能夠看出溼潤了一大塊。
那分明不是水漬,而是血浸溼的。
雲若初大驚失色,忙上前掀開他的t恤。
翟耀本不願意讓她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但身上已經沒有力氣阻止她了,索性任由她掀開了衣服。
潔白的燈光下,翟耀胸膛纏着厚厚的繃帶,繃帶早已被血染紅,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雲若初咬緊了下脣,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
翟耀胸膛受了這麼重的傷,她剛剛卻還那麼用力的推他的胸口。
雙手微微發起了抖,心裡產生了強烈的罪惡感。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傷的這麼重。”良久,雲若初低垂下了頭,十分抱歉的對翟耀說道。
翟輕輕的扯了扯嘴角,烏黑的雙眸,認真的看着她道:“沒關係,哪怕你真的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怪你。”
聞言,雲若初震驚的無以復加,怔怔的擡起頭看向他。
潔白的燈光下,他臉色慘白,眉眼依舊精緻冷傲,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似玩世不恭,實則那就是他的一本正經。
他用着他覺得對的方式,在告訴她,沒關係。